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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的衣袍实在是深藏不露,我费了力,却啥都没偷瞄到,只是比平日更清楚地看见了他修长而优美的脖子,那样完美的颈线,天鹅般的高贵而不可侵犯,但我偏偏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我的行为,不管是幻想还是真是的行为,似乎都过分了,我有点汗颜地想,因为他旋即拢了拢根本啥都没露的领口,揭了春被起了身,随手又替我盖好,然后声音有些哑哑地对我道:“快寅时了,我该走了。”
他套了靴子,我以为他就走了,但他立在我床前,又看了半刻,忽而道:“且贵,今夜之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说完了这句莫名奇妙的话,他终于施施然地走了。但我却被雷到了,这个“我的人”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对于我这样一个博览群书、见多识广的现代人,对于这一夜的情况,只能说除了没啥,还是没啥!我就这样成了“他的人”了?这个说法有点诡异吧?更何况他毕竟也是个皇子,就算真的没吃过猪肉,也不至于不知道该怎么吃,啥样才叫吃掉了吧?
我甩甩脑袋,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晕乎乎地想,他大概是说我以后就是他的奴仆了吧!只是“我的人”比“奴仆”要顺耳多了,我有点满意地安慰自己。
虽然整夜尽是花前月下来着,我也不敢睡到午时,那本志异尚未编完,我还不能偷懒。我挣扎着起身,刚穿好外袍,萍儿就进来了。这个机灵鬼,昨天一夜也没现身,今天倒是神速地很。
萍儿笑眯眯地给我端水递毛巾,明显的兴高采烈让我很难忽视,她的眼像弯月,嘴角也向上弯着,平日里刻意摆出的几分老成褪去,显出十分的可爱。
我不得不怀疑地看了她两眼,但很快我又发现了更让我怀疑的事,我桌上写好的手稿都不见了!萍儿看我吃惊的样子,得意地笑起来:“少爷早上吩咐过了,以后先生还是用少爷的书桌写稿。既然这般,我便早早将先生的书稿都送过去了。”
“啥?”我愕然地看着她。
她愈加得意道:“少爷平日不往这边看,今日终有了借口,自起身便向这边望了几趟了,我送了书稿过去,也省得几分焦急不是?”
我的脸有点烧了,这个萍儿非要这么耳聪目明加嘴厉吗?暮青晚真的知道给我安排了啥人了么?
我扭过头,故意恼道:“昨夜你去了哪里?”
“哪也没去,我可一直在先生身边!”萍儿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倒让我有些诧异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萍儿,这一两日,府里可有异事?”
“若是旁人问,我只答没有。”萍儿认真地回道:“但是先生问,也没什么好隐瞒。子时初刻,我见少爷提剑而来,神色似不同寻常,入房后立在先生床前至少一刻钟,直到先生醒来,此后的事情,先生便知了。”
“他在我床前立有一刻钟?”我惊道,我还以为我是在第一时刻醒来的呢,原来错得离谱了。
“是!”萍儿似怕我误会,解释道:“我一直在外面看着,只是少爷除了守在床前,并无他意,我便未现身。”
难道我真的误会了?误会了萍儿,也误会了暮青晚?我梦中见他浑身是血,醒来恰又见他提剑而来,直觉便想着他要杀我。他若真想杀我,在我床前一刻钟,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做,更何况我要夺剑之时,他也未有丝毫反抗,轻易便交了出来。他若不是来杀我,难道是来保护我的?我被自己的想法震到了,脑中顿时一片混乱。
不可能!他自己都认为该是来杀我的,不是吗?还想为我加派护卫来着!这样一想,我就更搞不清他究竟来干什么了。
“萍儿,昨天白日里可曾发生什么怪事?”
萍儿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曾。”
“京里、宫中都不曾?”我追问道。
“不曾。先生所指何事?昨日府里都平静得很,宫里也未听说来何消息。”
看来只有暮青晚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了。真是什么事都没有,他怎会变得如此奇怪?
我坐在桌前稀里哗啦地喝着粥,头疼地想着是不是该套套暮青晚的话,还是就随他去了,反正他也说了不会再发生。更何况照着萍儿的意思我似乎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这样说起来我也没必要搞得很明白,不是?
正想着,窗外传来优柔的琴声,婉婉转转的,便是在上午也没让我觉得心烦。我竖着耳朵享受了片刻,正想出门,琴声忽然断了。我心中竟突然涌来一丝恼意,让我大惊失色。因着这个朝三暮四的暮青晚,我竟然对挽月生了恼意?女人的嫉妒心啊,真是可怕!我脸色灰败得坐在桌前等着,一直等到琴声重又响了起来,才慢吞吞地往暮青晚的书房兼卧房走去。
只因着挽月,我便恼了,何时我竟变得如此小气?我分明知道暮青晚与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路以来更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但为何还会恼怒?终有一日他会成为帝王,三宫六院,环肥燕瘦,更是理所当然,而我终要独自离开,闲散一生,浪迹天涯,这也是理所当然。
我不该恼,不该恼,不该恼这些个理所当然的事!我真的不该!我大力地吸了口气,又大力地吐了出去,好像那浑浊的心思就随着这口污气一起散了去。
我进了暮青晚的房,他正扶着下颚坐在书桌前,而书桌的窗口斜对着的就是桃花林,琴声便是从那里而来。我叹了口气,刚刚近前看了那么久仍旧未够吗?如今隔着窗都能望得痴了!萍儿那丫头怕是眼拙得很,他哪可能望我数趟,望着挽月的屋子还差不多。我故意用脚踹到香炉,发出点响声,他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看见是我,神色间竟有些尴尬,薄薄的面皮上也随之泛上点红晕。我装作没看到,在我以前常用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书写的速度慢了些,而这志异又甚为重要,我想着在你入宫之前完成,所以还是你述我写的好。”我尚未发问,他已经自己开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