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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散会,虽然说还有些事要处理,或许也是不需要在公司处理的。
而今天,也是她在进入萧氏后第一次加班,因为,要做这样一个盘的前提是,她不仅不能让萧氏实业有任何损失,还要有所盈利,所以,不容许有任何的差错。
纵然昨天收盘的跌停,在今天的开盘集合竞价便被打开,一度还翻到了绿牌,只是,要维系这样的局面,心力确是要付出很多。
揉了下额头,这一加班,研究数据资料,直到电灯悉数暗掉,她才发现竟是这么晚了,她得赶快回去,总不能让他发现,她瞒着他加班,毕竟在电话里,踌躇了一秒钟,下意识地为了不让他担心,也为了不让他因她影响到工作,她是说她早回了家的。
缩了下脸,她自觉地沿着一旁安全梯缓步走下去。
安全梯也是一片黑暗,黑暗中,她不得不打开手机来照亮,就着微弱的光线,一节又一节向下移动,其实,她有些怕黑,尤其,还要走这么长的路。
走楼梯久了,脚踝处又有些隐隐作痛,早前的伤口还是没有恢复。
她扶着楼梯稍稍转了下脚踝,却在这时,有电话进来,她忙接起,是萧奕瀚的声音,“在做什么?”
很柔和的声音,让本来心里怯怯的她,突然不害怕因为接起手机,连最后的光亮都消失掉。
“在……你在做什么?”反问出这一句,也算是暂时不去回答他的问话。
“我刚想离开公司,忽然停电了,所乘的电梯被卡在半空了。”
原来,刚刚电梯里,果然有他。
而她呢?
在这一刻,是否该隐瞒她仍在公司,只为了不希望他担心,不希望他的工作受到影响?
但,夏以沫说的,坦诚,不是维系的根本吗?
况且,现在,他被困在电梯里,她突然,再如何,也都迈不开步子了。
“我,我其实,其实加班了,现在,也在公司,大概十六层楼的安全楼梯这儿。”有些犹豫地说出这句话,他不会介意她瞒了他吧?
“楼梯很黑吧?你待在那,那手机照亮着,我这马上就好了,我下去找你,别乱走。”他只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些许焦灼。
是很黑啊。
但听着他的声音,她却是不怕黑的。
“好,别挂电话行吗?”她低低地说了这一句,“有些害怕……”
手机那端传来他低低的笑声,接着,是他再也做不到淡然的语气,“好,不挂,晚餐,想用些什么?”
“为什么,每次你总是提吃的?”
“因为,对着你,食欲会很好。”
“萧总,你……”
“好了,萧夫人,我们换个话题。”
一直聊着,这一次的通话,比他们以往三天说的话还要多,或许,通过电话线传递的声音,比面对面交流更加释然吧。
即便,他的电话那端,间或传来一些噪杂的声音,都没能妨碍这次的聊天。
直到,他在电话里,忽然转了另一个话题,语音淡淡,“今天一天,有想我吗?”
这一次的声音,非常清晰的响在她耳边,她的手绕了一下手机下面缀着的挂饰,不知是不是通话时间太长的缘故,耳根有些发烫。
“你说有就有,你说……”
“我说没有,就没有?”他的声音在她发烫的耳后清晰的响起,她才发现,不知何时,他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身后。
可,这楼梯四周竟然还没有灯光亮起。
是他刻意安排的吗?
他知不知道,哪怕不停地通话,但这漆黑的后楼梯很让人怕?
竟然,为了掩饰他早从电梯里出来,却是安排了这一出。
有些恼意地转过身,但被他忽然打横抱起,耳边传来他的声音,“那我说,我有。”
不知此刻的声音,究竟是手机里的声音,抑或是他就在她耳边说起,这一句话声音清楚直白地从发烫的耳中钻进去,直抵她的心底,让她一下子怔在那里。
片刻后才回过神,她的手扶住他的肩膀,昏暗中扬起羞涩的小脸,“奕瀚,放我下来。”
“脚不疼了吗?”
说话间,他已经抱着她朝下走去。
从二十七楼到十六楼,这么一路走过,正常的人都还会嫌累,何况,她的脚伤还没完全康复。
“疼……”她小声的说着,将头埋进他胸膛里,在他下了几阶后,想了想,打开手机,调成照明的状态,任由他抱着一步又一步,朝下一层走去。
其实,现在,他完全可以让人打开楼梯内的灯,只是,在这一刻,他喜欢这样抱着她,让她的手机,在黝黑的楼道里,洒下一片淡淡的光晕,这些光晕照在他脚下,好像踩在幸福的云端。
这一刻,淡然,寂静。
今晚,沪城又下了很大的雨,应酬时,喝了很多酒,在夜总会暧昧的灯光下,看着那些花红柳绿,暖香在怀,有一个恍惚,仿佛在角落里仍有那个像小猫一样的女子,怯怯地看着一切,即便青涩的脸上化着很浓的妆,也像干净的苹果一样。
也唯有在醉醺醺的时候,他容许自己这样平静地想起她,不带任何恨,不带任何冰冷地想起她。
哪怕,在司瑾宇出事时,她依旧巧笑嫣然。
哪怕,在她出事后,只有在萧奕瀚面前,她才哭的像个孩子。
他还是会想起她。
关上门,轻微的‘咯’一声后,整间公寓,只剩下他一人。
蒙着白布的家具上,由于长期没有被人打扫,如今满是灰尘,锃亮的皮鞋在地板上走过,每一个痕迹都是清楚的。
走进客厅,眼前似乎还能浮现出那最后一场旖旎,只是,那场旖旎最后清晰的凭吊,竟是来自一段视频。
无论怎样会有这段视频,他已不愿去多想,就当是让他多一个恨她的理由。
只有恨多一分,那些自以为是的其他感情才能减少。
如此,他才能让自己的心不至于那样的束缚。
他离开客厅,朝楼上走去。
被打通成一间居室的楼上,一目了然的,也是被白布蒙着的一切,他走进去,不知是西装的边角被勾到,还是旁边的折叠桌子本来就不太牢固,只听见哗啦一声,桌上的东西随着桌子一起倒下,他的身子挡住了桌子倾倒的趋势,可桌上摆放的物什却还是滑了下来。
稀里哗啦地洒落一地,他蹙眉,弯下身,才发现,是一副应该已经拼完的拼图。
他从来不知道,她拼过这幅图,不过,想来也是,每当他回到这间寓所,她总是乖巧地待在那等着他,他又何尝去关心过她在做什么呢?
从刘妈口中得到最多的是,他不在的时候,除了购物,大多数她会把自己关在房里玩电脑。
只是,他很早就清楚,那不是简单的‘玩’电脑,所以,他更加不愿多去注意。
没想到,在那些时间里,她竟会拼这种拼图。
这些,刘妈自然是没有告诉过他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碎片收拢,如果人碎去的心,也能像这些碎片一样,可以再被拼复,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