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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会这样?”林靖心里翻江倒海,惊的说不出话来。
“金子呢?”客栈小哥冲着林靖大叫道:“喂,这金子呢?”
小哥这么一嚷嚷,客栈里再次炸了锅,小小的桌前围满了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都给老娘让开!”一个胖胖的,左脸颊上长着一颗大痣的中年女子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二狗子,怎么回事,金子呢?”中年女子一进来,便拿起桌上的石头,眼睛瞪地老大,冲着小哥吼道。
“老板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着他把金子放进口袋的,拿钱的时候,我也在跟前候着,怎么就狸猫换太子,金子变石头了呢。”那小哥原来叫做二狗子,他哭丧着脸,说道。
林靖在一旁紧张得浑身是汗,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根本听不清老板娘和二狗子在说些什么,满心想着金子到底怎么被调包成石头的。
“哎,我说,你不会是想来吃白食吧?”老板娘“啪”地一声把石头拍在桌上,左手掐腰,右手手指点向林靖,说道:“你们道士最是古怪,那金子不会是你变戏法儿给变出来的吧?”
二狗子一听,来了精神:“对对对!小道士,你是不是想来咱鸿运客栈吃白食?”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袖子捋到胳膊上,摆出一副随时就要动手的架势。
“我……我没有变戏法……这怎么……我就是没有变戏法。”林靖被老板娘和二狗子冤枉“吃白食”,心里委屈极了,周围挤满了人,让他有种被关在笼子里的感觉。
林靖急促地喘息,几乎快要窒息了。
“今儿,你要不把这事儿弄明白,你就甭想从客栈走出去。”老板娘狠狠地说道:“二狗子,他这顿饭多少钱来着?”
“一共是四钱银子。”二狗子说道:“你师父是谁,你要付不起饭钱,我就把你师父喊来,看你怎么办!吃白食倒还没什么,你还摆什么阔!真是活见鬼了。”
林靖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喂,小道士,说话呀!”二狗子不耐烦了,伸手去夺他背上包裹。
“别动!”林靖吓了一跳,想要转身躲开,却撞在了桌子上,打碎了一只碟子。
“好家伙,反了你,还敢摔东西,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二狗子一巴掌扫了过去,林靖吓得大声呼喊。
“嘿,慢着!”
二狗子扬起的手被人抓住。
“谁?”二狗子回过头,看到一个褚衣少年微笑着站在身旁,他用力一挣,却没有挣脱开。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小道士又没有做错什么,何必要动粗。”褚衣少年说完,松开了手,二狗子低头一看,手腕处有五道深深的红印,不由得勃然大怒,正打算发火,看到他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唐刀的刀柄,吓了一跳,硬是把发火的念头给按了下去。
“谢谢你……咦,是你!”林靖感激地泪眼婆娑,抬头看到褚衣少年面容,发现竟然是先前在街上遇到的骑马少年!
“不错,又见面了。”褚衣少年微笑着把林靖从桌子上拉了起来,轻轻帮他掸去衣服上溅到的残羹汤汁。
“哟,你们俩认识?那这钱,你帮他给了?”老板娘在一旁看着,方才褚衣少年出现时,也把她给吓了一跳,这时才敢说话,但言语间温柔了许多,生怕惹恼了褚衣少年。
“给!连他打碎的碗碟,还有我的饭钱。”褚衣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小锭碎银子,交给二狗子,说道:“不用找了!”
老板娘使了个眼色,二狗子心领神会,用牙咬了咬,放到地上踩了踩,又用擦桌布擦了擦,这才交给老板娘,说道:“应该是真的。”
老板娘接过银子,捏了捏,说道:“好,既然这饭钱结清了,那就没什么事了,两位请便吧。”说着,老板娘双手摆了摆,冲着看热闹的人群嚷嚷道:“都散了,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嘿,那谁,你还没给钱呢啊,可别忘了。”
热闹没了,人群立刻作鸟兽散。
“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林靖看着褚衣少年,满脸感激神色。
褚衣少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谢我,先前我的马儿让你受了惊吓,这就是算咱们俩扯了个直,谁也不欠谁了。”
“不过。”忽然,褚衣少年低下头,贴着林靖耳边,说道:“你想知道你的金子是怎么变没的吗?”
“难道你知道?”林靖惊讶地问道。
“自然知道!”褚衣少年笑着说道,忽然他向四周看了看,悄声说道:“这里人多耳杂,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林靖点点头,拿起包袱,跟着褚衣少年走到店外,见他的马正在吃着草料,想起了小白也还没有吃饭,怯生生地问道:“这位大......大叔,能不能给我一些草料。”
“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叫我阿浪就好。”阿浪微笑着说道,他的笑容如沐春风,让林靖心里暖洋洋的。不过,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一个女孩儿。
在茅草屋遇到的神秘女孩儿,她和阿浪一样,总是喜欢嘴角带笑。
莫非,阿浪和神秘女孩儿认识?亦或者是她的亲哥哥?
林靖不禁抬头仔细看了看阿浪的脸,立刻便知道自己猜测错了。阿浪青涩的脸庞写满了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沧桑,虽然英俊,但与神秘女孩儿却是迥然不同:阿浪剑眉入鬓,双眼细而修长,而神秘女孩儿却是一双大大的丹凤眼儿,两人眉眼之间差别明显,绝不可能是一家人。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嘛?”阿浪见林靖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禁用手摸了摸脸颊,问道。
“啊......不,不是的!”林靖这才回过神来,窘的面色绯红,他从阿浪的手里接过草料,说道:“浪哥哥,谢谢你的草料。”
“浪哥哥?”阿浪闻言,不禁觉得一阵冷风袭来,说道:“这称呼听来奇怪,这样吧,你叫我浪大哥便是。”
“浪大哥,我叫林靖。”林靖点了点头,说道。说实在的,他并未觉察出阿浪的尴尬,在泠山上时,马小玲一直称自己作“林哥哥”,他早已习惯了这一称呼。
“恩,林兄弟,边走边说吧!”说完,阿浪将马儿的缰绳解开,握在手上,与林靖并肩同行,向镇外走去。而林靖也趁着空当,将小白从怀里抱出,喂食它草料。
“林兄弟,你这兔子可有些奇特啊!从哪儿得来的?”阿浪见林靖怀里的小白一动也不动,草料送到嘴边,便张开嘴巴将草料吞咽下肚,乖巧的过分了些,与平常的兔子决然不同。
“小白是我从山上捡来的,平常特别懒,不喜欢动。”林靖如是说道,他与小白相处时日已久,在他看来,小白的确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的懒。
“哦。”阿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瞧他沉思的样子,似乎并不相信林靖的话。
“浪大哥,你刚才说我的金子是被人给变没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林靖问道。想起方才在鸿运客栈的窘境,他就一阵后怕,若不是阿浪及时出现,他不知道会遭受到怎样的折磨。心念及此,他对阿浪愈发地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