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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烈心儿的案子,只被当做烈氏一族的余孽反叛给不了了之。彼时,烈氏一族开始真正的走入了历史,如同大海中的泡沫般,在阳光下灿烂的一瞬,便忽然消失不见,找不到,来时的痕迹。
秦宫,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只是,这平静的表象背后,究竟涌动着多深多险的暗潮,谁也无法估计。帝王的道路本就坎坷,若遇阻挡,自然是非消灭不可。
思绪渐渐飘扬,不知不觉,手下的酒樽已然满了,轩儿亦未发觉,待到龙阳君提醒,才不自然的笑笑,脸颊瞬时飘出两抹好看的熏红。
彼此的笑容皆是淡淡的,仿若午后熏暖的阳光,浓浓泡开的麦香味奶茶。只是,轩儿很清楚,这笑容背后,隐匿了多少激烈而无法回首的过往。气氛微妙而简单,无形之中,似有一根绵长的线将两人牵扯在一块。
一成不变的荷花池畔,大团大团的深绿色荷叶,预示着秋日的来临,一抬眼,仿佛看见了漫天萧瑟的落叶飞舞。
“没想到,我们再一次见面,会是这样?”龙阳君率先打破了这份简约的沉默,虽然她什么都不说,可他猜得到在嬴政面前,她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将自己保了下来。要不然,秦魏之间的大战,只怕早已汹涌突发,而他,亦成为了整场战争的导火索。
“没想到的事情很多,好比,当日烈心儿,居然追随于你。”轩儿笑着回答,执起酒壶,缓缓的替他斟满。若是避开不能化解那份尴尬,倒不如,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烈心儿的死,无疑,她是要负上最大的责任。无需任何开脱,这原本就是属于她的愧疚,是她,抹之不去的罪恶。
“我更没想到,你会再次回到秦宫。”龙阳君巧妙的避开轩儿所提及的话题,唇角的笑容美好而纯粹,与他漂亮似妖的面容倒也合称。
修长的五指轻动,将她斟好的酒送至唇边,浅浅的抿了一口,辛辣,酸苦,灼烧的感觉瞬间集聚一块,好似无数根细小的钢针扎进喉道,微痒,却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对上他略略惊诧的银眸,轩儿唇角的弧度好看的弯起,轻笑着反问道。
“念心酒,滋味如何?”
“念心酒?”隐约的,淡淡的失落涌上心头。片刻的失神,自然被龙阳君巧妙的隐藏起来,“酒是好酒,可也得看品尝的人,是否为心中所念。”
心中的意图被不着痕迹的挑破,轩儿愣了会儿,不言,再次为他斟满,半晌,表情一改先前的恬淡,变得肃然起来,沉声道。
“龙阳君一路前来,可知近日来,楚国有何异动?”
“楚国?是问楚国的百姓,还是……楚王?”自从在魏国听说她杀楚考烈王助楚澈上位,他便知,此生,早已输掉了这份尚在萌芽中的情意。她确实可以为了所念之人不顾一切,于嬴政,于楚澈,甚至,于烈之言。可是,永远不会有他。
心情着实变得复杂了些,龙阳君唇边的笑容,微微僵硬。
“都有。”
轩儿回答的含糊其辞,此时此刻,嬴政野心勃勃,与诸侯国的联系愈发变得剑拔弩张,虽然依照她的提议,监管龙阳君一事,不交予除她以外的任何人,可这并不代表,嬴政对她会万分的信任。至少,眼下的嬴政,对谁都没有三分的信任,当然,也包括她。
“那我应该先说哪个呢?”面对轩儿的口是心非,龙阳君笑容变得飘忽而暧昧。余光瞥过她紧握着酒樽惨白的五指,微凸的指骨,便知其心中有多紧张,有多在乎。可偏偏,非要装出一副处之若然的态度。
“龙阳君若是不便告知,我自然不会勉强。”声调,微含愠怒。
“一直一直龙阳君,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个谥号,小轩轩?”说道最后三个字时,轩儿仿佛被电击了般,手心微颤,酒水瞬时溅洒了出来。
她以为,彼此都早已忘了剑城那一役,是谁说过,相儒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眼下诸侯国之间关系如此紧张,势如水火般胶隔,且秦国一家独大,早已成为了其余五国的眼中钉,肉中刺。可就算是这样需要小心忌讳的时候,他,是故意要嘲笑自己?还是……?
