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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值得。”莫茉又重复了一遍，酸涩又自嘲地笑笑：“我为他浪费那么多感情，他不懂得珍惜，那么他就不值得我再为他花心思了。我只想忘了他。”
该说猫儿她大度呢，还是该说她懒呢？
棠敬嵘却觉得不应该这么容易就放过肖恩泽，用手指轻轻揩去她脸上的泪水，说：“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这话叫莫茉听着有些感动，不过事实上他却是口是心非，撇撇嘴不满地说：“那要欺负我的那个人是你呢？”
“那你想怎么样呢？”棠敬嵘想了想，问。
莫茉还湿润着的大眼睛转了转，然后狡黠地说：“如果你再欺负我，我就买一斤洋葱让你吃下去。”
呃，够邪恶了吧？想象着他全身都变成癞蛤蟆皮的模样，恶……寒。
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又象软软的羽毛伸进了他的心里撩拨着，心痒难耐。棠敬嵘再一次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要侵占她嫣红的小嘴。
一看到他变得深得无边无际的黑眸，莫茉就知道他又想干什么了，慌忙挣扎抗拒：“不要！唔，不行，尚尚……”
他的唇已经在她的上轻轻扫了一下，好象带着电一样在接触的瞬间电得她心肌麻痹，浑身的肌肉也变得酸软无力。
“不可以，我是……”她抗拒的声音轻得好象在呻吟：不可以，她是他的……
“只一下，猫儿。”他的声音也虚弱得好象在恳求，让她更软得化成了一滩泥。
“猫儿，我想你！”他的话直接落进了她的口中，从来没有哪个人的哪句话让她这样心动到心悸又心疼。
不行，他是你姐夫。残存的理智在被敲打得面目全非之后发出最后的警告，然后又被重重打了一拳彻底晕倒在一边，也算它尽忠职守了。
大眼睛仍然清澈地望着空中，目光却已经变得迷离。
对不起，姐姐，就让我自欺欺人一次，就一次！
大眼慢慢地闭上了，两大滴泪水慢慢地滑落下来。
原来人的心可以离得这么近！第一次她真切地感觉到了另一颗心里的感受。
“早点睡。”这是棠敬嵘把她送到她租住的房子门口后交待她的话，然后再看一眼昏暗的楼梯和被各种搬家、通下水道划花了的墙壁，皱紧眉头好象叹了口气，才抱着尚尚下楼去了。
莫茉一直看着父子俩消失在楼梯上后，才抬手轻轻抚摸着嘴唇。唉，今天又越界了……
虽然明知道每越界一次，自己对姐姐的自责就会多一层，可是她的抗争却越来越无力。
说是为了姐姐讨回公道，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关心照顾，其实不过是她自私的借口，只是她越来越迷恋这种关心和照顾了。
理智的做法就应该赶紧停止这种关系的发展，可是她舍不得。不仅仅是那个男人，还有尚尚，现在停止，就意味着连尚尚也要放弃，这她根本做不到。
所以是陷井也好，是泥潭也好，她就心甘情愿地往里跳吧，等到最后一起来还。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呢？
吹了口气，把彷徨犹豫吹走，莫茉掏出钥匙开门，然后高声打招呼：“我回来了。”
客厅里没人，电视机却还开着，莫茉以为江涛去厕所了，也没太在意，于是就往卧室走去。
可还没等她走到卧室，就撞见了慌慌张张从里面跑出来的江涛。
江涛跟她撞了个正对面，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目光闪烁着躲着她的眼睛。
莫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江涛的脸更红了，象做了贼一样地冲进了厕所。这一回真的是人在厕所了。
莫茉这坏人好事的反倒不怎么觉得尴尬，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就看到竹子正坐在床边扎头发，床上的被子明显有匆忙之间整理出来的迹象。
