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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烦杂的夜晚,“夜来香”的晚上也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最后,当那挽红楼的月娘和桃儿姑娘灰溜溜的离开之后,大爷们才兴致不减的抱着怀里的姑娘踹开了各自的房门,然后,隔音效果不怎么好的房间内,响起了悠悠扬扬的叫喊声。
沧澜烦躁的扒扒头发,连烧了“夜来香”的心都有了,她就不明白了,同样是女人,云雨那妮子睡得咋就那么香呢。
好觉都被打扰了,心里更是憋着一口气出不来,她睡不好,那干脆都别睡好。
更可气的是,来“夜来香”一趟,正事没办到,屁事却遇上不少,那该死的吴运夜怎么就单单今天没来“夜来香”呢,有气都没处撒了。
不行,这气出不来,会严重影响内分泌的。
“云琴云棋,滚进来”
云琴打着哈欠,“嘭”的一声撞开了房门,云棋衣裳还没穿好呢,外面的外衫都穿反了。
没办法,他们家主子发疯的时候,有人就得牺牲。
“主子”又怎么了,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不是说要睡美容觉吗?
“云琴,让那个陈卓华动手”,睡不着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想找事儿。
“今晚动手?”云琴看看外面漆黑的月色,不确定的问。他家主子体力真不是一般的好。
“怎么,有疑问?”
云琴忙摆手,“没有没有”,他哪敢啊。
“云棋,穿衣服”,云棋就知道他跑不了,任命的拿起一旁的衣服为沧澜仔细的穿戴起来。
灿国皇宫
“啊…”一声惊叫,伴着栖息了的夜鸟纷飞,将安静的皇宫顿时慌乱起来,早已睡下的各殿主子,纷纷披起外衣走到殿门口张望。一队队的皇宫侍卫手持刀剑“哗啦啦”奔跑而过,而奔跑的方向,正是太子东宫的某间宫殿。
皇上西宫的妃嫔,见怪不怪的回屋继续睡觉,太子东宫的妃嫔个个人心惶惶紧闭房门。
某宫殿内,一名黑衣人手持大刀,被皇宫侍卫团团围在中间,却丝毫没有畏惧和退缩,显然那黑衣人的武功也不弱,几十名侍卫将他围困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参见太子殿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众侍卫朝着那个走来的浅黄色身影齐齐施礼。
火流云走进宫殿内,身边跟着披着一头黑发衣衫穿着都不甚整齐的吴芸绫,看她此时衣衫不整哦样子就知道,方才两人在干吗了。
“怎么回事?”
一名侍卫队长急忙跑了过来,“这名刺客想要刺杀琳侍人,被属下等及时发现”。
火流云半眯了危险的眸子,“大胆刺客,给我拿下”,火流云一声令下,穿着盔甲的侍卫便要上前捉人,那黑衣人将大刀一横,摆出了视死如归的架势。
“火流云,好久不见了,想我没啊?”剑拔弩张的冷厉之中,一道清冷却又如九天玄音般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清冷的月光下,一名红衣男子映着月光站在屋顶之上,夜风吹起衣袍飒飒做响,漆黑的长发飘扬在空中,妖娆的宛如深海的海藻一般,一抹红色流苏,在耳边荡漾轻舞,带着一种极致的魅惑和妖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曼珠沙华香气,那是,来自地狱的唯一花香。
两名一模一样的白衣男子左右而立,凛然的目光就如四道死神符咒一般,看的底下的侍卫没来由的心惊胆战。
“公子夜凰,又是你?”
公子夜凰,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天地变色,就夺走了天下的光辉,只是单单的站着,就已经睥睨天下般的倨傲,俯视众生般的傲然。
沧澜“唰”的打开白玉骨扇,在胸前轻摇,一副风流不羁,却暗藏杀伐之气。
“是我”
火流云顿时全身防备,一双眸子褪去温和露出最真实的凌厉,“公子夜凰,这次你又想做什么?”
