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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能比眼前的事更让程风吃惊,那应该就是程烈寒死而复生了。
几名与洛灵一同出场的舞姬也瞪大了眼睛,她们自小在天衍门长大,门中弟子在严厉的教条下也十分规矩,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之徒。
火将紧紧抓着洛灵的皓腕不肯松手,眼中散发着震惊与欢喜的神采,虽然他并未使劲,但洛灵还是无法挣脱。
“大爷,你这是……”洛灵惊慌道。
程风见火将情绪激动,但似乎对洛灵并未有杀意,于是道:“火将前辈,你也算是一代高手,有话可以好好说清楚,何必吓唬一名弱女子?”
火将斜眼一瞪,厉声道:“老子爱怎样便怎样,岂容你这小辈多嘴?”火将指尖一弹,红芒闪烁间已将杯中酒水点燃,化作一条火蛇噬向程风。
程风反应极快,几乎在同一时间将桌上茶杯里的水往外洒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其中蕴涵了“寒脉诀”真气,茶水在空中凝成了一把冰刀,火蛇迎面撞上冰刀,两者当场化作蒸汽消失。
简单的一个交锋,在场许多武学行家都是心中暗赞,火将功力固然深不可测,但程风作为后辈,其潜力更是让人惊叹。
虽然程风这一招拆的干净利落,可产生的蒸汽却灼烫无比,还是将他逼退,孰高孰低,只有两人自己心里明了。
火将出手击退程风之后便不再理他,转而看向洛灵,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洛灵。”洛灵从未见过火将,不知眼前这凶神恶煞的男子究竟为何对自己如此在意。
火将道:“你是天衍门的弟子?”
洛灵道:“正是。”
火将略一思索,又道:“你从小便在这里长大?”
洛灵点头,“不错。”
火将又问,“那你可知道父母是谁?”
洛灵眼露悲戚,幽幽道:“我不知道,我还没记事的时候就被门主收养了,他捡到我的时候便只有我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火将喃喃自语着,一边看向洛灵,眼神中竟然泛起一股柔情,“像,实在是太像了。”
洛灵不解道:“我像谁?”
作为门内执事,上面的白望知早已看不下去,出言提醒道:“火将,洛灵是我天衍门的弟子,请你放尊重些。”
谁知下一刻,火将口出惊人之语,他决然道:“天外飞仙老子不要了,老子现在只要带她走。”
白望知干笑一声,“火将兄这个要求恐怕有些强人所难了。”
火将浑不在意“老子可没有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给你们选择。”“一是老子现在就带她走,二是把你们杀光以后再带她走。”
白望知冷笑道:“哼哼,杀光我们?只怕你未必办得到!”
“那就试试看!”火将冷笑间举掌将面前的长桌劈成粉碎,无数木屑夹杂着火舌,如蝗雨般朝白望知激射而去。
白望知神色淡定,真气鼓荡长袍一抖,座位两旁的帘幕受到牵引,宛如两只巨大的手掌一般将燃烧的木屑包揽其中。
然而木屑之中还蕴含有火将深厚功力,白望知接下这一招后,帘幕也难以承受两人的强横功力,砰然爆为寸寸碎片。
程风在下面看的心惊肉跳,不禁暗叹道:“啊!?白先生的武功居然如此厉害,不过为何他招式起落的手法和昨天完全不同?”
火将面色一变,戟指白望知大声道:“本来老子还只是怀疑,但你居然能接得住老子一招,现在老子可以肯定你绝对不是昨天的白望知,你究竟是谁!”
程风心下一动,暗忖:“原来不只是我,火将也察觉到了,是了,他的修为远在我之上,自然能够发现端倪,可白望知为何要找人替代自己?”
白望知不见异色,只慨然一笑,道:“真是笑话,我不是白望知是谁?还是你以为我是个戴着人皮面具的冒牌货?”
“老子不管你这家伙是什么变的,总之老子今天一定要带这女娃走,谁敢阻拦老子,就等着血洗天衍门吧!”