“这里是秦宫,请称呼我为王后娘娘。”轩儿正襟危坐,表情变得愈发的认真而严肃。不能因为她的失职,而连累了龙阳君被逮到把柄。
“呵,小轩轩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趣,看来,是被困在这太久了。你知道,席子若是长时间不摆在阳光下晒晒,可是会发霉的。”
“你想说什么?”含糊其辞的人,看来不止她一个,他一样是个中高手。
“我想知道,你为何留在这不走的原因。”银眸忽然跟着绽出探究的光芒,仿若大海上高飞的海鸥接近夕阳时,那般的沉婉。
“多少,也能猜出来吧。”轩儿并不道明,而是旁敲侧击的提醒。
“他不记得你,反而更要留下?”龙阳君像是随便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人扇了一个大耳刮子般,语调透着难以掩饰的讶异。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轩儿点点头,示意他猜对了。
浅浅的抿了一口念心酒,秀眉,腾然微微蹙起,泛着,细细的忧愁。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留下的吗?还是,出于对青夫人的愧疚呢?亦或者,已经承认了历史的绵延方向,不想,再去反抗了?
龙阳君抛给她一个你果然不是一般的疯子眼神,继而仰头,将手中火辣的念心酒一饮而尽,激的喉管好像是被大火灼烧过般,碎碎的疼。
“那酒的主人怎么办?”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就算再神经大条,亦猜得出此酒,是她为了思念楚澈而酿制的。
“要说实话吗?”轩儿很认真的再次替他斟满。
龙阳君心想,你这不废话吗?当然要说实话了!于是银眸更加紧紧的盯着她,期待她究竟会说出怎样一番苦衷来。
“我不知道。”
“什么叫做不知道?”原谅他现在被她完全弄糊涂了。
“你不说他的境况,我怎么知道要如何决定才算最好?”毫不客气的,轩儿直接又将这顶大帽子扣到了他的头上,还摆出一脸,都是因为你的错的表情。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再去见他。”龙阳君的声音很轻,像是云雾飘过那般,带着不惹半分尘埃的味道。轩儿没有生气,而是用眼神问他原因。
“楚澈,不是你曾经的那个楚澈了。”说出这句话,他敢从心底发誓,绝无半分私心,若非亲眼所见,根本难以想象,那个卓尔不群的男子,竟会变成……。变成那样!
他的意思,是楚澈也因为失忆,而不记得自己了吗?轩儿心底微诧,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嬴政忘了她,相较于楚澈,不知怎的,心,像是被从高楼上摔下,开始狠狠的疼。
“不要会错意了,并非与嬴政相同的原因。”龙阳君接着补充道,似是看透了轩儿心中所想。
“楚澈……。没有失忆?”轩儿问出了连她自己都震颤万分的话,亦是她心中所期盼的,虽然,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失忆?我还以为你知道他性情大变呢。”
“性情大变?”
“在你心中,楚澈是什么样?”龙阳君顿了顿,定定的望着轩儿,问道。从她疑惑的小脸透出的纯真,使他有些不忍心将话说绝,可是,那样的楚澈,若非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他也难以想象,那个高雅如莲的男子,竟会有那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心中,楚澈是什么样?好似被问到了很棘手的问题。轩儿怔了半晌,回想起两人曾经的一切,仿若昏黄的电影胶片再度播放,带着夕阳般熏暖的感觉。楚澈,于她而言,就是整个全世界的温暖,毫无止尽的包容,以及,幸福的最初地。
“不用说,我也大概猜的出来了,遗憾的是,现在的他,与你所认识的他,完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虽然很清楚龙阳君不是会胡说的人,可轩儿的心,还是莫名的提起,好怕那个被她视若珍宝的男子,会变得面目全非,将所有珍贵的回忆撕裂。
“……他……不是人。”龙阳君沉吟半晌,总结道。
如果按照他所看见的那些,楚澈,真的不能以人来称呼。那样,已经是魔,最可怕的魔,光是鲜血,已经无法满足。
“……这就是你所说的不一样?”轩儿顿觉滑稽,仿佛先前的一切,只是龙阳君在大惊小怪,故意吓唬她似的。
“那混蛋屠杀了整个卡尔族!”龙阳君忽然变得激动万分,银眸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那些惨烈的场景,远比战场上还要来的可怕千万倍。当他率人感到卡尔城刺探情报时,才发现世间竟会有那么可怕的魔,四溅的野兽骨头与人骨头,嘶吼的狼嚎声,纷涌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