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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说我没变,我说他没变,可是没变的只是表象罢了,我们二人终究回不到过去,正如现在我搞不懂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明知道我返回客厅,他却依旧放任自己陷入沉思。
良久,他才回转身正视我:“羽哥,这么做值得吗?”语气中有很多忧思和愁绪,我以为他是对我这次迫降的感慨。
“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我是说她。”他朝阿楚的房间看去,神情黯然,仿佛是葬花的黛玉,难道他对她一见钟情?“这样玲珑剔透的一个人竟然被狠心的抛弃,付出了这么多,却换回这样的结果,值得吗?”
“抛弃,从何谈之?我不认为大哥是如此这般薄情寡义之人,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是救之不及吧!”没想到胖桶竟这样打抱不平,真小看了美人效应。
“可是,我听说,曹操大军未至,刘备已经悄悄逃走了。他既然知道抵挡不住曹操大军,为什么不把妻子也带走,就那么一点功夫也抽不出来?除非,他硬是把她生生的抛弃了。”
我承认这番话句句在理,如果真爱一个人,又怎会将她的安危置于不顾,如果真爱一个人,即便是逃跑,也要保全她的安危难道,他不爱她?
不,不可能,那些温情、体贴和甜言蜜语怎么可能是假的?可是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喊道:对,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虚情假意,想当初他不也是这样把你钓上的吗?需要你的时候,他就想方设法的讨你欢心、哄你开心,不需要你的时候,就把你扔在一边,个人凉快去了。
“不,不是这样的,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就是这么相信他!“我想大嫂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三五句话就能说得清的,更何况还是青梅竹马。”虽然心中有妒,可我还是相信他们之间是有真感情的,怪,只能怪我,不能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公开向她挑战。
“你要这么想就这样吧。我今晚就住在阿飞的房间,你早点休息吧,明早还有事。”
“什么事?”“先休息吧,明早你就知道了,我先走了!”说完,留给我一个背影。再次的重逢,让我觉得庞统心中藏了很多心事,想必在曹营中遇到很多事情吧。想要开口问他,却不知从何下手,想来,我这“哥哥”当的很是狼狈。
自从爹娘走后,胖桶就像男子汉一样照顾着我和雪姨,直到现在,也是他在照顾着我。是不是男子汉一旦成长起来,就不会再倒回去了?
不过,我现在应该想的不是男子汉的问题,而是阿楚阿飞他们的境地,而我现在又该何去何从。明天,新的一天,又会有哪些不同?阿楚不在这里,我还要照顾大嫂,与她朝夕相处,我生怕露了马脚,让她看出端倪来。
揣着一股脑儿的心思,来到池塘,。看着波纹里我的倒影,心想,如果我是个女孩子,那么就可以软弱,说一句我不想干了,或是嚎啕大哭一场,。可是模糊的影像中有一张坚强刚硬的脸。我的泪早就面对着明月湖干了、尽了;我的女装早在爹娘去的时候,一起埋于滴下;我的肩上还挑着关羽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
夜深了,月睡了,唯有小小的灯火透着点光亮,可是风一吹来,这世界中唯一的希望也消失了。
天凉了,这初冬的阳光正温暖呢,可是有多少人能放下心中的忧虑来静静享受着美好的黎明呢?
“明早还有事。”“什么事?”“明早就知道了。”……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呢,什么事就要揭晓,什么事正在发生。
“羽哥,早。”刚出门就遇到了胖桶,今天他气色很好,脸上也看不到昨晚的阴郁。“这是曹操派人送来的衣服还有关碟,恭喜羽哥,你升为偏将军了。”
“喔,看来我还当真是曹操看中的一块肉,他都舍得花这么高的代价来买下我。”我看向他手里的将军服,轻蔑的笑了。可能觉得我在刘备手下的时候怎么也是一员大将,所以也想以将军的身份贿赂我吗?
可是不要小瞧了我,我可是只看人,不看身份的。在阿楚手下做个小兵我也甘之如饴。
“羽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这也不是坏事,有了这个门楣,别人才不会说闲话啊!你就收下吧。”他将衣物都递到我手上。
该甩手吗?这时候,阿楚的房门打开了,大嫂还在这里,就算不为我也要为她着想,她,不,我们终究还是要回到阿楚身边的。原本下滑的手就这么打住,将衣物稳稳的叠放在手上。
“如此,就代我多谢曹公,我关羽起誓,只要身在曹营一天,绝不背叛曹公,并为曹公肝脑涂地,以报知遇之恩。”
我直视他的双眼:你好生了得,光是闲话二字,就硬生生的叫我接下了这烫手山芋。他也毫不避讳:你是聪明人,只要点拨一下,你就明白,目前来说,这个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说闲话,这闲话不是对我一个人说的,大嫂一介妇孺要在敌营中生存,没个身份、名分,这闲话可以打翻一船人,不光是她、是我还有阿楚。胖桶我该是信你,你永远站在我这一边,相信你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是为我考量,还是,还是你别有用意呢?
我双目一沉:你究竟站在哪一方呢?他坦然:你会知道的,时间会告诉你。
看到大嫂飘来的身影,我们默契的结束了这场无声的对白。
“大嫂,昨晚睡的可好。”我转身问她,她一边打着好,眼睛却时不时的瞄着我手上的铠甲。“大嫂,你放心,有关羽在,一切都会好的。”
我安慰着她,“大嫂,早饭你就先吃,我先换件衣服,等会儿我和庞统有事出去一下,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中午我们两个一起吃。”
说着,拿着衣服向屋里走去。门口只剩下相对站立的两人,而其中一人脸色有些发青,只是我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