“执事大人,没关系的,我就和这位大爷走一趟吧。”
程风不由暗赞道:“洛灵姑娘心地善良,她不忍心见到同门被自己牵连而选择以身犯险,这样的女子当真世间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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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六十里外
一名身穿深褐色劲装的男子从林间飞身而出,如灵活的猿猴一般落在中年男子面前,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近千人,个个目光剽悍,孔武有力,看来全是他的属下。
他就是夏侯元淳。
他单膝下跪道:“报告阁主,前方六十里处便是洛阳城。”
中年男子剑眉星目,颇见英武,他沉声道:“城中情况如何?”
劲装男子道:“据眼线回报,就在前天,叶凌峰带着一众洛阳城的人马上了碎云天岳,至今未归。”
中年男子又道:“那东方一枭呢?”
劲装男子道:“尚留在城中。”
中年男子暗疑道:“奇怪,东方一枭明明已经制住了叶凌峰,又为何这般轻易就将他放了,若说叶凌峰没有软肋在东方一枭手里是决计不可能的。”随后,冲身后的部下大声道:“守一,传我命令,分出两百人人蹲守在碎云天岳山脚,其余的化作便装,分批潜入城中。”
“是!”
那叫守一的侍从是夏侯元淳的心腹,武功不甚高明,却最能审时度势,每逢出谋划策之时,都能从旁协助夏侯元淳。
洛阳城徒具城之命,而无城之实,相较于霸苍穹的天绝盟,像东方一枭这样明目张胆,直接跨过朝廷占地为王的人,照理说是绝对不能姑息的,可朝堂江湖两不相犯,为了要牵制霸苍穹的天绝盟,又暂时不能动洛阳城。
不过这个尴尬的局面必将打破,中年男子十分坚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你们是什么人,给老子停下!”
刚到城门口,一个守城士卒就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守一上前怒斥道:“大胆,你可知这位大人是谁?竟敢在此拦驾!”
那士卒很是强硬,“我不管是谁,就算是皇帝老子想要进城也要接受盘查,否则格杀勿论!”
“守一,不可无礼。”中年男子见这士卒如此猖狂,可见东方一枭平日的作风如何狠辣,他一手搭在守一肩头,让他退下。
“是。”
中年男子缓缓踏出一步,瞬间来到那名士卒身畔,笑容和蔼,道:“这位小弟,在下夏侯元淳,在朝中官拜太傅,逍遥阁现任掌门,兼任三十万御林军总教头,请问在下老夫进去吗?”
那士卒就算再狂此时也该知死活了,颤声道:“当,当然可以,大人请……”
夏侯元淳回头对一众手下嘱咐道:“你等在城外守候,守一,你随我进城。”
“遵命!”
守一回想起那士卒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摸样,觉得十分有趣,暗笑道:“那家伙倒真走运,要是再早几年,以阁主那脾气恐怕早就将这小卒给生撕了。”
夏侯元淳一瞥身边侍从,佯怒道:“守一,你在偷笑什么?”
守一心知夏侯元淳为人一板一眼,当即收敛笑容,道:“阁主,属下不懂您为何要让我们的人分批潜入,万一要是动起手来,吃亏的可是咱们。”
夏侯元淳淡淡一笑,“这一点不用担心,东方一枭虽说自负,却还不至于到愚蠢的地步,他与天绝盟针锋相对多年始终相持不下,二者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平衡,倘若洛阳城这个时候和朝廷叫板,反而会让天绝盟捡了便宜。”
守一哈哈一笑,“说的也是,这东方一枭虽然自立为城主,却终究只是个江湖人物,登不了大雅之堂。”
夏侯元淳对守一的言论不置可否,又道:“况且我们这回来洛阳城,是来给洛阳城和神剑山庄做和事佬的,兴师动众恐怕只会火上浇油。”
两人不多时便已来到一座豪华气派的府邸之前,门前匾额上书“东方正府”四个金漆大字,朱漆大门铜铆钉,门口两只白玉狮子更是等人高。
守一大呼道:“好家伙,这东方一枭的府邸竟如此气派,咱们逍遥阁可也被他比下去了。”
夏侯元淳眼中闪过一丝愠色,斥责道:“嘿,山不在高有仙则灵,门户如何气派也要看住在这里的人是否配得上,否则也不过是贪图骄奢淫逸之辈。”
话音甫落,大门已经打开,门后传来爽朗笑声。
“哈哈哈,说得好啊,夏侯大人果真是一代高人,语出不凡,不知今日突然驾临寒舍有何指教?”来人身材高大,面相威武不凡,一身甲胄劲装,正是东方一枭亲临。
夏侯元淳面上不着痕迹,但心中却是不住计较,暗道:“我从入城至此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东方一枭却已经现身相迎,看来外头说这洛阳城万民皆兵确非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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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风殿
事发突然,洛灵是天衍门弟子,自己一个外人不好出头,而火将更是深不可测,他若是要强行带走洛灵,在场众人恐怕没人能拦得住他,这下程风也不知如何是好。
白望知看着洛灵略作沉吟,道:“灵儿,你真的确定要跟此人离开?”
