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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熟人张雨晨
句容今日很热闹。
因为闻冤鼓已经咚咚咚地响了很久。
看着鼓上面的那一层厚厚的灰尘,顾言搓了搓手指头,笑道:“真是个四海升平的好地方啊。”
“言哥,这些皂班的衙役要不要都杀了?”
“唉!”顾言叹了口气:“文清啊,你看着文绉绉的怎么张嘴闭嘴都是杀杀杀,除了杀就没有别的?”
曹文清挠了挠头:“他们该对你轮棒子拔刀,你是军侯,按理该杀!”
杜猛的胳膊都要敲酸了,这个时候,老眼昏发的陈县令才在仆人的搀扶下,坐在大堂,然后猛敲一把惊堂木,大喝:“何人击鼓鸣冤?”
棒槌上前,大声道:“我家老爷的五匹宝马在广源店被人偷盗,特来击鼓鸣冤。”
“去找了没有?会不会是没绑紧自己跑了?会不会是客栈老板监守自盗啊?来人,去把原告被告抓起来,等老爷我查清楚来龙去脉,择日再审……”
没有人,就算有人也不敢上前,因为上前的都躺在地上。
仆役见状,赶紧在陈县令耳边快速地描述了一遍,陈县令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快,快去通知张典吏!”
顾言很失望,他明显没有想到一个眼睛都看不见的老头当县令,他更没有想到会昏庸到这个地步,更没有想到明明离应天只有半日的路程,繁华与萧条会如此地明显,他难受地摆摆手:
“文清,告诉陈县令就说顾言来了,顺便把官帽给我摘了,官印也给我收了,然后让他回家等着吧,也告诉他吏部那边我去说,去吧,不能这样,太丢人了。
瞎眼县太爷管一县民生,这他娘的跟小孩子过家家有什么区别?这不是闹着玩呢!”
文清早就看不惯这瞎眼老头的做派,上去冷冰冰的说道:“陈县令,堂下是安侯,您呐,还是好好的休息吧,能不能过年,就看你在任手脚干净不干净了。”说罢,粗鲁地脱掉官衣,摘掉官帽,然后拿走了官印。
“不可能,怎么可能?”
文清回道:“不可能?安侯还能是假的?等会吧,等县尉来了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陈县令这个时候眼睛似乎能看见了,快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堂前,扑通一声跪倒在顾言身前,浑身发抖,他心里很明白,这都是真的,假冒者会移三族,但是他没有想明白安侯会在年底这个时候来句容。
一想到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心里就痛苦得厉害,以目前自己所处的遭遇,他明白。
安侯一定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
想想也是,这是人家的封地,也是人家的家,你在人家家里拿东西,换作谁,谁也不能让你好过。
顾言侧开身子,冷声道:“你果然是个好官啊!”
陈县令趴在地上,嘴里只会念叨:“安侯开恩,安侯开恩……”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安侯是个啥官,能把县太爷吓成这样?”
“官应该不小,这下有好戏看咯……”
“陈瞎子也是活该,当个县令不作为,剩下的事儿全交给几家管,自己只想着捞钱,呵呵,这捞钱捞的,命搭进去咯。”
“说这些有啥用?谁知道日后安侯跟这个陈县令是不是一样?”
……
顾言才坐上椅子没有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安侯,安侯,顾指挥使大人,顾指挥使大人,百户张雨晨求见。”
陈县令眼睛不好,可耳朵却是灵着,闻言嗝的一下,直接瘫了,屎尿拉了一裤裆。
顾言嫌弃的看了一眼,没说任何话,相反心里却觉得更不好受了,这家伙要是心里没鬼,打死也不信。
顾言抬起头,果然在远处的街道上看到了驻足不前的张雨晨,联想到灵璧和扬州岁月,顾言嘴角露出笑意:“滚进来吧!”
围观百姓看到高高在上张典吏弓着腰小心翼翼的跪在门槛外,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呼,然后齐齐往后又退了退,连典吏大人都怕成这样,那里面的人该是多大官?
“滚进来,不是让你跪在门口!”
