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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二合一。)
顾言不喜欢应天府的冬天和夏天,夏天热得像是蒸桑拿,冬天冷得像是在蹲冰窖。
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水太多了,城内大的河道有五板、观音、藏经、采蘩、星福、小心六桥之流,有半边营,南岸皆河,北起于东园,自金陵闸入淮,城内更是水渠密布。
地势呢?
西北狮子山,东边紫金山,西南雨花台,整个应天府地势就像一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江的大盆地,藏风聚水,顺带着把江上吹来的寒风也藏住了。
那悠悠的江风没完没了,越过城墙,越过你的身体,然后在你不知不觉间带走你身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暖和气儿。
后湖的水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渣子,顾言三更天就起来了,穿好盔甲,冻得直打哆嗦、
朱高炽朱高煦两兄弟在东华门碰头,稍后两人要一起前往东长安待命,朱高煦领的三千人马会在那里集结,顾言的那一队人马则在他们对面-西长安门。
朱高煦搓了搓手,跺跺脚,身上的甲叶子发出哗哗哗的脆响,看着瘦了很多的大哥笑道:“昨日安侯在宫里拎着马槊找了一圈,估计是在找长篇。”
“他就是小心眼子,真要找到了,长篇说几句软话屁事都没有一个。”
“嘿嘿,不知道他起来了没有,这才三更天,昨日在宫里又呆了那么久,听侍卫说除了后宫那块没去,他像春游一样把能逛的地方都逛了一遍。”
“他应该骂骂咧咧地起来了。”朱高炽笑了笑:“跟他呆了几个月,他就是这个性子,有些子起床气,但在正事面前他还是很有分寸的。”
“天真冷啊。”朱高煦跺了跺脚:“对了大哥,你家那炉子暖和不?烧的也是蜂窝煤?”
朱高煦缩了缩脖子,哈出一长长的白气:“炉子还是可以的,就是半夜需要添柴,我屋子的一个跟你的是一样都不是烧煤石的,你多此一问做啥?”
“嘿嘿。”朱高煦笑了笑:“其实我是不懂,母后屋子那个也是烧柴的,你我也是烧柴的,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些臣子家是烧煤的,他不是蜂窝煤好么,咋么?”
“他说烧柴的火是阳火,烤着对身体好,煤炭这些,嘿嘿……”朱高炽笑了笑:“心里知道就行,别乱说。”
朱高煦跟着一起笑,顾言并没有因为他是老二就区别对待他,他觉得受到了尊重,心里挺舒服的。
“大哥,我要出发了。”
朱高炽瞅着准备上马的弟弟:“要不送送你,今儿你得忙一天。”
朱高煦笑了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心惊肉跳,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寒毛突然炸起,二话不说地直接从马背上翻了过去。
“轰!”
一支铁箭头带着破风声重重地插到了马肚子上,然后钻了进去,只留下尾翼还在微微颤抖,马儿发出一声哀鸣,原地打转,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朱高炽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这可是宫殿旁边,怎么会暗箭射来的呢?
冷千户直接把朱高炽扑倒在地,伸出胳膊把朱高炽紧紧地护在身下:“刺客,城墙上,孝陵卫方向。”很快,护卫涌了过来,把朱高炽和朱高煦两兄弟紧紧地围了起来。
朱高煦戴好头盔,看着自己哥哥无事,冲着宫卫怒声咆哮道:“以我的战马为中心,方圆四里,全部抓起来审问,不遵者屠!”
很快,号角声响起,一队队的宫卫快速集结,冷千户拔出铁箭,箭头发蓝,明显是上了毒,打了个呼哨,九个人跃出,拎着长刀就朝着远处扑了过去。
多年的铁马生涯,让他明白铁箭射穿战马,那就说明这人不远,而且用的是军中的弩弓,东华门附近空,宫殿屋舍也在诸人身后。
那箭的唯一可能就是朝阳门的墙头,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他很害怕,他是朝阳门的守卫,现在箭是从朝阳门方向射过来的,那这事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脱不了关系,一想到他才定亲的媳妇,他就越发的暴躁了,他娘的,你这是让老子死,让自己媳妇守活寡啊。
九个人冲上墙头,冷千户飞快地扫视了一周,一处灯笼下无人,几个巡逻卫看着如狼似虎的冷千户惊恐异常,冷千户眼睛通红,紧握长刀:“这个地方的守卫是谁?”
