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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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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尸骸

    洞中的温泉池,呈现不规则的椭圆形,看起来应该是处天然池水。

    池水并不深,深处也不过到腰际。

    池边,趴着一具骸骨,看起来已经死了很久了,身上的衣衫都已经破烂的只剩下片片布缕。

    他的姿势很奇怪,趴在水池边上,脑袋距离池水不过一尺远。

    看起来像是想要去喝水,但最终也没能爬到。

    陈雅茹扶着许元休,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然后四下里检查了一遍,最后检查水池和骸骨。

    不大一会,她从骸骨下面挑出三个储物袋,用剑挑着回来,放到许元休脚下,说道:

    “骨骼完好,不像是有受到严重外伤的样子。”

    许元休听了,皱起眉头。

    这就有问题了。

    如果他是被修士所杀,那么储物袋不大可能会留下;如果是妖兽干的,骨骼不大可能会完整。

    陈雅茹显然也想到了,她思索了一会,然后说道:“先不管他了,不管是怎么死的,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怎么样?”

    许元休苦着脸道:“估计得休养些时日。”

    说完,他放出神念,仔仔细细地将三个储物袋检查了一遍,然后示意陈雅茹,去检查一下。

    陈雅茹也不客气,将储物袋打开,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一堆钱币,越有八佰枚,是扬州齐云观铸造的“云钱”。

    看来,此人即便不是齐云观的,十有八九也是来自扬州的修士。

    扬州道门众多,齐云观的实力倒是普通,在九大道门中,近乎处于垫底的位置,没什么存在感。

    符箓几乎空了,只剩下一些极为普通辅助类的辅助类符箓,法符一张都没有,看了他生前经历了不少大战。

    两把折断的飞剑,已经无法修复,不知为何还在储物袋中放着。

    其余的,便是一些女子的换洗衣衫等生活用物。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长方形的玉盒。

    看到这玉盒,许元休目光一挑,登时想起“梦宸娃娃”来。

    这玉盒的形状和大小,跟装“梦宸娃娃”的玉盒几乎一模一样。

    陈雅茹显然也想到了,她看向许元休,问道:“这不会……又是梦宸娃娃吧?”

    许元休道:“看起来像,不过也说不准。”

    说完,他又放出神念,透过玉盒,向里看去。

    第一个玉盒中,放着两枚令牌:

    一枚“齐云观”令牌。

    一枚身份令牌,上面写着“雨墨庵,舒雪”。

    看起来,这竟是齐云观的一位女修,名叫“舒雪”。

    许元休再度向那具骸骨看去,这才发现,这个名叫“舒雪”的女修,身材甚为高大,跟男子相仿,因此两人一开始都没细看,还以为是名男子。

    如今仔细看那具骨骼,确为女子无异。

    另一个玉盒中,则放着一个大脑。

    一看就是属于人类的大脑。

    这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玉盒,为何能够保存大脑的完整无损?

    下一刻,许元休便察觉到,这大脑的颜色似乎不太对。

    或许,是事先用特殊的药水之类的浸泡过吧。

    这等手段,也不足为奇。

    虽然储物袋中不能存放活物,这是一条铁律,但小心期间,许元休还是将神念覆盖上去,仔细查看起来。

    大脑的保存十分完好,显然是经过精心处理的。

    可是,她随着带着这么个玩意,用意何在?

    可惜,舒雪已经无法回答他了。

    陈雅茹见许元休凝神思索,立刻明白他在做什么,便轻声问道:

    “这两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过了一会,许元休才伸手指着第一个盒子,示意她打开。

    陈雅茹将那只玉盒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令牌,然后点点头,他们对齐云观并不熟悉,舒雪是何许人更不清楚。

    许元休稍加思索,说道:“第二只玉盒里,放的是一颗人的大脑,看不出有什么用。”

    陈雅茹听了,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神色,只是点点头道:“各个道门秘法习俗迥异,外人是很难了解的。”