洛灵道:“多谢执事关心,只是灵儿不想见到大家为了我伤了和气,况且这位前辈想必也是有身份的人,应当不会做出为人不齿之事,弟子陪他走走也无妨。”
火将听了洛灵的话,眼神中也同样流露出赞赏之色,喝道:“好,女娃娃竟然有这等胆识,这天衍门这么多男人还不如一个女子,我看你们还不如自宫去做太监算了,哈哈哈!”
程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大大松了口气,他虽然不了解火将的为人,可听他刚才那番话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阴险诡诈之辈是绝不会有这样的傲气的,如果洛灵能借此机会脱离天衍门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转念一想,洛灵这一走不知是否会影响到她的计划,而且云师兄那里恐怕也会有麻烦,现在只有等飞仙大会结束之后再想别的办法。
白望知的表情则很古怪,面部似因气愤而变得紧绷,但眼神中又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干笑几声,“既然如此,灵儿,那就只有委屈你了,等大会结束之后,你就随他走一趟吧,不过还望你能早去早回,先去一旁歇息吧。”
“是。”洛灵轻轻施了一个万福,便慢慢来到火将与程风中间坐下,这样一来,万一发生变故,凭借程风快绝无伦的身法也可以保洛灵一时无恙。
白望知对其他几名舞姬摆摆手,“你们也下去吧。”
洛灵坐下之后也没有和程风说话,只是望着地面,
虽说听白望知语气似乎也是万般不情愿,但程风却觉得这个白望知越发的古怪,但又说不出问题到底在哪里,眼下飞仙大会开始在即,他牢记着昨晚洛灵对他说的话,暗暗留神场上的每个细节变化。
白望知咳嗽一声,朗声道:“开会至今是该导入正题了,在此之前,鄙人想请问一下,昨日在分配房间之时所发的名牌,不知诸位可有随身携带?”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全都默默地拿出了属于自己的那块名牌放在桌上。
白望知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色道:“好,此时各位手上皆有一块名牌,名牌上的数字分别由一到十二,现在我再给各位分发一枚令钥,来人!”
只见同样是十二个白衣童子端着托盘,将十二枚令钥发放给众人,而在这十二个白衣童子中还是没有士心的身影,程风一颗冷静的心不由悬了起来。
桌上的这枚令钥是一块镶着金边的勾玉状物体,上面布满凹凸不平的杂乱纹路,不过这十二个令钥虽然形状大致相同,但在颜色上却有差异,不知有何用途。
白望知解释道:“诸位手上的名牌分别是从一到十二,其中两者之和为“十三”的名牌互为阴阳,二者合一便是通往宝库的钥匙。”
“至于那枚令钥,在诸位抵达宝库后,就会看到六道闸门,这时只要各位手中持有令钥,其中一道大门就会发出与令钥相同颜色的光芒,将令钥贴放到门上的太极图内即可打开。”
有人道:“那如果将令钥放在了错误的门上又会如何?”