巡逻队兵领头包百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闻言冷声道:“你没有权过问。”
冷千户冷笑一声,突然挥刀,包百户的脑袋滚到了脚下,他弯腰拎着脑袋:“在问一次,这个地方守卫是谁?队伍中少了谁?”
“冷千户你他娘的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干你娘,城下世子和汉王被刺杀,你他娘的问我干什么,再问一次这里的守卫是谁?”
巡逻队更加惊恐,他们根本无法去判别冷千户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众人对视一眼,拔出长刀,看着冷千户警惕地摇了摇头。
“废物啊。”冷千户挥刀又斩一人:“你们巡逻卫不知道此处定点守卫是谁,你们是猪脑么?说不出来都得死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知不知道刚才有人要刺王杀驾?”
朱高煦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对着朱高炽问道:“大哥,你人聪明,你说是谁要杀我?”
朱高炽冷笑回道:“怕不是杀你,怕是冲着母后今日的大典而来,在这个地方,除了宫卫就是巡逻卫,要不然就是那群遗孤了。”
“糟糕。”朱高炽突然大吼了一声:“安侯那里说不准也有人。”
顾言看着陌生的面孔,冷冷地问道:“你们怎么都觉得我是菜鸟?”
曹文清冷静地看着地上哀嚎的十几个人,挥挥手:“杀了,把人头收集起来,给巡司送去,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线索。”
顾言轻轻叹了口气:“唉,文清你也是藏不住事的,这一看就知道是谁了,说得好听些无非是那些愚忠的人。他们在这里发动,无非就是不想让我去领军,他们好在大典生事儿。”
“侯爷的意思是?”
“没啥意思,这件事说起来不好,都安稳下来了,大帝也既往不咎了,好好的过日子不行么,非要的家破人亡,非要搞得血流成河,唉,都是为了好好地活,为什么非要这么玩。”
朱棣抿了口漱口水,在嘴里咕噜几下吐了出去,世子那边的事儿已经有消息传来了,他听闻后很平静,依旧在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情。
徐皇后拉了拉朱棣衣服上的褶皱,轻轻地拍了拍让它变得匀称些:“还是辜负了你的一片好意。”
朱棣牵期徐皇后的手:“也罢,我尽到了为君的责任,他们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低头也罢,不愿低头抽刀子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终究要走出那一步的。”
“安侯那里也遭遇了刺杀,跟上次一样,选择半路劫杀,如此说来,这一次他们想做的事情很大。”
朱棣握紧了徐皇后的手:“这一次,他们会后悔。”
“昨日茹田氏递了帖子,托我给家里的小女挑一门亲事儿。”
朱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么快就把自己摘了出去,也好,你愿意低头,那我往后退一步。”
“四郎的意思是准了?”
朱棣点了点头:“准了!”
“可据臣妾所知他家已经没有了嫡女了,唯一的两个嫡女已经定亲了,长女嫁府军卫佥事王昭、次女将来要嫁神策卫指挥史黄隽。”
朱棣冷声道:“你的意思是嫡出的女儿?”
徐皇后回道:“是妾的女儿,今年十五了。估摸他也是怕了,找了这个由头来表忠心,您就多担待下。”
朱棣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随便找一个,毕竟妾生的女儿,我给谁说都不合适,但是我这么做也不合适,人家兵部尚书的脸面还是要给的。”
“那女子也就名分低些,前些日子去忠诚伯家见过,琼姿花貌,秋水伊人,在家里虽是妾生的,但却深得忠诚伯喜欢,在家的待遇是按照嫡女走的,我要是真的随便说一个那不得害了那个女子么?”
