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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又无奈的点点头，“好，我走……等你想见我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我永远不想再见你……”清凌重新躺下，将脸扭向床里。
尉迟季然攥紧了拳头，“清清，这一切的事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不，我不要听……”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摇着头。解释又有什么用，她的孩子再也不回来了，她的心也再也不到以前了……
“好，那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再说。”尉迟季然压抑着声音说道，慢慢走出房间。
好半天，柳清凌才将手放了下，泪无声的滚了出来，流湿了两鬓的发。
三个月后，清凌身体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了，内力也在一点一点恢复。
只是她依然不肯见尉迟季然，依旧不肯听他任何解释。
而北齐和东越国都传来了消息。
十年前，被迫害流落民间的北齐太子重新夺回了皇位，成了北齐的新皇。
东越国翼德王南宫羿，娶了林万川的女儿林紫月为嫡妃。
而叶天鹏却失去了消息，有人说他去了北齐，也有人说他重新了回东越。
尉迟季然处理完国事，揉了揉了额头，慢慢踱步向柳清凌的住处走来。这是三个月中，他天天要去做的事。
悄悄的站在窗外，默默的看着她，陪着她，一直到天微微发白才离开。
只是今天，他却感到了一丝异样，再往前走，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侍卫，心中一阵慌乱，飞奔进了她的宫殿，推开门，只见春桃和夏荷也晕倒在地上，整个房间弥漫着淡淡迷香的味道。
他屏住呼吸，焦急地搜寻着宫里，发现柳清凌的床铺空了，人也没了踪迹。心中大骇，又找遍了东宫的各处，还是没有看到柳清凌影子，柳清凌失踪了……
柳清凌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辆简陋的马车上，马车里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很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
她转动着眼珠，看到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正专注的望着她，见她醒来，面上露出掩不住地喜悦。
“你醒了……”
清凌听到他的声音，仔细看了看他的样貌，瞳孔猛的一缩，下意识往后挪了下身子，“沐无痕？”
那老者笑了，没有否认，一双与满脸皱纹极不相符的妩媚的眸子中流露出些许惊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再好的易容术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眼睛。这样一双妖冶的眼睛，看过就不会忘记。”清凌坐起来，倚在车厢上。
“以后易容再不要易成老者，老人的眼睛不会这样清亮，这是你最大的破绽。”
“你说的很有道理，等天亮，我们再改变妆容。”沐无痕若有所思的说道。
清凌听到这话，才感觉到自己脸上的异样，伸出摸了摸，顿时明白了，原来自己脸上也被贴了人皮面具。
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穿着一件灰扑扑的粗布衣服，甚至一双手也已变成老人特有的干枯的模样，摇头轻笑道：“真是武装到牙齿了。”
沐无痕看到她的笑，有一瞬间的失神，怔怔望了一会，才问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你不怕我吗？”
她轻摇摇头，“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也打不过你。再说了，如果你真的想要的命，何苦费这么大的劲儿将我弄出来？”
她歪头又仔细看了看沐无痕，“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和你似乎很熟悉，而且你的眼睛总让我想起一个人。”
想起芯儿，柳清凌重叹了一口气，芯儿说好要来找她的，如今自己不知身在何处，那她如何才能找到自己呢。
沐无痕眼光十分复杂，半晌，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跟我回鬼域……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早就知道尉迟季然不是个好归宿，我来晚了……”
他没头没脑的话，在柳清凌心中揭起了层层巨浪，那个在几个月里，自己刻意冷淡和遗忘的名字让她本能的瑟缩了身体。
笑意僵在面上，脸色由红转白，抬起手，捂在心口的位置，心脏如刀剜般的痛的厉害。这几个月来，她刻意埋在心底的全部伤痛开始反噬。
通过春桃和夏荷刻意的透露，她已经知道，那一切都是尉迟欣然所为。可是她依然不能原谅尉迟季然。她感觉过往与他之间的一切，都随着那个孩子的离去而终止。沐无痕说的对，他确实不是个好归宿，可是哪里又是她的归宿呢？
悲哀地发现，这天地之间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那个太子东宫，即使沐无痕送她回去，她也不想回去，如果不是牵挂着东越的家人，如果不是尉迟季然对她的行踪处处监控，她早就逃出来了。
东越也不能回去，尉迟季然一定会第一时间去东越找。
所以现在不管沐无痕存了何处目的，她现在已经全然顾不得了，只想着能找个谁也找不到她的地方，躲起来。那就只能是那个神秘的门派……鬼域。而且，似乎也有一种冥冥的力量将她推向那个地方，她隐隐的感觉，那里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好，我随你去鬼域……”
沐无痕惊喜万分，没想到她如此痛快就答应了，本以为又要用点穴的办法才能带走她。媚眼中流出丝丝情愫，看得柳清凌浑身不自在起来，只好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马车又走了一个时辰，突然停了下来，车厢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几位官爷，这是要什么啊？”
“停车检查。把车门打开！”
“几位官爷，没什么好看的，里面是小的爹娘，我们是去投奔亲戚的。”
“废什么话……”话音未落，马车车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个南吴官兵打扮的人，站在车子外面，其中一个已经弯腰钻了进来。
看了看他们，又跳下车，对着其他官兵作了一个放行的手势，路障被人抬起，车夫点头哈腰，跳上马车，赶着马，过了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