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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是来找夏小满的，尉迟醉星是被不清带出来的。
墨怀宴喜出望外的拉着尉迟醉星叙旧，但是尉迟醉星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得沉稳了许多。
墨怀宴觉得，能够走出不明之地，已经是很大的改变了。
“我的师父，不清。”
尉迟醉星也看出了墨怀宴的疑惑，主动开口。
“我们离开后，你去找不清尊主拜师了吗？”
“没有，是师父主动收我为徒，用天下珍宝重铸了我的剑骨。”
他记得那天晚上，是墨怀宴和夏小满离开之后的第十天，他想寻求改变，却又害怕改变，毕竟自己已经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已然在树下抓着被自己狠心折下的花儿，把落叶和花瓣毁的不成样子。
大概是他折下第十朵花儿的时候，不清出现了，用幽静的眼睛看着自己。
“很可惜，我有人相护，夏小满有人相护，你却没有。”
声音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耳朵里。
“你只是在不经意中触及到了别人的利益。”
依然是轻飘飘的语气。
“你没有错。”
尉迟醉星自然是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但是他百口莫辩。
“你拜我为师，我给你重铸剑骨，代价是，替你自己报仇。”
因为不清的帮助，尉迟醉星才有勇气面对外面的世界，他才敢走出不明之地。
墨怀宴看着眼中尽是疏离神色的不清，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姐姐不想把你卷进来。”不浊缓慢的走着，示意夏小满跟着她。
夏小满听不清开口，才注意到她气息不稳，中气不足。
“是我给姐姐出主意，借你的手去帮她消灭罪证。”
“姐姐死之前还说我做的不对。”
“哪有什么不对？姐姐想我活着，我也想姐姐活着。”
因为气息虚弱，夏小满要和她并肩，离近了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她……死了？”怎么这么快就死了？而关于其他的事情，赤灵没有半点消息透露出来，不浊的口述也没有更改。
不清知道夏小满的疑惑，还没来得及定罪和责罚，这人就突然死了，是很奇怪。
不浊本就是靠着奇珍丹药宝物活着，在被带去赤灵之前，不浊已经受了重伤，她也没有拿出身上的药吃下。
今天不清把不浊从牢里面带出去的时候，就在途经压邪涧的时候，不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最后慢慢消散在不清的眼前。
受天界降罪，灰飞烟灭，不入轮回，没有来生。
不浊所求的从来不是什么长生和权财这些身外之物，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不清好好活着。
不清很明白这一点。
“我自出生起，就拥有他人求之不得的神力，以及让人艳羡嫉妒的天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总有许多贪心的人，想要我为他们所用。”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已记不清，八大家族的人到底用了多少手段，想把我据为己有。”
“他们杀我父母，毁我家庭，害我姐姐，无所不用极其的抹黑我们。”
“我们东躲西藏的过了十年，姐姐是为了我的安全和自由，才做出了那样的事。”
不浊从一开始就把不清摘得很干净，她从来不让不清插手她的计划，不让不清独自接触与她合作的魔族人，从来不让不清手上沾染那些死去的人的鲜血。
从一开始，不浊就做好了一切打算。
可是，没有不清的帮忙她是做不了这些事情的，她需要不清的预知能力，需要不清的力量和带着仙气的泉水以及那块碎的往生铃，来布下那样一个强力的锁灵阵。
她还需要不清的力量去杀死那群魔族人。
不浊很害怕，害怕不清被牵扯进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守护着秋塞城。
连她的主动坦白，也是为了把不清推出去，不让这个故事里有一点不清的影子。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个孩子，还是姐姐放走的。”
“但是，死去的近万人，并非每个都想要伤害你们……”夏小满皱着眉头，恶人应该受到惩罚，但是那近万人当中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因为少数人的恶行丢了自己的性命，人生被动扼杀。
她是没有办法做到心平气和听不清讲述这个故事的。
“在他人为恶时，旁观者无动于衷，也是帮凶。”
夏小满不赞同的摇头，“你怎么知道那其中没有为你们说话的人？”
她不相信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就没有一个反对那群表里不一的人的，她也不相信，近万人中找不出一个好人，找不出一个无辜的人。
为了不留后患，把所有人一网打尽，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她理解不了。
其他人何其倒霉。
“有，”这种人总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不清记得很清楚，“当他的父亲死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提着剑要为他的父亲报仇。”
“杀父杀母是血海深仇，于姐姐和我是，自然于其他人一样，再善良的人也会对我们刀剑相向。”
“姐姐说，仇恨是世世代代都无法消弥的。”
这是不浊认为，不得不全部杀死的理由，她的本意是让不清自由安全的活着，不杀光的话，她们会被活下来的人生吞活剥。
“追其源头，是因为我的预知能力。”
不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唯有那微红充血的眼睛能看出她的情绪。
夏小满沉默了，如不清所说，仇恨是世世代代传承的，不然也不会有许涛的存在。
但是不浊和不清当时真的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吗？
不浊认为，在她们父母死的时候，就已经不能用别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情了。
但秋塞城就在第一仙门脚下，赤灵公正严明，即便是位高权重的人，也一视同仁，照罚不误。
“赤灵——”
“姐姐说，非手刃仇人不能解恨。”不清打断了夏小满的话。
赤灵的公平公正，不能抚平千疮百孔的心和被屈辱欺凌的恨意。
说到底，是有更好的解决方式的。
“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不清看着夏小满。
夏小满内心烦闷，是尘埃落定，无论是在最初扮演受害者的陈文因一家，还是被累及的数千无辜人，都随风而去了。
夏小满叹了口气，“你只是来和我讲故事的吗？”
“赤灵和姐姐以及许涛，都在赤灵的大殿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