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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袁绍气吐血
田丰听曹铄这么一说，只是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自己再怎么保证，也无法打消疑虑。
一切都看行动。
曹铄让刘晔给田丰准备一艘小船，上百金。
田丰疑惑地看向曹铄道：“这是？”
曹铄道：“你要去办事，总得带些礼物。空口白话，难以让人信服。”
田丰看着手里的金子道：“如此多的财物，万一我一去不复返——”
曹铄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既然让你回去，我就相信你会回来。你真不回来，将来战场上再见，我自不会留手。”
田丰这才抓起装有金子的袋子，转身就走。
刘晔紧随其后。
众人看着田丰消失在黑夜里，都嘀咕不已。
一旁的马云禄道：“扬州牧，你这赌得有些大。自古以来，白眼狼不在少数。与其相信别人，比如断绝一切希望。”
曹铄看向马云禄，笑道：“看你站在何种角度来看了。”
“我只是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
“在这种时机，我无论如何都想要一个人给我个机会，用来证明我自己。”
“当然，白眼狼也有。”
“但是，我始终相信，人是有良心的。”
“我愿意为田丰这么个机会。”
看向阎行，曹铄意有所指道：“你们也是。”
说完，曹铄便回到自己的营帐，开始休息。
这几天一直奔波，他都没有好好睡一觉。
一直到第二天大中午，他才醒来。
田丰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大家开始有些惴惴不安。
到了下午，田丰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黄河北岸也比较平静，不见袁绍大军有什么行动。
曹铄找到贾诩、周瑜、恒阶、刘晔、荀攸和钟繇，制作弹子跳棋。
这些人都喜欢玩围棋。
但是，曹铄对围棋感觉异常头疼。
之前他就和曹操、郭嘉下过。
被两人杀得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而象棋，虽然他们玩的和两千年后的楚汉争霸的象棋有所不同，但是，规则大概类似。
曹铄自认为不是对手，也懒得找无趣。
只有弹子跳棋这一块。
几人都没有玩过！
曹铄拥有先机。
弹子跳棋用竹子来做，上面写好数字，代替颜色。
果然，贾诩、周瑜等人刚刚接触这棋子，被曹铄完全搞蒙。
一连下了三盘，贾诩和周瑜都被曹铄杀得丢盔弃甲。
到了第四盘，贾诩竟然和曹铄打平，同时到达目的地。
到了第五盘，曹铄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恒阶、刘晔和荀攸也加入了。
六个人一起下。
然后，曹铄别说第一，就连第二都没有拿到。
拿到第一的周瑜。
拿到第二的是恒阶！
第六盘，曹铄再次输给了贾诩和刘晔！
第七盘，曹铄不敢再下了。
他感觉跟这群人下这弹子跳棋，开始赢不了了。
这群人掌握规则之后，明显心机更深。
他让钟繇加入其中。
于是，贾诩、周瑜、恒阶、刘晔、荀攸和钟繇六人不停地争斗。
一盘弹子跳棋，六人至少下半个时辰！
而且，每次结束，六人之间的差距缩小得越来越少。
一直到黄昏，贾诩才感慨道：“主公这弹子跳棋，刚开始下起来，感觉比较幼稚，适合稚童玩。可下到现在，才发现，这弹子跳棋非常有意思，像是纷乱的战场。”
“其实，这不止可以六人一起下，甚至可以变成八人，十人，二十人！”
“就像董卓作乱时一般，天下分崩离析，群雄逐鹿。”
“局势之复杂，非常难以掌控。”
“单单就这点，比围棋更加复杂，更加有意思。”
看向曹铄，贾诩笑道：“主公，这弹子跳棋可以向全军推广，有利于培养将士领兵作战的能力。”
周瑜等人纷纷点头附和。
曹铄强笑道：“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看向恒阶，曹铄道：“有时间，你就把这弹子跳棋做出一副副，发给每一个将领。”
恒阶道：“好！”
贾诩站起身，拉了拉衣袖，对曹铄道：“主公，我玩得够久了，腿都麻了，你来吧！你的棋艺比大家都高，你给大家指点一二。”
曹铄：“......”
