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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天道惩戒”号医务室。
自从叶玄被七八个高大汉子架回来,已经过去一星期了。
在这一星期的时间里,舰上的医务室热闹得不像话,听说有人和传说中的‘白狼’正面交锋还活下来后急不可耐想要取得作战经验的御天守卫们、听闻自己的青睐的培养对象刚出门就挂彩而担心的布雷德舰长、以及所有从道听途说中得知那场惊天动地一战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想早起去超市抢打折鸡蛋的大妈们一样,把医务室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还是楚天啸的妹妹楚子卿,以大家吵到自己哥哥休息为借口把所有人轰了出去。连布雷德舰长也不得不带着惋惜离场,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嘟囔道:小姑娘对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伙发号施令的样子,倒像她才是舰长嘞。
楚子卿因为自己医学实习生的身份留了下来,但其实让她留下来帮忙的原因不止这一点,最重要的是:叶玄受伤的情况比想象的复杂,甚至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对叶玄进行了标准的急救处理后,失血的情况算是止住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异常症状却让所有的医师束手无策,来源不明的低温低烧、难以愈合的伤口,纵使所有的医疗技术都使上了,叶玄的症状也不见丝毫的好转,这可是让舰上资历最老的医学专家都没了办法,“我干这一行也有三十年了,亲历过统合战争,什么场面、什么伤员我没见过?但没想到,活到这把年纪,还能见识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最让人担心的,还是叶玄昏迷不醒的情况。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一周了,依然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但其实,叶玄的意识,早就恢复了,只不过一直处于一种神游的状态。一定要类比的话,就好比你操作的游戏主角从“第一人称”切换到“第三人称”的样子。
进入神游状态的叶玄,看着来来往往、急急忙忙的人群,对自己束手无策的医师们围着自己团团转,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这么一帮医术高明的医师居然救不了自己,好笑的是接受了这样的神游后让人感觉倒也蛮新奇、蛮不错的,就像带薪摸鱼一样,是个不错的放松方法。
自然,那个自称是“另一个叶玄”的少年在这场闹剧中也没有落伍,叶玄凝视着少年静静地站在病床床位,一如少年凝视着自己一样。
“我这灵魂出窍也是你安排好的?”
“怎么会呢?”少年露齿微微一笑,“我可懒得和自己玩这种低级的恶作剧。如果你觉得我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神通广大,那大可不必,因为你早就见过了,不是吗?”
少年清澈的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叶玄不得不同意他说的话。在之前和弗拉季米尔的战斗中,少年已经充分展现了他的实力——仅仅一句“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的咒语,就能获得无与伦比的法力和战斗力,这要是被修仙界的人知道了,怕不是会引起整个修仙体系颠覆性的崩溃吧?
“那句咒语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一张嘴,就凭空到我身上了!”叶玄急迫地追问道。
“凭空?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呢,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我给你的那句咒语,只不过是一个开关、一把钥匙,或者说,一张支票。”
“说什么有的没的,越来越神秘了。”
少年叹了口气,“一定要我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吗?好吧,好吧......简单来说,你使用的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法力,而我给你的咒语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时空的缝隙。之所以说它又像一张支票呢,是因为你所使用的法力是‘借来的’,而‘借贷’的对象,就是你自己,未来的你自己。”
“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开锁又是借贷的,听都没听说过......”叶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在这个“流浪纪元”,联盟统一管辖一切生产力的时代,这些经济名词早就消亡了。如果说在那里还存在着对“借贷”这个词的解释的话,那也只有教令院的禁书库了......
叶玄突然从自己的脑海中翻出了那本名叫《经济学基础》的大部头,没想到闲暇时的消遣会在这时派上用场!
“借贷?我明白了,这么说,你就是个‘放贷人!’”叶玄用着想象中的手指指着少年,“等一下......放贷不是要利息吗?你的利息是什么?你不会是传说中的‘高利贷’吧!”
少年无奈地摊开手掌,说:“你都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对自己下这么狠毒的手段呢?再说了,违法的事我可从来不干。至于我的利息嘛,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少年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叶玄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但是没办法,谁叫现在自己受人钳制呢?再说了,自己的法力既然都是向未来的‘自己’借的,那想必利息也不会太高吧,羊毛还是从羊身上出的呢!
“装神弄鬼......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么一直神游也不是个办法,你难道不能让我赶紧回到我的肉身里去吗?我不醒过来怎么给你还利息嘞?”
听到了叶玄的话,少年顿时切换了一副表情,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叶玄一眼,走近到他的肉身跟前,把手放到叶玄的手腕上,好像在诊脉一般。
“这件事,我还真没办法,你神游这么久,还得怪你自己。你想回到肉身,也得靠你自己。”
“我靠,此话怎讲?”
少年叹了口气,道:“你的魂魄被震出体外,罪魁祸首是那把‘陨星’,那把武器积攒了弗拉季米尔太多的怨念和仇恨,在刺伤你的同时,‘陨星’的毒素也伤害了你的精神——毕竟是灵魂生命派,操纵灵魂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话说到一半,少年的眼睛却直勾勾地朝叶玄投来,“但‘陨星’只能背让你灵魂出窍的锅,你自己神游一周,回不去肉身这口锅,还得你自己来背。”
“凭什么啊,怎么怪到我自己身上了啊!”
“因为,不想活着的人,不是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