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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萍以身材好舞姿好自负,也赢得同学们喜欢。刘玉萍是学校文艺队的成员,每当在校园演出,同学们都愿意看她的独舞。她身材修长苗条,腿长手臂长,是天生的舞蹈身材,音乐老师喜欢刘玉萍的身材,每次演出都要让她独舞。受到音乐老师的青睐,刘玉萍乐于在舞台上展示自己的舞蹈身材和舞姿,有的同学说刘玉萍长一副魔鬼身材,魔鬼见了都羡慕。每当刘玉萍翩翩起舞,一招一式,吸引着台下几百双眼睛,台下总会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她身体柔韧,曲张自如,如天女下凡。尤其是旋转起来,如清荷出水,似旋风飘转,台下呼声骤起,暴风骤雨一般。她将两只脚尖竖起,轻轻点地,如蜻蜓独立枝头。一支舞终,刘玉萍总会赢来一片掌声。
王籽玉回到单位,回想与刘玉萍见面的情景,仿佛赏了一番风景。他想起高中时与刘玉萍的交往,眼前再次现出她的娇美身姿。跟许多同学一样,王籽玉很欣赏刘玉萍的舞姿。课余,王籽玉会找刘玉萍逗乐,刘玉萍不仅不反感,反而乐于接受王籽玉的取乐。刘玉萍心地纯洁,心底像水晶明澈,单纯如一片绿叶,活泼像树上的鸟儿,话音如莺燕婉转。刘玉萍身材好,但较少参加体育活动,喜欢看别的同学在运动场上跑来跑去。刘玉萍特别喜欢看王籽玉打球,因为他身体矫健,球艺高。每当王籽玉在球场打球,刘玉萍总会拉着马月琴去观赏。女生欣赏自己的球艺,王籽玉自然乐于表现自己。久之,彼此欣赏对方,课前课后,相互传递秋波,以此逗笑取乐。往日的风华被清风吹去,彼此都在寻找自己的人生路。刘玉萍虽处乡下,依然如小鸟快乐。她喜欢广播,似乎那是一份天职,尽管知道这是天资赋予她的一份工作,不知能干多久。王籽玉从刘玉萍的眼神中看出,昔日迷人的舞姿不再是她自豪的资本,因为她已经走向社会,置于生活的风雨中。纯真从她的心头悄悄褪去,但心底依旧明澈。王籽玉从她的眼神中没有看到对爱情的渴望,似乎心中的爱还在沉睡,需要一阵清风将它唤醒。辞别时,刘全宝和马玉山以欢笑送别,刘玉萍的送别礼物是一个调皮的眼波,希望王籽玉再来乡间,体会乡间平静安闲的生活。像高中时一样,王籽玉送给刘全宝和马玉山几声调侃,送给刘玉萍一个眼波。刘玉萍想起彼此熟悉的眼波,一片喜悦挂在眉头,还以一个调皮的眼波。王籽玉怀中揣着刘玉萍的眼波,像揣着一份礼物。
王籽玉走后,刘玉萍沉醉在快慰之中。广播员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有几分风光,毕竟广播时间短,闲居时间长,况且在乡间,因此刘玉萍有几分寂寞。辛亏有两位同学相伴,生活才有些许快乐。新客来访,给三位同学增添了谈资,给刘玉萍带来了快乐。王籽玉曾是她最欣赏的男生,观看王籽玉打球带来的愉悦至今在心头回荡,仿佛重回昨日。她细细回味这种愉悦,心中泛起缕缕甘甜。学生时代一晃而过,风华消失,眼下处在苟且之中。短暂的愉悦让刘玉萍兴奋不已,乃至因哼歌延时播放广播,遭到公社书记的批评。刘玉萍毫不恼怒,书记走后依旧不停地哼歌。刘全宝一边听着广播里的歌曲,一边蹲在地上端着海碗吃面,汗流满面。刘全宝听见刘玉萍哼歌,不知她为什么高兴,于是走进屋。刘玉萍只顾哼歌,不把刘全宝放在眼里,刘全宝不高兴,说:“哼歌不成调,不觉得难堪吗?”
刘玉萍说:“本小姐爱哼,你管得着吗?管天管地,能管我哼歌吗?何况是哼革命歌曲。”
刘全宝被噎,张口结舌。平素刘全宝喜欢跟刘玉萍开玩笑,但总让他处于尴尬境地,因此畏惧三分。为了博得刘玉萍的欢心,刘全宝说:“何不跳一支舞,展示你的舞姿,让大家跟着你高兴。”
刘玉萍心里一乐,埋怨自己只顾哼歌,没想到用舞蹈表达自己的愉快心情。刘玉萍立刻关掉广播,来到院中。高中毕业后刘玉萍从未跳舞,早已忘却跳舞的感觉,经刘全宝提醒,舞兴勃发,说:“你真喜欢我跳舞吗?”
刘全宝笑着说:“能有假吗?当年你在台上跳舞,我在台下看红了眼。男生眼巴巴地看着你,以为嫦娥下凡,别提有多享受。”
没容刘全宝话音落,刘玉萍已翩翩起舞。刘全宝愣愣地看着刘玉萍起舞,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心里荡漾着快乐。刘玉萍只顾起舞,没想到一会儿工夫身边来了许多人,公社书记也在其中。炊事员老张嘴里噙着旱烟袋,也在乐呵呵地看。舞终,刘玉萍自然收起身子,刚才花枝招展,此时亭亭玉立,公社书记禁不住说:“你还有这一招?”