天地良心。
刚开始，你们不熟悉规则，我倒是能崭露头角。
现在，我哪是你们的对手？
曹铄就要拒绝。
却见荀攸突然道：“还有小半个晚上，就能知道田丰是真的一去不复返，还是在游说高览和张合了。”
众人纷纷将目光从弹子跳棋棋盘移向曹铄。
曹铄沉默了片刻，看向刘晔道：“让所有人准备！”
“时刻注意对岸。”
“若是黎明之前，对岸起火，除了后勤，其他人必须全部上船，朝着对岸攻去！”
“以弓箭兵为主。”
“弓箭兵登岸之后，其他将士再登上岸。”
“穷寇莫追。”
“追击岸上五里，立马返回。”
刘晔应了一声，快步退了出去。
曹铄看向周瑜、恒阶等人道：“你们也去准备吧！如果黎明之后，对岸还没有任何动静，就更改防线，并且从长计议。”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只有贾诩还和曹铄在营帐里。
贾诩也不说话，只是站在营帐口，仰望着月明星稀。
曹铄则站在边上，也不吭声。
一直站到凌晨，曹铄给贾诩披上外衣，就准备去岸边看看。
说实话，他也有些焦躁不安了。
虽然他说的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但是，此刻，他才明白，要真的做到这地步，太难了。
贾诩见状，沉默着跟着。
两人骑上战马，在吕绮玲和众护卫的跟随下，一直在岸边巡逻着。
巡逻近半个时辰，曹铄就准备回去。
突然，吕绮玲指着对岸道：“左边，起大火了！”
曹铄忙看向对岸左边。
果然，只见熊熊火焰直冲云霄！
曹铄激动得差点从战马上滚下来。
成了！
田丰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
历史上的田丰，可是因为“刚而犯上”被袁绍杀了的。
曹铄心里还真有点担心自己无法改变历史车轮！
如今，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却还没有完全放下。
他在等！
他在等另一处大火！
在对岸左边燃起大火之后，不到半柱香时间，对岸右边也燃起了大火！
两边大火都朝着中间靠拢！
曹铄这才狂奔向帅帐。
还没有到了，战鼓响起。
之前已经准备好的大军，以甘宁和贺齐两支队伍为先锋，乘坐着艨艟，朝着对岸疾驰而去！
曹铄让吕绮玲等人保护好贾诩，而他则赶往大部队，正好碰到周瑜的大军。
曹铄加入周瑜大军之中，随着大军杀向对岸的袁绍主力部队！
袁绍大军人数太多！
曹铄等人登陆对岸，和高览、张合两支大军会和，形成合围之势，也无法将袁绍大军彻底击溃！
袁绍大军在稍许混乱之中，朝着黎阳城快速退去。
曹铄等人追赶了袁绍大军近五里，才停下来，不敢追击。
周瑜看着袁绍大军退去，感叹道：“袁绍能够达到如此局面，真是名不虚传啊！如果我能统领这样的军队，何愁天下不平！”
一声音响起道：“是啊！袁绍大军虽然这几次连败，但是，实力犹存。如果袁绍仍然有大志，拿下我们完全不在话下。可问题是，人是会变的。”
“今天的袁绍，已经不是昔日董卓作乱时的袁绍了。”
“那个时候，他野心勃勃，励精图治。”
“如果是那个时候的他，我们早就被灭了。”
“问题是，在灭掉公孙瓒，得到青、冀、并、幽四州之后，他已经没有了野心了，也经不起失败。”
“尤其是现在，在面对明显弱势的我们，他非但不采取主动进攻的策略，反而坐看我们做大。并且，他还给他长子和次子分封刺史之位。”
“他的辉煌，止步于此了。”
众人纷纷看向声音方向。
只见田丰带着张合和一个大汉赶了过来。
见到周瑜旁边的曹铄，田丰、张合和大汉齐齐下马，行礼道：“田丰（张合）（高览）见过主公！”
原来，大汉就是高览，河北四庭柱之一。
曹铄忙下马，迎了上去，搀扶起田丰、高览和张合道：“快快请起！今天能击败袁绍，多亏了三位！”
看向张合，曹铄笑道：“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放你离开，就是因为知道我们将来还会见面，并且共事的。”
张合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曹铄看向田丰道：“元皓，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田丰道：“退回南岸，筑起防御工事，静观其变。”
