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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娅说着把匕首从欧阳哲的下巴处拿开，移到他反绑在身后的手腕上，那里是动脉的所在。
“萧娅，不要，萧娅，一切都好说，别这么冲动！”欧阳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哀求意味。
萧娅却不予理会他，更把匕首的锋刃处抵在他的动脉，虽然看不到，他能感觉到，那锋利的刀口切割进皮肤的疼痛。
“萧娅，萧娅，不要，真的不要，你杀了我，也没有用的！”
“谁说是我杀了你，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帮我，做我的合作伙伴吗？那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从这句话里，欧阳哲显然听出了什么意味。
“你这个疯子，疯子！难怪欧阳睿不要你！”
嘶哑着嗓子喊出这句话，他能感觉到凌厉的痛意袭来，“呸！你以为仔仔是欧阳睿的种？如果你杀了我，那个孩子的身份会立刻被人公开！”
狗急跳墙这句话，说的是不错的，至少用在此刻的欧阳哲身上，十分贴切。
直到现在，当从欧阳哲口中套出这一句话时，只证实，这件事果然和欧阳睿无关，欧阳哲竟是都知道了……
现在，欧阳睿正开着车，朝这座公寓驶来。
本来约好在馨园见面，临时，萧娅又打电话给他，却选择了这间公寓。
这间，对他来说有着纪念意义，最终，还是被萧娅要走的公寓。
彼时，当萧娅要走这间公寓时，他是同意的。
这么做，或许，才是给彼此一条出路。
可，现在呢？
当他走出电梯，叩响房门，很久之后，萧娅才开了门。
今晚的她，是素面朝天的，脸上没有施任何粉脂，看着他，淡淡一笑，“进来吧。”
餐厅内弥漫着优雅的馨香味，整间大厅只开着壁灯，雅致的环境中，长长的餐桌上，摆了一个烛台，两边则是配料丰富的西餐。
萧娅不仅是美食家，她的手艺也并不逊色于通俗意义上的大厨。
只是，过去的几年，结婚后，她反是比结婚前更少下厨，源于，一个人下厨，一个人用餐，食物也不能成为慰藉。
萧娅坐到餐桌的一端，隔着烛火摇曳，以及这些距离，两个人之间，有些话应该能开诚布公地去谈吧。
她优雅地切着牛排，五分熟的牛排，切开时，能看到汁水鲜美溢出，将一小块牛排放进唇间，咀嚼完，她在欧阳睿启唇前，率先开口，“今天，你找我要谈的，是关于欧阳集团私运了违禁品这件事吧。”
不用欧阳睿开口，她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是。”欧阳睿并不否认。
“睿，其实，这件事，在你心里，早就有了一个答案，对吗？”萧娅放下刀叉，举起酒杯，缓缓啜饮，“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所以，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你这个答案，可，你还是来找我，是想劝我主动承认，还欧阳集团一个清白，亦或是，连欧阳集团你都不在意，只想看我的下场呢？”
“萧娅，如果你是受了胁迫，坦白的话，应该不会判多大的罪，毕竟，你是初犯。”
“呵呵，初犯？这种事初犯和再犯有什么区别？就像我是不是受胁迫，承认与否，也没有多大区别，睿……”她放下酒杯，起身，缓缓朝欧阳睿走去，不算短的餐桌，每一步的走近，似乎过往的片段就会在眼前重演一次。
这些片段，都是他对她的决绝，那些温馨呢？
原来，在这四年中，早就被怨恨深埋，再没有办法映现。
“小娅，不要再错下去，一切都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睿，我愿意向你坦白一些事，但你要告诉我，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到底如何，好吗？”她走到他身前，微微俯下脸，凝视着他。
“在我心里，你一直是那个聪明，善解人意的萧娅，如果不是发生那些事，现在的你，还会像以前那样活在所有人的赞美中，这些是我对不起你，但不管如何，只要你愿意，这辈子，即便不是夫妻，我会以朋友的身份，好好照顾你和仔仔。”
“呵呵。”萧娅的笑声很轻柔，“是吗？睿，你又骗我了，不过没关系，反正被你骗，不是第一次，一如，五年前，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和她再有任何关系，可五年后，不止背后，在媒体面前，你都是这么维护她。”
说出那样悲凉的话，可她依旧笑着，拿起欧阳睿面前的酒杯，潋滟的液体在她的指间晃动，晃动间，她另一只手指抵在欧阳睿的唇际，“睿，所以，你是不是对我会有愧疚？”
不想让他说话，这一刻，她要他听完自己要说的话。
“如果不是你，我还是电视里那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影星，以萧氏在商场的声誉，要找到比你条件更好的男人，是易如反掌的，可，我是着了什么道呢？竟然，执迷不悟地爱了你这么多年，竟然为了你，一次次不惜放下自己的架子和尊严，去媒体面前圆一些不知所以的谎言，也竟然为了你，做出那些不理智的事来，这些都是为了你，可你对我呢？所以，你该对我有愧疚的，现在，要消除这些愧疚很简单，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去做了。”
她的声音很是轻柔，轻柔到仿佛一片白云拂过人的心扉，只投下波澜的影子，却有着最恰到好处的力度，让人不能忽视的。
也随着这一句话，她的手离开他的唇。
“我明白你的意思。”欧阳睿的眉心蹙了一下，萧娅言辞里的意思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说，要做出一个抉择，能平息萧娅心头的怨恨，能让她回头是岸，他愿意用这样的法子消除，毕竟，这些怨恨，本来就是因他而起。
只是，目前，他不能立刻锒铛入狱，因为，有些事，这么多年，他要的答案，下周便会有一个确定的结果。
“但，我需要一些时间，然后，我会应下这件事。”
呵呵，需要一些时间？
这个男人真会推诿，这些时间，警方会给吗？虎哥会给吗？
都不会！
等到这些时间后，怕是，她不是进了牢笼，就是死在虎哥的灭口中了吧。
“睿，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去应下这件事？”心里这么想，语调却是听不出来的。
欧阳睿颔首。
这一颔首，让萧娅唇边的笑弧更深，“你对我真好，是的，欧阳集团这次涉案，是我让欧阳哲做的，可，我没办法不这么做，一方面是利益驱使，另一方面，是我不得不做，但，蓝汐的上任，整个萧氏的物流被她控制住了，我只能动用欧阳哲在欧阳集团的物流去做，而这点，也是欧阳哲一再提出要和魔魅的相关事务合作，我才交给他的，只是，你的弟弟真的很笨，第一次就出了事。”
其实，坦白地说出一些事，感觉是不错的。
但，这些，是她唯一会对他坦白的吧。
至于其他什么，她不想。
而在他开口前，她继续道，“睿，即便你愿意替我应下来，你弟弟那边该如何呢？现在他潜逃在外，一旦被抓住，他也会咬出我来的，你有办法，让他沉默吗？”
她的手复端起欧阳睿面前的那杯酒，转动起来。
“欧阳哲……”即便，这样的事实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经由萧娅这样坦白地说出，仍是让他觉得对这个兄弟的痛心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