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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点滴的温暖如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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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就行,快点去睡觉吧!天都快亮了。”樊彦灭掉手中的烟头打住了杨雪的道歉。他们一溜烟的跑了进去。以颜特意站在最后面,对他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楼梯的过道上,樊彦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瞬间的放开。那冰凉手掌触摸着以颜那冰冷的手指。以颜心想,也许他是在担心着自己。但是又不敢于表达,那一瞬间的触摸,可见他今夜等待的孤寂,不知道他等了有多久,也不知道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在想什么,而此时,他连夜的等待,连牵自己手的勇气都没有,他到底在禁锢自己什么?明明想要关心却极力的克制。以颜躺在床上看着微微泛白的天空。有时候,她希望樊彦坦诚,这一段时间里,她明白和这样的一个男子谈一场恋爱,也未尝不可,至少他能让自己觉得温暖,或者与这样的一个人维持婚姻,至少自己后生会过得很安稳。但是,此时,他却退缩了,为什么?到底他顾及的是什么,年龄,还是身份?现在这个社会,师生恋又不会像古时候那样世俗不容,在眼皮的极度挣扎中,以颜缓缓的睡去。

    “爱,本身也就是一场铭记与遗忘的远行,遗忘的,记住了,失去的,抓住了。”以颜在随写本里写下这么一段话,作为这场“暗恋”的终结,有人说过“暗恋是一种礼貌,却在暗地里盖起一座城堡”。那么自己呢,这样算不算一场暗恋,表面的平淡,内心里却极为认真的去刻画过。以颜在这场旅程中开始遗忘袁诺,因为他是一颗遥不可及的星,予自己的生命中闪亮,却难以触摸,在转去香格里拉的公路上,在颠簸的旅程中忽然醒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当长途汽车停在加油站的时候,以颜跑下车去透气,这是一家极小的加油站,四处的黑暗,唯独这里还亮有一盏白色的微弱灯光,这冷冷的白,在这深夜里格外的凄凉。一路的颠簸,以颜身体有点吃不消。冷冷的山风吹在脸上,鼻子里的干燥,疼痛的有液体要流出一样,一件衣服轻轻的搭在她的肩上,回头看见那张带点孩子气的脸。

    “天凉,回车里去吧!等下就走。”语气是那么的温和。以颜喜欢这样的宠爱,犹如自己是他的小女孩那般,无须担心亏不亏欠。以颜试图着触摸樊彦手中的温度,他微微惊的躲开,这一瞬间的动作却微微的刺痛了以颜的心,她沉默不语,慢慢缩回自己的手,他为什么这样,倘如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那么请你别如此温柔。回到车厢里的时候,以颜没有一丝睡意,看着窗外的风景,感受一阵阵的耳鸣,应该是进入了香格里拉了,才会有如此的高原反应。当住进酒店的时候,以颜站在窗前,看着那一抹血红的朝霞,和慢慢升起的太阳。天亮了,她开始躺下,对自己说了声早安。

    香格里拉的古城是新修的,除了一些化缘的僧人,只有零落的几家店铺门还开着,门口用簸箕摆着各样的藏族特色的物品,一位有脸上带有高原红的中年妇女靠在门边在阳光底下织着毛衣,那张本该年轻的面孔,却显得十分的沧桑,彷如经历了无数风雨。以颜在那家店铺里买下两把牛角梳,一把留给自己,一把准备给思思。

    次日,早早的去看松赞林寺,松赞林寺的天空上总是有一群乌鸦在盘旋,他们说,那些是神鸦,天葬的时候,只有它们才配得噬尽肉体,关于我国的葬法分为五种,其中天葬为最高贵的葬法,一般要天葬的逝者,要经过活佛的面相,只有有佛缘的人才能进行天葬,而现在一般进行天葬的多为活佛之类的高僧。乌鸦凄厉的叫声,让以颜觉得有点发麻。黄色的泥巴墙边,一群年轻的喇嘛靠在那里晒着太阳,悠闲,自在。

    不远处一群喇嘛在拉着一根柱子,企图把它树立起来,旁人就这样看着,以颜看了一阵,便觉得索然无味,往里面的大殿走去。穿越大殿,室内的檀木香味混杂着常年不洗澡的汗味,让以颜感觉到一阵阵窒息。绕过一层层的殿堂到达最高的阁楼,领路的老喇嘛告诉他们活佛就住在上面,大家到他的面前去领受恩福。一个个的人进去了,以颜站在外面,她并不信仰,最后,只剩下他们这一群人了。

    洪雷他们硬拉着她进去说:“来都来了,不管真假,都进去看看。”

    以颜是这群人中最后一个站在活佛面前的人,活佛看了看说:“这位施主没有佛缘。”于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以颜轻轻的笑了,对于信仰,她到是被圣经里的箴言深深的吸引。

    当她用手触摸转经筒的时候,忽然记得仓央嘉措的诗集。也唯独他能把佛经里的情诗写得如此唯美:“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日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

    这一世转山不为轮回只为途中与你相见。”或许他写的是与佛祖的相遇,而世俗的人,却觉得这是一首极为专一而唯美的情诗。在松赞林寺的镀金的屋顶前面,以颜与樊彦拍下了生平第一张合影,也是唯一的一张。樊彦搂着她的肩膀,她微微的把头靠过去。经过那天之后,仿佛他们靠近了一些,却在言语上疏远了许多。一站站的辗转,在初冬的时候,他们回到了H市。这一场长久的远行,使得他们都疲惫不堪。

    以颜开始和往樊彦的宿舍跑,只是去玩,有时候像孩子一样,看动画片电影。在樊彦的面前,她不用刻意掩饰自己任何的情绪。樊彦给她买了一双绿豆蛙的毛茸茸的拖鞋。以颜抱着零食看着电视,樊彦在旁边,把她的一堆脏衣服,分开颜色的来洗,以颜偷偷的瞄了以颜忙碌中的樊彦,忽然有点家的感觉,这一生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爱与不爱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其实每一段感情开始的时候认为只要对方好,爱与不爱都没有关系,其实到了后来才发现,久了,就会厌倦,这种厌倦,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对这个人是不爱的,不过樊彦与以颜他们还没有走到那一种地步,就已经互不相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