沧澜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手里的白玉骨扇,风流倜傥的模样,连那些满身杀气的侍卫看了,双眼都惊艳不已。
“我能做什么,当然是看戏了,顺便…改一下戏码”。
下面,那名黑衣人在看到公子夜凰的那一刻,身上的杀气就减了不少,满眼的崇拜看着她,等待着她的指示。
“陈卓华,本公子要的东西变了,你可答应?”沧澜懒懒的看着底下的那名黑衣人,眼里突然迸发一股杀气。
吴芸绫,我不会让你如此舒坦的。
火流云直直的看着屋顶上的沧澜,很不习惯这种仰视的感觉,双拳紧握,随时准备出手,只是,他仍旧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得罪了公子夜凰,为何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针对他。
那黑衣人索性摘下蒙面,恭敬的对着沧澜回话,“陈卓华但凭公子吩咐”。
火流云一怔。陈卓华,江湖上有名的侠士,还有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武功不低,在江湖中也排的上地位,可如今却对这公子夜凰如此的言听计从,这公子夜凰,到底是什么人。
沧澜微微一笑,顿时漆黑的夜晚都仿若明亮了起来,耳边,似乎都是花开的声音,只是,这笑容之中,带着浓郁的嗜杀之气。
“陈卓华,我改变主意了,人头我不要了,我只要,吴芸绫身上的一碗血,不多不少,一碗!”
火流云惊了,吴芸绫怕了,柔软的身子不住的往火流云身上靠,美丽的小脸满是惊恐,虽然她常年呆在宫中,可公子夜凰的名号她还是知道的,公子夜凰的神通广大,她也是听过的。
“大胆”,火流云怒吼一声,不是为了吴芸绫,而是为了公子夜凰藐视他灿国皇权,“公子夜凰,你到底有何目的,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沧澜撇嘴笑笑,她本来就不是男人。
“为难女人?呵呵,太子殿下这话说的,你利用女人的时候就不叫卑鄙吗?”云琴云棋不自觉的看向自家的主子,总感觉他们主子有点不正常,不是胡闹的不正常,是真的不正常。
第一次,他们俩没有过跟着主子一块胡闹,而是选择站在主子身后,将主子最脆弱的地方护的水泄不通。
火流云身子一怔,“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太子殿下不是很清楚吗?”火流云,我云沧澜一向记仇,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有那么一刻,火流云看到了云儿,他的云儿,就在公子夜凰的笑容中,可是,那只是幻觉罢了,他的云儿,已经死了真真切切的死了。
可是为何,心底有了那么一丝期待,“公子夜凰,你…可认识云儿?”
沧澜眸子微眯,满身的曼珠沙华香味突然浓郁,“云儿?认识啊”
火流云蓦地看着她,眼里顿时闪现着无尽的痛苦,“果然,果然,你是为了云儿吗?你是为云儿惩罚我吗?云儿,云儿…果然是呢,是我对不起云儿在先,你…来吧,我不会反抗,这是我欠云儿的…”
他后悔了,早就后悔了。从云儿在他怀里没了温度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死了,如今的他,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没了灵魂,没了支撑,三年了,他的云儿竟然走了三年,而他,也逃避了三年,如今,报应终于来了吗?
沧澜心里微颤,火流云那俊颜上显露的悲戚,让她突然没了主意,原来,他也在受着煎熬吗?
云琴云棋似乎明白了主子失常的原因。
火流云身边的吴芸绫突然跳了出来,满脸的愤恨,“太子哥哥,云沧澜已经死了,你不是说你爱的是我吗,太子哥哥,现在帮着你支持者你的,是我啊,太子哥哥,那个丑女人已经死了,你还想她做什么”
美丽的脸庞,早就因为嫉妒变得狰狞不堪。
为什么,为什么,三年来陪伴着他的是她啊,为什么他就是忘不了那个丑女人,那个云沧澜到底哪里好了,不但占去了她的太子妃之位,还让太子哥哥念念不忘,混蛋,她该鞭尸的,她该让云沧澜死无葬身之地的。
吴芸绫的尖叫,成功的将沧澜的思绪变得清明起来,悲伤如何,悔恨如何,她的怨她的怒,还是造成了,她相信,若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背叛她,会欺骗她,而她云沧澜,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和欺骗。
唇角扬起魅惑人心的笑容,她又是那满身风华的公子夜凰,“云沧澜?太子殿下说的是她啊,我还以为是‘夜来香’的云儿呢,吼吼,误会误会”
火流云猛地又是一怔,不是吗?不是云儿,难道,云儿连惩罚都不屑给他了吗?