刘玉萍看一眼公社书记,说:“你以为我只有挨骂的份吗?”
公社书记哭笑不得,腆着笑脸,说声没想到,慢慢地走了。刘玉萍赶忙回家吃饭,炊事员老张笑呵呵地说:“多吃点,你的身子骨太瘦。”
刘玉萍回到家,依然处在兴奋中,嘴里不停地哼歌,夜里躺在炕上,细细回味与王籽玉的见面情景。王籽玉从县城专程赶来,刘玉萍只当昔日结下的情谊。几年前,刘玉萍听说王籽玉和班内几位同学上了大学,自己却没资格上大学,十分羡慕王籽玉的运气。王籽玉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县里,有一份好工作,刘玉萍羡慕不已,很想亲眼目睹王籽玉的风采,但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刘玉萍蛰居乡间,不知何时是出头之日。王籽玉依旧像过去一样,潇洒自如,谈笑风生,欢快的笑脸紧紧吸引着刘玉萍的目光。回想昔日王籽玉在球场上的风采,刘玉萍依然陶醉,很想再看王籽玉的球技,再来一次享受。临别时王籽玉的狡黠眼波,不仅瞬间让她回到过去,更让她紧紧恋着王籽玉的身影。王籽玉一闪而别,给刘玉萍留下太多思索,首次尝到失眠的滋味。
王籽玉回到县城的第二天,白丝铜便得到了王籽玉去乡间的消息,因为他的家就在此地。白丝铜和李纹银一起来到王籽玉办公室,王籽玉正在给新买来的书包书皮。王籽玉喜欢买书,也爱惜书,只要买到新书,一定要包书皮,舍不得书有半点磨损。白丝铜一进门就大声说:“你去乡间不说一声,莫非嫌我碍眼?”
王籽玉包好书皮,乐呵呵地说:“独自去乡间走一遭,没有任务,没有目的,太轻松了。我去看同学,如果让你跟着去,恐怕至今还留在乡间,乐不思蜀。”
白丝铜说:“我是那种没骨气的人吗?未免小瞧我。我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一朵舞花。”
李纹银说:“刘玉萍的确是一朵舞花,别说你我他,就连侠气十足的武孟钢都赞不绝口。可惜几年没看见她跳舞,几年没见她的面。她还喜欢跳舞吗?”
王籽玉说:“不知道。她蛰居乡间,日日与公社的广播相伴,听说学会了不少新歌,倒没听说跳舞。如果她有上学的机会,可以去学舞蹈,兴许将来成为舞蹈家。”
白丝铜说:“天方夜谭。尽管她身材好,恐怕没有这天分。你极力吹捧她,高看她了,是不是喜欢她?”
王籽玉说:“你想多了。也许我高看她,这是出于对同学的一种情感,跟希望你有出息一样,我也希望她有出息。”
李纹银说:“刘玉萍不错,可她没有一份正式工作,如果你娶了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还是找个带工资的女人。”
白丝铜说:“我赞成李纹银的观点。你别轻率,找对象不是儿戏,关乎一生的幸福。”
两人走后,王籽玉坐在桌前细想。高中时刘玉萍总张着清纯的笑脸找他说话,临别时总要给他送来一个甜蜜的眼波,让他倍感亲切。现在刘玉萍依然那么清纯,他很想再看她的舞姿,再看她调皮的眼波,看他心里想什么。与刘玉萍见面,王籽玉没看到她内心的变化,一如从前。刘玉萍到了选择对象的年龄,王籽玉没看出她对异性的渴望,也许她将这种渴望深埋心底。
刘玉萍一直处在兴奋中,有说有笑,快乐得像广播室外树上的鸟儿,有时竟然与树上的鸟儿逗笑取乐。看到王籽玉有好学历好工作,她心里羡慕,同时也为王籽玉高兴。看着树上的鸟儿,刘玉萍想进一趟城。进城干什么?刘玉萍不知道,也不去想,回家后连忙到柜子里找衣服,想穿件称心的衣服进城。她拿出自己的全部衣服,只有两件适合这个季节穿。这是两件穿了几年的旧衣服,已经褪色。她居然没有一件新衣服,脸上现出痛苦。母亲看见女儿发愁,说进城没事干,随便穿一件衣服就行。刘玉萍脸上现出嗔色,说能跟你比吗?
刘玉萍想买一件新衣穿,可身上没有几个钱,看着旧衣服出神,最后挑了一身较新的衣服穿。刘玉萍骑着一辆旧自行车进城,脸上绽放着幸福的光彩。进城后,刘玉萍直奔王籽玉的单位,突然问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她想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又觉得跟王籽玉见面不需要任何理由,过去的那份友谊是最好的理由。刘玉萍进门,王籽玉既惊又喜,喜滋滋地看着刘玉萍那张清纯的脸,仿佛又回到高中时代。刘玉萍送给王籽玉一个调皮的眼波,王籽玉还以同样的眼波,热情接待刘玉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