张雨晨跨过门口,然后又跪了下去,规规矩矩叩头:“句容典吏张雨晨拜见安侯,拜见指挥使大人。”
“你不是想进太医院么?怎么转眼就成了县尉?难得,还知道报名而入,来这人没害人吧,要是被我查出来,我就真的斩了你了。”
张雨晨闻言不停地叩头,顾言见状,摆摆手:“说事儿,先说你成为典吏的事儿?剩下的事儿我自己会查。”
张雨晨抬起头,说到:“拿了告身的时候我也想了很久,我知道我那半吊子医术,想了想还是算了。所以小的就去了兵部,刚好这里有个空缺,管官职的那位大哥在军营曾见我和大皇子喝过酒,他以为我和大皇子关系不错,所以,这个空缺他就写给了小的。”
他见顾言嘴角露出的笑意,大着胆子道:“侯爷,小的听得您来的消息就已经给家仆通知了,家里屋子很多,一人一间勉强能住下,要不侯爷这几日委屈下,今后就住我家,也好让我尽尽孝心。”
顾言点了点头:“费心了!刚好这里你熟,你先去把我的马找到了,晚上咱们再聊。”
张雨晨实在太懂顾言了,从伤患营开始,再到封侯,他非常清楚安侯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这样的人面对锦衣卫都敢砍人脑袋,硬生生废掉了一个副指挥使,陛下一句怪罪的话都没有下来。
这样的人来句容绝对不是来游玩的,自从听到王顺好意的告诫之后,张雨晨就笑得极为开心,句容的陈家,刘家,还有王家在句容已经结成亲戚多年,势力大的很,自己来这里四个月了,毫无寸进,自己一个外人对这些当地的地头蛇来说只能用无可奈何来形容。
这几家这些年已经成了句容的天,家族笼罩各个角落,垄断了句容县所有的县衙要职,自己想招募一帮乡勇维护治安都得看这帮人脸色,虽然名义上认了一个干亲,那也仅仅是不得已而为之,自己没贪,最多打一顿板子这事儿就过去了。
既然安侯亲自来了,那这里的天就要破了。
人家是安侯,现在还掌管着一卫兵马,军营那些杀才可不管你背后是谁,军令一下,不听话的都得死。现在好了,马家的那个干弟弟竟然去偷安侯的马,那真是找死,就算是个秀才怎么样,秀才能抵得上一个五品的锦衣卫吗?
这下真好了,变天了,自己也不用劳心劳力了,对不起了诸位,要还债了。
没一会儿,马蹄声就响了起来,顾言看得很清楚,那个很傲气的马学子来了,身边那个应该是他爷爷,只不过现在依旧傲气,走进大堂也不跪,哦,明白了,这是秀才公的便利,可以见官不跪的便利。
就这个模样好像自己不是盗马的,而是捡到前来领功劳的。
顾言笑了。
“句容马家马宁人携罪孙子马秀向安侯请罪,盗马一事乃是家里贱奴所为,老儿得知此事后愤怒不已,已经将人处死,但罪责已犯,特来请侯爷发落。”
看着发须皆白的马秀才,看着他那大大的眼袋,顾言觉得这些读书人说话格外有意思,明明是主人犯了事儿,到头来却怪在仆从身上,试问,没有主人的教唆,仆从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他敢去偷?
偷的马给谁?
顾言扭头朝着曹文清道:“昨晚那个人见过吧,找个人领着你去马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顺便把那个掌柜的也唤来,昨夜谁来盗的马,他想必是看清楚的。”
马秀大惊他没有料到安侯会这么做,马三是自己家族人,只要那掌柜认出了马三,这一切都完蛋。
而且,马三根本就没有死,爷爷那么说也是在赌安侯不会纠察到底,当官不都这样的一个流程,做做样子么?
私下里只要孝心给得足,能有多大事儿,七月时候来的御史都是这么做的,爷爷说当官的都这样。
哪曾想,这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这一查到了,再一审问,事情究竟如何,那还不一眼便知?
顾言说罢,看着马秀爷俩,笑道:“也是读书人,只不过这书读到狗肚子去了,真要是光明磊落地承认,这事儿也就算了,现在玩心眼子玩我头上去了,知不知道我还是应天的通判?
你们做的这些龌龊事儿,你说我回去给提学官说一说你们两人的功名还在不在?毕竟也是个秀才而已,在旁人眼里是天,在我眼里也就是个读书多一些的读书人而已,杀一两个不会有御史来找我麻烦。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找我麻烦?”
顾言这话说得句句在理,马秀爷俩脸上的汗水一颗颗的挤了出来,然后汇集到下巴,张张嘴,却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大哥,救救我……”
一听这话,张雨晨立刻汗如雨下,马秀我入你祖宗十八代啊!你他娘认错就是了,你喊我作甚?军侯杀你容易,杀我就很难?
“张雨晨?”顾言扭过头:“你们也狼狈为奸了?”
“侯爷,不是亲的,不是亲的,是干的,是干的,容我解释,容我解释啊,小子初来句容被他们逼得走不动道,空有双手却无法腾开,无奈之下只得认个干亲,小子真的没害过人,也没贪过财,侯爷不信一查便知。
真要贪了,我自己砍我脑袋,绝对不用你多费口舌浪费那个功夫。”
听着张雨晨的话,马秀才怎么也想不明白先前还说好荣辱与共的好大哥,一转眼自己等人就被好大哥给卖了?
顾言点了点头:“来的所有人关押,我亲自查句容的账目和民情,身子干净的好好回家,身子不干净的,刮干净就挂在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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