眼目一转,方才的悲伤顿时消失殆尽,那俊雅的脸庞再次被防备和阴狠所代替。他所愧疚的,只有他的云儿,除了云儿,谁也不能看到他的脆弱和悲伤。
“既然如此,不知本殿下是哪里得罪了公子夜凰,让公子三番五次的与本殿下作对”
沧澜冷笑,“作对,太子殿下言重了,本公子只不过是喜欢看戏而已,而这灿国皇宫,正好有本公子喜欢的戏码”。
说完,手中白玉骨扇倏地收起,“废话不多说了,上戏吧”。
底下,陈卓华手中大刀“唰”的扬起,几对侍卫也纷纷做好对战准备,只等太子一声令下,任凭吴芸绫如何嫉妒如何嚣张,此时也只能胆战心惊的藏在火流云背后。
屋顶上,那一身血红衣袍,开启了地狱的门扉,空气中,浓郁的曼珠沙华香气迷醉了每一个人,她站在那里,带着遥指江山的气魄,满身的耀目光华,“云琴云棋,拖住那些侍卫和火流云,陈卓华,我要在最短时间内,看到吴芸绫的身上的一碗血”。
声落,人动,刀剑鸣。
云琴云棋宛若惊鸿般从屋顶飞射而下,落地之时,手中已多了鲜血而流的血液,地上,已被鲜血染红。
“啊…太子哥哥救我…”云棋缠上众多侍卫,云琴直扑火流云,而陈卓华,只身一人闯入包围圈中,手中大刀朝着吴芸绫而去。
几十名侍卫本也是宫中武功高强之人,就算武功不如云棋,可若论人数的话,云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将几十人拖住,可是,云棋除了是云棋,他更是“医毒双圣”之中的“毒圣”,他用毒,据传,百丈之内,神不知鬼不觉,而此时,那些侍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子瘫软的倒下,身上的触感却似乎更加的明显。
他们知道,他们没死,只是全身无力而已,可是“毒圣”果不出一个“毒”字,虽没有毒死他们,却也让他们个个见血,不危急生命,更像是给他们的难堪。
云琴的武功不次于云棋,缠上火流云也是绰绰有余,本来还护着吴芸绫的他,面对云琴的狠戾招式,也不得不用尽了全力来躲闪,而云琴的目的也很明显,他只拖住火流云,并不伤他。
如此一来,吴芸绫便失去了一切的保护,纵使想要从别的地方调过守卫来,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在云琴云棋出手的同时,陈卓华手握大刀也朝着吴芸绫逼近。
“不要,不要过来,我跟你无冤无仇,不要过来啊,呜呜,呜呜…”吴芸绫在火流云身后躲躲闪闪,害怕的看着陈卓华一点一点的靠近,更恐惧火流云如此无法分心来保护她。
沧澜站在屋顶,黑发被吹得狂乱,她却轻摇着白玉骨扇,一副悠然自得看的怯意的模样。
“救命,救命啊,不要过来,啊!”陈卓华逼近,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毫不留情的砍下,一刀,便在吴芸绫肩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鲜血,随着那刀落,缓缓的流了出来,一身华美的衣袍,被鲜红的血液浸染成了黑色。
“啊…啊…啊…“吴芸绫疯了一样的胡乱窜了起来,也不顾肩膀上流血的伤口,脸上带着惊恐,满头的长发沾了鲜血黏在脸上,此时的她,宛如一个疯子。
陈卓华并不满意,因为那血,还不够一碗。
任吴芸绫如何的逃窜,如何的狂乱,陈卓华一个闪身便已阻住了她的去路,那泛着寒光的大刀再次狠狠落下,这次,是大腿。
鲜血,如泉水一样,喷涌而出。
屋顶上,公子夜凰倏地收起白玉骨扇,清冷的声音再次带着无尽的穿透里弥漫开来,“陈卓华,你欠我的,两清了”。
话落,云琴云棋不再恋战,飞身而起,重新落于那抹红色身影左右。
陈卓华单膝跪地,朝着沧澜抱拳施了一个大礼,“陈卓华谢公子夜凰之恩,他日若公子有难,陈卓华必以死抱之”。说完,陈卓华的身影便如鬼魅一般消失在皇宫之中。
吴芸绫倒在地上,“嗷嗷”的哭叫,满身的鲜血早已让她变得疯疯傻傻。火流云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重新审视屋顶上的公子夜凰。
“这下你满意了?”
沧澜淡淡含笑,“老规矩,这帐,记在我身上,太子殿下,后会有期”。
不算皎洁的夜空下,干净的屋顶上,突然一股浓烟冒起,将那三个人影缓缓包围住,等烟雾散去之后,屋顶上再也没了公子夜凰的踪影。
火流云冷冷的看着公子夜凰消失的地方,双眸透着幽深,让人看不出表情,许久,他才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绫妃受刺激过度,已然发疯,关入绫宇殿内,终身不得出绫宇殿一步”。
公子夜凰,你的目的,到底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