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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像有一个巨大的血球,它鼓得很大很大,然后在没有预知的情况下轰然的爆炸。漫天的腥风血雨,漫天的腥风血雨!老天啊,你是觉得加之在我身上的悲剧还不够么?竟然还要把我的宝宝夺去了!
床榻上的我,放肆的摇着头。危及生命有怎么样?谁也不能把我的孩子从我身体的剜去了。
“我不要,不行,谁也不能动这个孩子!慕容瞾!你救救他,救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慕容瞾!”
“萝儿!”南宫坼极大声的唤了我一声。他的怒气的痛惜向我迎面袭来。然而他很快的压住性子轻声细语的哄着我道:“听话,萝儿。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不要啊!坼,这是你的孩子啊!你说了,他会是最幸福的孩子!坼啊,我以后再也不同你做对了,坼,你留下这个孩子吧!就算你不爱我,可是他是你的孩子啊!”
又一阵疼痛袭来,我躬起了身子,像被雷电击到一样。可是,即使是身处这样大的疼楚里,我也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向着南宫坼斯声呐喊。
“药效来了!产婆!”慕容瞾看见我的表情,立刻明白是刚刚灌我喝下的药起了作用,立马唤了产婆来。我要产婆干吗,我不要!
南宫坼久久的陷在我刚才说的话里面。他失神了,他无措了,他拉着我的手,说着他从未说过的情话,对,这是情话。“纳琪萝,你给我听着,即使我再看重这个孩子,也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你半分!即使,他是我的孩子!我之所以爱他,也是因为他是你所孕育的我的骨肉!所以,你现在必须必须配合产婆!否则,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里!纳琪萝,我说的是永远永远!”
南宫坼瞪着双眼,凶神恶煞的对我说了这一番的话!我隐隐约约的并不能全部听的清楚,可是入耳的那只言片语便足以让我面红耳赤,泪流满面。原来,原来,他并不是只把我当成他的药!也也许相处的久了,他真的与我有了情谊了。否则他面上目中的深情哪里来的!
我笑了,然而那笑容很快的淹没在又一震剧痛中!产婆在一个劲的让我用力,宝宝啊,娘对不起你!
身下涌出了温热的液体,之后,有什么东西自我体内滑出。我不由的清楚那是什么,宝宝啊,我的宝宝,你自此就不要娘了么?
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被产婆捧在手中。南宫坼只瞧了一眼,就别过头去不敢再瞧。他是驰骋沙场的将军,纵横朝廷的权臣,有多少人死于他的刀下,他甚至下令斩了自己的亲族。他竟还有不敢看的东西。倒是慕容瞾‘兴致勃勃’的跟着产婆出去查看死婴。慕容瞾,向来是一个怪人。
我的陷在床榻之中。像一尾脱了水的鱼。连呼吸都似乎要停止了。闭着眼睛,什么心思都没有,只感觉痛,那种痛,把我的五脏六腑,连同四肢全部都撕裂了。
我的宝宝再也不能听到我为他唱歌了!可是宝宝啊,娘还有这么多,这么好听的歌谣要唱给你听啊,紫竹调,竹枝词,蝶恋花,雨霖铃。这么多好听的曲子,你都不听了。
我再一次沉沉的昏迷过去,在这期间,一只有一只冰凉的手,拉着我的双手。一直有一个人笨拙的喂我各种苦涩的汤药。
昏迷中的我知道,这是我的夫君大人,我那拿刀配枪万人敬仰的夫君大人!
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曾经失去了这样多的东西,也没有这种感觉。巨痛后是悲喜难辨。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痛。我痛是因为失去了这个孩子,是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这个孩子是我和南宫坼永不会断的牵连。
而昨晚,我的夫君大人说,他之所以期盼这个孩子,爱惜这个孩子。是因为这是我所孕育的他的骨肉。
这毫无修饰的情话,真没想到,我的夫君竟然也会说出口。
然而这点儿欢喜,就像喝过苦药之后,端上来的哪一点****,再香甜,也不能完全掩盖掉苦涩的感觉。
我不可能因为这突然而来的真心的情话就忘掉了在我身体里待了四个多月的血肉模糊的宝宝。如何也不能啊!
而南宫坼,他在我小产后,似乎忘记了朝中的那些事。一时不离的陪在我身边,百般的逗弄我。可是,我是笑不起来的。怎么也笑不起来的。
我的心里,除了有疼,还有愧疚。因为我知道,我绝不是中毒,而先前的不适和劳累也绝不会伤害到宝宝,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失去了宝宝?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我的疏忽。
慕容曌,自我苏醒后就一直没在我面前出现过的慕容曌。在第三天的早晨终于出现在我的房中。我知道,慕容曌一直被南宫坼款留在府里为我调理身体,只是不知道他这些天再忙些什么?
不知为何,慕容曌的到来令南宫坼很是紧张。未等慕容曌开口说话,他便站起来挡住我的视线急道:“慕容公子,请到侧厅一叙!”
慕容曌像一边闪了闪,作出‘请’的手势。而当我的目光直视他时,他竟有些躲躲闪闪,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我有所警觉,感觉到他肯定是查出了什么!这两天,除了他之外,石破和云端也都没有出现过。定是南宫坼让他们去查什么去了。而他们所查的事,肯定和我这次小产有关!
“坼!不要走!”我的声音因为这两天过多的哭泣和嘶吼变得嘶哑难听。却令南宫坼顿住了脚步!
南宫坼停了下来没有转过身来看我,他的话语失去了平日的稳定。
“一会就来,我顺道到厨房里帮你看看!”
这些天,南宫坼的眼光从不离我。如今也变得躲躲闪闪的。这两个男人,一个坦荡无畏,一个放浪不羁,今天却都是一副街头老鼠的表情。
我虽然做不到笑靥如花却也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大丈夫不进厨房!夫君大人就在这里和慕容哥哥说吧!”说完我向门外唤阿果的名字:“阿果,去厨房看看!”这样连着唤了两次,门外竟无人应答。如此才察觉到,这两天我房里脸熟的侍女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身边侍立的人大多都面容警醒。看起来,倒像南宫坼手下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