白望知神秘一笑,道:“那么令钥就会当场销毁,那道门将彻底锁死,永远无法开启。”
那人道:“非也,在下想问的是,开门失败,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此言一出,正说中了众人的心事,天衍门花费数代之功,掌握如此之多的奇珍异宝,却肯大方的拿出来与世人分享,若说他们不是别有所图那才是怪事,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都聚集在了白望知身上。
白望知淡淡一笑,侃侃道:“诸位言下之意是怀疑我们天衍门居心不良了,其实我们举办这场飞仙大会的目的,主要在于通过这场试炼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能者,用这些秘宝平息江湖纷争,为天下苍生开创一个太平盛世,倘若我们当真图谋不轨,大可以独自享用这些珍宝,又何必拿来献于人前?”
听了白望知的话,程风心里深感赞同,江湖自古以来就是血雨腥风的代名词,人们常常只为对方与自己看法相左便大开杀戒,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程风自己是便是江湖恩怨的受害者,但不知白望知是否说的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众人听白望知说的大义凌然,一时也无言以对,却闻一人放声狂笑。
笑声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性烈如火的火将,只听他满口狂言道:“江湖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场所,弱者淘汰强者生存,这是人类繁衍至今千古不变的铁律,你们害怕争斗不过是因为自己无能,你们若有老子这样的实力,杀的人恐怕会比老子还多,一群鼠辈却在这里枉做圣人,真是可笑已极!”
程风就坐在火将旁边,看他眼中充满傲气与怒意,想来他的过去必是充满血腥与杀戮的黑暗岁月。
忽然发觉自己左手的袖子被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揪住,能离程风如此之近,又有如此漂亮的手的人,除了洛灵还能是谁?
尽管如此,洛灵并没有看向程风,看来她的这个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这也难怪,在场的人中唯有程风和他的关系最亲近,火将如此蛮横,洛灵紧张之下也就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白望知接着道:“若各位没有异议,就请随白某前往一地,路上白某会向各位详述大会的细则。”不等众人反应,便已转身步出大厅。
众人不解白望知想搞什么名堂,但关于飞仙大会的事却让他们不得不起身跟上去。
白望知领着众人穿过云桥,道:“诸位手上的名牌万万不可遗失或被夺,否则便失去参赛资格,参赛者之间可以互相抢夺名牌,而令钥则不同,令钥被夺不会失去资格,参赛者也可以拥有多枚令钥,令钥的数量等于开启大门的个数,至于各位能拿到什么全凭天意。”
陈飞尘道:“那如果有外人来抢夺名牌和令钥又当如何?”
白望知道:“当然,除了你们十二人之外,外人也同样可以来抢夺名牌和令钥,这些人不受第一条规则的限制,不过他们在来到宝库之后,大门是不会显示颜色的,这就是你们的优势。”
成骏问道:“白执事,你方才说门有六道,可为何我们却是十二个人十二把令钥?”
“贵客莫急,白谋正要解释此事。”白望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好像早已料到,“相信大家已经发现了,这十二把令钥有红黄蓝绿紫白六种颜色,每种颜色各有两把,一种颜色的令钥只对应一扇门,一旦该种颜色的令钥被使用过后,与之相同的另一把就会失效。”
“举个例子,如果程公子用手中的蓝色令钥开启宝库的话,穹山剑派龙掌门手中的蓝色令钥就会失去作用,龙掌门再想开启宝库就必须使用其他颜色的令钥,所以各位在获取铭牌的过程中,还要确保与自己持有相同颜色令钥的那一方不会捷足先登,这就是这场大赛最难的地方。”
众人听完白望知所言心中已然有数,竞争尚未开始人群中已是杀意四起,可想而知,这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
程风暗忖道:“这规则排布得如此详细,完全不给人取巧的余地,每个参与者至少要面对两个敌人,我本就不在乎什么飞不飞仙的东西,只要能将云师兄和洛灵姑娘他们脱离天衍门,我也算不枉此行了。”
他望了眼身旁的洛灵,洛灵摇了摇头,示意程风不用担心自己。
这边,叶凌峰心中也在不住盘算,“我的名牌是八号,而五号名牌则在陈飞尘手中,我若要前往宝库就必须要夺得他手上的名牌,以武功而论,陈飞尘非我敌手,此时应当不难。”
算人者,人恒算之,叶凌峰在谋划抢夺陈飞尘手中的名牌时,陈飞尘又何尝没有在算计他?