“那你觉得谁合适?”
徐皇后想了想:“你觉得顾言如何?”
朱棣冷哼一声:“他们家配不上。”
徐皇后笑了笑,俏皮道:“打个赌?万一人家顾言和那女子对上了眼呢?”
朱棣笑了:“赌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女子真的那么好看?”
“好不好还得顾言说的算,他觉得好,这事儿再另说。觉得不好,这事儿也再也不谈,一个庶女对一位世袭的侯爷来说是有些低了,也是有些不公平。”
朱棣点了点头:“他是我的弟子,这事儿也该替为师分忧了,就他了,尚书的脸面还是得给一些。”
顾言此刻已经拿着虎符领了三千军,这些兄弟绝大多数他都是认识的,他也知道这些兄弟绝大多数要跟着他去句容的。
不得不佩服大帝的胸襟,按照惯例,原先归属于斥候营的兄弟是需要打乱的。
如今除了一些有任职的兄弟离开了外,原先的斥候营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他好像一点不担心顾言养兵自重,也不担心这些战兵拉帮结派。
顾言此时有军令在身,那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刻,顾言脸上就再也看不到笑脸,他冷漠地吩咐道:“情况有变,通知下去,所有人马按战时分组,三人一组,九人一队,二十七人为一伍。
组长紧盯队长,队长盯伍长,伍长看百户,百户看千户,千户看我,到时如果有意外发生,刀剑见血,全力镇压。
杜猛,你去领三百人马死死地盯着白虎桥人流管控,记住白虎桥可以过人,但必须按顺序过,如果人流拥挤起来,立刻控制。”
杜猛大声回道:“得令。”
“孔千户,你也领三百人,盯死长安街的路口,如果人流拥挤,同样立刻控制。”
孔千户大声回道:“得令。”
顾言骑着马扫视众人,大声吼道:“不是我小题大做,大清早都有死士对我进行刺杀,兄弟们警惕起来,今儿不是战场却胜似战场,今天是咱们的大日子,稍有差池,你我人头不保,记住活着才能享受一切,如有人不遵劝导,杀!”
“杀杀杀!”
三千人的怒吼在寂静的应天城里传的格外的远,片刻之后,在另一处也同样传来了同样的喊杀声,瞬息过后,整个应天府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巡司敲钟锣,大声骂道:“都他娘的滚进去睡觉,这是陛下亲卫军……慌个蛋,还他娘的贼军,老子看你就像个贼军。”
朱棣站在承天殿前,笑着喃喃道:“建文,你害怕吗?”
顾言等人还没有到社稷坛,曹山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小声道:“宫中发生了刺杀,刺客要杀汉王,结果被汉王躲开了,如今凶手已经查到了,是宫卫邓佳。”
“抓到了么?”
曹山山摇了摇头:“冷千户追去了,他们有备而来,一击不中则远遁,现在纪纲接手了,估计跑不了。”
“陛下什么态度?”
“到目前宫中一切正常,陛下未发话。”
“世子什么意思?”
“世子说小心,这群人的目的是皇后娘娘,甚至可能是陛下。”
“邓佳背后的人是谁,或者说他这个位置是谁安排的?他是老人还是新人?”
老人和新人这个四个字一般人或许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对于跟顾言一起呆了几个月的曹山山来说瞬间就明白了顾言的意思,他回道:“背后的人是长篇,这个位置也是长篇安排的,综合目前的所有信息来开,邓佳是老人,地地道道北平人。”
“长篇不死也要脱层皮。”顾言笑了笑:“看来这事比想象的还要复杂啊,老人都能给他卖命,还在宫内,呵呵,真是好笑啊。”
“安侯要小心!”
顾言点了点头:“这一次,血流成河,都知道陛下已经不打算追究了,现在来看,这件事如果没有彻底的落地,所有人都将会在今后的岁月里寝食难安。”
曹山山看了看四周,在顾言耳边轻声道:“世子让我告诉你,陛下已于今早重启锦衣卫了,纪纲担任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