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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在这时悉数亮起。
舞池旁边,一名身着恶魔天使黑裙装的女子跌坐在那,纤细的小腿露在外面,白皙处,赫然已是鲜血淋漓。
是她仓促下舞池时,没有注意到台阶,撞翻了一旁的花架,于是,花架坚硬的棱角划破了她的腿,留下一道不算浅的伤口。
而她也没有注意那伤口,仅是迅速起身,就朝外面奔去。
也在这时,萧奕瀚毅然放开怀中女子的手,转身,朝那奔走的身影追去,
蓝汐踉跄的没跑几步,在侍应生上来前,手臂已被一人拉住,顺势一拉,她整个人便跌倒在那人的怀抱中。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萧奕瀚。
时间仿佛凝滞了般,不再流动,整个会场静的只剩下呼吸。
蓝汐咬唇沉默着,小脑袋垂的很低。
沉默间,萧奕瀚当着众嘉宾的面,打横将她抱起,朝最近的休息室走去。
灯光大亮,萧娅身穿白雪公主的礼服裙站在调控台旁。
一黑一暗的灯光,没有停歇的舞曲,她却始终像个旁观者一样,无比清醒的看到了这一幕。
这一幕,该让她清醒了。
她的目光没有追随离去的欧阳睿,稍稍停驻在了萧奕瀚和辛初晴身上,收回目光的同时,能看到蓝汐跌倒,以及萧奕瀚紧张奔去的样子。
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的哥哥这样紧张,即便她跌倒,素来宠溺她的哥哥,也只会站在她身边,告诉她,跌倒了,要自己学会爬起来。
可,现在呢?
他不但紧张,还抱起了蓝汐。
会场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喧嚣和热闹,好像,刚才的事,仅仅是个意外的插曲。
只有,舞池中,被哥哥抛下的舞伴,依然站在那,纵然隔得距离不算近,她看不清舞伴的神情,却能感觉得到那名舞伴落寞离开的背影。
萧娅勾了勾唇,旋即跟了过去。
辛初晴奔出舞池,那璀璨的车海,只在她的脚下逐渐模糊,还未到午夜十二点,她就不得不脱下灰姑娘的水晶鞋,离开。
终究,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了谁……
这不是他第一次抱她,却是他第一次这般惊慌失措的抱她,连指尖都是颤抖的。
看到她跌倒在地上,他方认出了,那才是他的小妻子,蓝汐。
看着她腿上的殷红,那一刻,他竟是忽略了一切,包括,那个他一直想寻,想珍视的梦。
他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到长椅上,目光下移,看到有鲜血濡染了他的月白色长袍,原本素雅的长衫上,好似绽放了灼灼的桃花,凄美的让人心疼。
“萧总,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有侍者上前询问。
“拿药箱来。”萧奕瀚淡淡的回答,俯身检查着她身上其他的地方,还有没有受伤。
不多时,侍者便取来药箱放到一旁。
萧奕瀚一把掀开脸上的羽毛面具,也一并将她小脸上的面具掀开,掀开的刹那,他能感觉到,蓝汐下意识的将脑袋埋得更低,可,纵然再怎样低垂,他都能看到,她的唇上,有一道伤口,现在,因她的紧抿,使得伤口处微微发白。
他取出一方帕子,轻柔的擦去那道伤口上残留的血迹,“摔疼了?”
又是一方手帕,曾经,在她午夜喝酒的时候,她也曾收到过他的帕子,洁白而带着芳香。
那方帕子遮掩了她的狼狈,现在呢?
他应该瞧出什么了,却仍是这样淡淡的不去提及,只拭去那些血迹,是否能将心底的阴霾一并拭去呢?
她的脸愈加低了下来,但,并不吭声。
他也不再说话,打开药箱,取出卫生棉和酒精。
她看他要给她处理伤口,下意识的缩了缩腿,阻挡住他手上的动作,“我自己来就好。”
他没应她,只拉开她的手,轻柔的拿卫生棉球蘸上酒精在伤口四周擦拭着。
直至消完毒,上了药水,又用绷带包扎好,他才放开她,温柔的揽她入怀,“还疼吗?”
她的神色,再不复来时的欢愉,有些什么,他瞧得明白。
“奕瀚……”面对他如常的关怀,她是难耐的,“对不起,我太粗心了,撞倒了花架。”
“对不起的是我,我没有一下子认出你来。”他淡淡的说出这句话,抿了抿唇,“没想到你会选择这套装扮……”
“是我没有站在灯光下,因为,我舞跳得不好,怕你找到我了,我的舞技让你……”她说到这里顿住,轻轻的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失望。”
是的,是失望,不知何时,她总想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可每次似乎都适得其反。
只是,怕他失望的,究竟是舞技,还是其他呢?
现在,他就能暂时忽略她唇上的伤口了吧。
“累了?”他抚着她的头发,并没有对上句话作以评论。
她默默地在他怀里点头,是怕,也是累。
“那就在这休息会,我看着你。”
她抬眸,触到他的目光,那深邃而柔和的眼眸好像带着一种安抚人的力量,使得她烦躁的心逐渐沉淀下来,渐渐的,她合上双眸,躺在他怀中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感觉到他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顿时歉然的想要起身,“现在几点?”
“大概五点的样子。”他语调很淡,带着性感的沙哑。
“那,我们,回家?”
他颔首,起身,却是打横抱起了她。
“奕瀚!”她惊呼,小脸羞赧,“我可以自己走。”
“腿,好些了?”
“嗯。”她点了点头。
他却没依意放开,依旧抱着她朝外走去。
外面的舞池里的灯光已悉数关去,除了头顶的彩灯在不知疲倦的闪烁,周围是一片安静。
而他抱着她,却是朝舞池走去。
“奕瀚……”
她不解的轻唤,瞬间的功夫,他已抱着她走进舞池,然后将她的身体放下。
即便透明玻璃下,那些车海已不复之前的喧嚣,可,那么高的位置望下去,她仍是怕的。
但,这一次,他的手伸向她,“现在,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奕瀚……”
“今晚,是我的疏忽,当初在小娅的婚礼上,我也和你跳过,彼时,强迫的意味颇多,今晚,我能正式邀请你跳一次吗?”
怎么不可以呢?
她凝着他,将手缓缓放进他的手心,他力度温柔地将她拥起。
哪怕,没有音乐,却好似有一道旋律,随着他第一步舞出,在彼此心房流淌开来。
但,她仍旧是怕的,她的腿在舞池上,微微发软,眼睛尽量不去看底下,心还是蜷缩成一团。
“脚,踩上来。”
他在她耳边低喃。
她明白他的意思,电视剧中常能看到这样的跳舞方式,也是热恋男女特有的表达爱的方式。
今晚,她可以吗?
不容她迟疑的,是他的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