而让程风最担心的是,他手上的十一号名牌对应的二号名牌在成骏等人的手里,他虽无心竞争,但崔元志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众人走了片刻之后,来到一处断崖,一个青灰色的圆形巨石被安置在一个造型古怪的装置之上,断崖之下便是茫茫云海。
白望知道:“诸位若无疑问,就请将手按在此巨石之上。”
叶凌峰道:“这是何物?”
白望知答道:“此乃缔约石,当下愿参与者,请以一手按在石上,以表誓愿。”
程风身边的毒狼低声道:“风少爷,恐防有诈,先让别人去按。”
程风默然不语,只见其他人也是站在原地未动。
“一群没胆的废物,给老子滚开。”众人踌躇间,却是火将第一个迈步向前,将手按在缔约石上。
不!
还有一只手,那只手比火将小了一圈,是个少年的手,正是程风!
“呵。”火将一瞥程风,冷峻的眼神不期然流露出淡淡的赞赏之色。
一个少年尚有如此气魄,剩下的十个人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现下更挂不住脸,快步上前按下手掌。
每个人按下手掌之后,都会感受到缔约石发出一阵吸力,吸走自己体内的少许真气,虽然无关紧要,但总是透着诡异。
缔约石上,十二之手先后按下,碎云天岳霎时晴天霹雳,奔雷走电。
白望知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缔约已成,请诸位回到接风殿等候,少顷,白某便会派专人送各位下山,下山之后,试炼便正式开始,白某在此恭候各位佳音,散会。”
领众人下山的并非是白衣童子,而是六名腰系蓝带的外门弟子,这些外门弟子各带两个人离开,彼此也不说话。
“啊!”洛灵见到前来引路的弟子后不由低声惊呼。
“怎么了?”火将问道。
洛灵勉强笑了笑,“哦,没什么。”
程风在一旁却看得分明,洛灵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会那样失态,士心他们一定出了意外。
原来下山通道各有六条,天衍门刻意安排了两个名牌与令钥皆不对应之人走一条通道,就是为了防止两边人马还没下山就先动起手来。
下山之后,通道的入口就会关闭,再想进入非得用两块名牌组合成的钥匙不可。
一名弟子来到程风与火将面前,作揖道:“两位,请随我来。”
程风觉得此人声音和轮廓极是熟悉,可他却从未见过此人。
与程风同行的乃是火将和洛灵,火将似乎很反感程风与洛灵接触,程风几次想与洛灵搭话,都被火将用眼神瞪了回去。
洛灵自散会之后,她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路上不断地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程风,但又似心有顾忌不敢开口。
毒狼与血豹两人不知个中缘由,只当程风与洛灵两人是知慕少艾,心中不免偷笑。
“还要走多久?”火将不耐烦道,听起语气随时会暴起杀人。
“快了。”这人好像完全没注意到火将的杀意。
半晌后,六人走出蜿蜒崎岖的通道,居然来到里碎云天岳三十里外的林间。
几人在山上住了一日夜,所见尽是高山险峰,苍穹云海,此刻山下的景色看起来竟是秀丽非常,难怪古人会感叹“山中方一日,世间已千年”。
洛灵急切地抓住那名引路的弟子,问道:“阿龙,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五个怎么换人了?士心他们在哪儿?”
原来这名弟子竟是乔装后的阿龙!
程风暗道:“好悬,如果云师兄没有易容的话,被毒狼和血豹认出来就麻烦了。”
阿龙神色黯然,无奈道:“我们的计划暴露了,士心他们全都被抓走了,现在生死未卜。”说着便要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哎!”程风见阿龙要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立即出声制止。
程风朝阿龙摇了摇头,阿龙眼中透着疑惑,但还是把手放下了。
程风接着问道:“那你如何逃过一劫的?”
阿龙叹道:“是段绝大哥,他现身将我偷偷带走,又支开了一名接引弟子让我代替他,否则恐怕我也……”
“段绝大哥……”洛灵从小便与段氏兄弟一起长大,对段绝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情愫,心里没由来的一股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