“袁绍此人已经没了野心。”
“那么，我们守住我们的领地，休养生息，积蓄力量。”
“一旦袁绍内部发生混乱，我们再兴兵来伐，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尤其是袁绍三子，比袁绍还不如。”
“衰败，是迟早的事情。”
曹铄看向周瑜。
周瑜点了点头道：“我也赞成这个。图谋袁绍，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尤其是当今局势，明显敌强我弱。”
“敌人不来攻，就是我们最大的发展时机。”
“短时间之内，我们切莫再和袁绍起战事。”
曹铄点了点头，对旗手道：“传达命令，退回南岸！派使者去找程昱过来，让他调集军队，筑起防御，防备袁绍大军渡河来袭。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要准备退去了。”
旗手立马挥动旗帜。
大军如潮水一般朝着黄河退去，渡河退回南岸。
袁绍大军，此时正朝着黎阳城快速退去。
袁绍坐在马车上，时不时地掀开车窗的帘幕，看向身后。
他现在还在心惊胆战。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高览和张合，自己最为得意的四大战将之二，会突然攻击自己！
想到被杀的颜良和文丑，袁绍哭道：“若是颜良和文丑还在，又怎么会发生如此祸事！”
就这时，袁绍发现几匹战马飞奔而来。
赫然是荀谌和高干等人。
袁绍忙让马车停下来。
荀谌和高干赶了上来。
袁绍忙道：“友若、元才，现在什么情况？”
友若，荀谌的字。
元才，高干的字、
高干是袁绍的外甥，出身陈留豪族高家，武力和智慧俱佳的存在。
原本坐镇并州。
之前袁绍在官渡败给曹操，他才从并州赶了过来。
荀谌朝袁绍行了一礼，这才道：“明公，敌军已经退到了黄河南岸！”
袁绍微微一愣道：“他们为什么不趁势追击？”
高干接话道：“舅舅，我们虽然数次战败，但是从未伤及根本。这次，田丰唆使高览和张合背叛我们，投靠曹军，也只是让我们损失了不到两万军队而已。”
“即使加上曹军力量，敌军也不过五万大军。”
“而我们有十五万大军！”
“相比较而言，只要我们不混乱，并没有危险。”
袁绍听高干这么一说，脸色铁青道：“你说什么？田丰唆使高览和张合背叛？”
高干点了点头道：“不会有错的！我们抓住几个俘虏，从他们口中得知的。想想也是，这个时间段，黎阳城地牢突然失火，沮授和田丰怎么可能轻易被烧死？一定是曹军的人潜伏进入黎阳城内，带走的他们！”
“田丰和沮授这俩混蛋，舅舅你如此重视他们，他们却背叛我们！”
“舅舅，不能放过他们家人！”
袁绍脑海里浮现从认识田丰和沮授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虽然之前将两人打入地牢。
但是，他也从没有想过杀他们。
他深知，两人都是非常有能力的人。
如果没有他们，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拿下公孙瓒的。
他们俩作为冀州派的两大首领，对冀州的影响极为深远。
也难怪高览和张合会背叛。
想到自己一路以来，风风火火，如今和曹阿瞒对上，却数次大败，现在甚至连手下两大谋士都到了他那边——
袁绍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难道，天命不在我袁绍，而是阿瞒？
想想以前，阿瞒一直是自己的跟班，自己的小弟。
现在却要骑到自己头上！
这种憋屈和绝望，谁懂？
荀谌和高干见袁绍吐血，齐齐大惊道：“明公（舅舅）！”
袁绍抬起头，双眼里全是血丝。
一脸痛苦地看向荀谌和高干，袁绍道：“让大军返回营地，务必死守。我先回黎阳城休息，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
荀谌和高干互相对视了一眼。
荀谌沉默下来，暗暗叹息了口气。
就到此为止了吗？
这样下去，恐怕再也无法南下了。
高干忙对袁绍道：“舅舅放心，这里交给我和军师。”
袁绍缓缓点了点头，将脑袋缩回马车车厢里，沙哑着声音道：“继续回黎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