    许元休听了,也懒得去思索内中奥秘,吞了一枚疗伤的丹药,开始打坐恢复伤势。

    陈雅茹则在洞中收拾起来,她将尸骸和装有大脑的玉盒直接丢弃,日常用具取出来各自摆放好了,准备暂且在这个洞中住上一段时间。

    起码等许元休恢复了身体再说。

    数日之后,许元休的身体稍稍恢复,便开始抽空画符。

    身在险境之中,符箓自是越多越好。

    尤其是“五言真符”等一些重要的符箓。

    六丁玉女符已经在上次大战中消耗完了,也需补充。

    陈雅茹日常修炼和照顾起居饮食,等许元休画符之时,她便在一旁观摩,许元休也每日指点她一些。

    鹤年道人说陈雅茹符道资质极差,然而许元休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陈雅茹虽说资质没那么强,但也不像他说得那么差。

    也许在鹤年道人看来,符箓堂众弟子资质都是不佳吧。

    陈雅茹的修为本已是炼气九重巅峰,在这几日修炼中,竟意外突破了,成功和合。

    现如今,炼气期所能够绘制的符箓,她不论品质好坏、成功率参差,倒也都能画出来了。

    当然,像“镇魔符”、“丁甲符”、“五言真符”之类,筑基后期才可以绘制的符箓,她当然画不了。

    而许元休神魂强大的秘密,她也从来没问过一句。

    许元休也没有主动跟她提及。

    《黄道天书》他当然可以传授与她,但这明显不是明智之举,还是待他日后修为强大之后再说吧。

    关于这则秘密需要保守,那更不需说。

    陈雅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若是南红玉,那许元休是绝不会向她透露丝毫的。

    倒不是许元休对她不信任,而是她太不成熟,很容易被人套话泄露出去。

    陈雅茹虽然不至于轻易透露,但是如果被人搜魂,那就麻烦了。

    如今他们实力弱小,她现在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等许元休成功筑基之后,局面就会大为改观。

    然而,按照他如今的修炼进度,至少也要十年时间,才能跨入和合境后期。

    这还是在丹药充足的情况下。

    若是没有丹药,他熬到七老八十,能够筑基,那也十分侥幸了。

    许元休此时,不禁又想起狐鱃妖李梦珂来。

    如今才过去半年,也不知道她修炼得如何了。

    当初许元休在放她离开时,就给她打了神念印记,只要距离不是太过遥远,就能随时感应到她的位置。

    不过眼下,是远水不解近渴了。

    二十余日,一晃而过。

    这么些天来,外界竟然没有丝毫动静。

    翁灵印一时找不到他们,还情有可原。可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一个妖兽魔物前来打扰,让许元休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占了某个强大妖兽的洞府了。

    不然的话,这实再也对不起象山偌大的凶名。

    这晚,许元休再度放出神念,将方圆六七十里仔仔细细地筛了一遍,仍旧一切如常。

    如今他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两人好好泡了个温泉浴,躺在石床山,温存过后,许元休暗自思量,准备明日就离开。

    象山之内,不见日月,完全分辨不出方向。

    他们想要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原路返回。

    不过,有翁灵印卡在那,这条路完全不用考虑。

    如果要从其它方向离开的话,象山偌大的面积,存在着无数位置的险境,这只怕不是十天半月能够办到的。

    同样危险重重。

    就在这时,许元休放在外面境界的神念,突然间发现了什么。

    他蹭地坐起来,满脸惊讶。

    陈雅茹还没睡,见状也坐起身,问道:“怎么了?”

    许元休拍了拍她,起身开始穿衣服。

    陈雅茹见状,也跟着起身。

    两人收拾停当,各自拍了一张龟甲符,然后双双出洞。

    距离他们十里外,一个干瘦的老头,正背着一大捆柴禾,连夜赶路。

    看他行走的方向,显然不是奔着他们来的,看起来像是恰好路过。

    最为离奇的是,许元休用神念看了半天,却没在他身上发现丝毫法力或者神念波动。

    这干瘦的老头,竟然是个凡人!

    一个凡人,来到这种地方打柴,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这种情况,按说还是避开为好。

    但是他们不可能一直在象山里呆着,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尽早出去为好。

    这个老头,虽然看起来有些诡异,但也未必便不是一个机会。

    许元休衡量一番,便决定冒一把险。

    他拉着陈雅茹,悄悄跟上,远远地吊在后面。

    这老头看起来得有六十来岁,头发花白,但或许是由于常年劳动的缘故,身体十分硬朗,背着一大捆干柴,仍是不徐不疾地走着。

    这一走,竟然就是一夜。

    大半夜的时间,走出数十里路,路上竟没碰到一个凶兽。

    一时间,许元休不禁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到了象山的边缘区域,马上就能出去了?

    或许这老头,真的只是误入其中了?

    这个解释,也太没说服力了吧?

    又走了一会,转过一面山坡,前方忽然现出一条小路。

    小路从山脚通过,不知通往何处。

    只是在山脚下,小路经过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宅院。

    篱笆围成一圈,充作宅院。

    里面盖了两间简陋的木屋,和一个棚子。

    棚子下面,还养着一些鸡鸭鹅兔。

    一个衣着同样朴素的老妇人,正在院子里喂鸡。

    露天的灶台冒着炊烟,锅里显然正在煮着饭。

    而看这老头去的方向,正是这所宅院。

    许元休心下冷笑:“此处四周尽是柴禾,打柴需要跑去那么远吗?”

    一户普通的凡人人家,居然在象山里安家居住,这无论如何都难以解释。

    不过,此时此刻,也成功地引起他的好奇。

    许元休略做思索,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没有使用神念探查那两间木屋,而是将神念收回,跟陈雅茹各自贴了一张匿影符,悄悄跟了上去。

    他们爬上山坡,藏到一处隐蔽处,静静地看着院子。

    老妇人喂完鸡后,开始起锅做饭,等菜炒好时,老头也恰好背着柴禾进院了。

    他远远地便喊道:“老婆子,我回来了。”

    老妇人将饭菜放在院中的一张小桌上,迎了上去,帮忙卸下他肩上的大捆柴禾,道:

    “累了吧,都寻到了吗?你看看你,跑这么大老远,还背着一捆柴禾做什么。”

    老头笑呵呵地道:“伱懂什么,这可不是普通的柴禾,而是青角木,背到镇上去,王员外能给个好价钱哩。对了,女儿怎么样?”

    老妇人叹气道:“还能怎么样,还是疯疯癫癫的。”

    老头听了,也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把草药、和一个灰布包,交给老妇人,道:“一会煮了水给女儿喝吧,管用。”

    老妇人接过东西,便要去处理草药。

    老头则坐在桌前,吃喝起来。

    老妇人收拾出一个药罐,放在火上,将草药洗净了,投入锅中。

    然后,她又打开那个灰布包。

    许元休所在的距离虽远,却也看得分明,灰布里面包着一颗新鲜的蛇胆、两个大大的鱼眼,还有一个血淋淋的、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心脏。

    这些东西,她洗也不洗,就直接投入锅中。

    然后,她往灶里投了把柴,便进屋去了。

    过了良久,才扶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出来。

    这女子穿着一身大花袄,身材有些胖,歪着头,满脸傻笑,还留着哈喇子。

    她的腿脚似乎也不灵便、走路一歪一歪的样子。

    老头见状,不悦地道:“你让她自己走,老扶着她干嘛。”

    老妇人嘟囔了几句,没理会老伴,自扶着闺女坐下吃饭。

    然而此刻,桌上的饭菜早已经被老头吃光了,只剩下了空碗空盘。

    老妇人将桌上的东西都收拾了,然后走到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前,掀开锅盖,将篦子上的一个大盆端到桌上,放到女儿面前。

    她满脸慈祥地看着自己这个俨然是有些癔症病的女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对她道:

    “乖女儿,吃饭吧。”

    那一个不大不小的瓷盆,还兀自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蒸好的。

    胖女儿一边傻笑着,一边用手抄起盆里的东西,就往嘴里送。

    老头也一脸慈祥地看着女儿,笑着道:“吃吧,吃吧,吃完了,爹带你到镇上去。”

    胖女儿听了,顿时大乐,含糊不清地叫道:“爹……爹……”

    老头登时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胖女儿吃得很快,一通胡吃海塞,最后还端起盆,将剩下的倒进嘴里。

    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嘴角就流了出来。

    老妇人对老头道:“女儿的存粮不多了,你这次出去,再打一些回来。”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