“我回来了。”莫茉走过她身边时故意轻拍了她一下，看到好友的脸也红得象个蕃茄，更忍不住嘲笑她：“我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啊？”
“死猫猫，你说什么呀。我们什么也没有。”竹子拿个枕头扔到她怀里。
“我说你们有什么了吗？”莫茉抱住枕头再取笑她。
竹子恨不能把头扎到枕头底下去，不过枕头已经被她扔了，没办法扎了。
再取笑下去，她真有可能有脑充血的危险了，所以莫茉就好心地放过好友一马，把自己往床上一摔，说：“看来，我真该搬家了。”
“你别这样想啊，猫猫。”一听到她又提搬家，竹子有些着急了：“你现在这种状况能搬去哪儿啊？一个月的工资连房租都付不起，更别说吃饭了。”
莫茉翘起头看着她，问：“你都听说了？”
竹子推了下镜框，点点头说：“现在恐怕全公司都知道了。”
“就知道，这种消息传得最快。”莫茉倒没有意外，只是苦恼多了一层身份之后可能会多了些麻烦。
“都知道了也好啊。”竹子倒是觉得公开了没坏处，朝她探着身子非常不满地说：“你不知道，总裁把你带走之后，那些人什么样的猜测都有。”
有些猜测她都说不出口，她听着都替好友生气。
哼，莫茉反应不强烈，还能怎么猜测，大不了就猜测她也是总裁的床伴呗。
“后来，总裁通知后勤部让给你调整工作，才算平复了各种猜测。不过总裁也真是的，”竹子又开始替好友抱不平：“公司这么大，多给你发点儿工资怎么了？公司吃闲饭的又不是没有，何况你跟总裁还是那种关系，照顾一下是应该的嘛。”
那种关系？哪种关系？
莫茉真想去敲她的头，不过知道竹子不是故意说得含糊暧昧，她也不跟她计较了，却要吓吓她：“既然你这么为我着想，那你到总裁面前去给我申诉去啊。”
果然不出所料地，竹子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那个家伙，会通融除非他神精不正常了。”莫茉非常不屑地撇嘴：“而且这件事他事先已经跟我提过了……”
轻轻敲了下头，当时总觉得是为了尚尚好，无所谓了，却没想到还会有连锁反应。烦躁地抓了下头，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她只好另想办法了。
“没关系，我还有点儿存款，还不至于睡大街上去。”她乐观地说。
“猫猫，再怎么我也不会让你睡大街上去。”竹子急切地说：“我再跟江涛商量一下，不行就换间大的房子。”
“死竹子！不是房子大小的问题，是我不想当灯泡。”莫茉只好点明事实。
她是竹子，不是木头好吧？非要她明说了啊。
“但是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啊！”竹子有她的顾虑，她也曾经一个人住过，知道单身女孩子住的苦恼。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都当人跟你一样胆小啊。”莫茉嘲笑她。
竹子是从来不否认自己胆小，但是一个人住不仅仅只有胆小的麻烦，还有很多的不方便。
“那总裁呢？”竹子不解地问：“难道他扣了你的工资却没有别的安排吗？”
那个人，打算是早就有的，可是她不能接受。
虽然调工作的时候他说过会在其他方面补偿她，可是她却没有那种低声下气地去求他照顾的习惯。他想照顾她，她就接受，不想照顾她了，她也不会摇尾乞怜，谁见过一只猫摇尾乞怜过。
“算了，我才不指望那种人。”莫茉不屑一顾地说。
看到竹子拿怀疑的眼神看她，她突然有种莫名的心虚。心虚什么？她说的是实话啊。
因为心虚就觉得懊恼，她翻个身躲开好友的注视。
手悄悄伸到枕头底下，莫茉摸出了那条和田玉的项链。
冲着台灯把玉放在眼上看，里面好象有氤氲缭绕的雾气在移动一样。这么个小东西可价值不菲呢，不知道卖了能给她交几个月的房租。
不过，要是那个男人知道她卖了他送她的东西，会不会把她撕了呢？她想。
想得有点儿出神，所以竹子的脸突然凑到她面前时差点儿吓得她跳起来。
“死竹子，你想吓死人啊！”她拍着胸口叫。
“好漂亮！”竹子的眼睛却被那块玉吸引了，眼冒星星：“是总裁送你的？为什么没戴呢？”
为什么没戴？还用说，当然是害怕哪天那个男人身上那块被发现了，然后跟她的给凑成了一对啊。
“你凭什么认定就是他送的？”莫茉嘴硬地不承认。
凭什么？很简单的排除法啊！
以莫茉的脾气，跟肖恩泽结束了，所以有关他的一切包括回忆都要清除干净，当然不会留下这块玉。
再说了，虽然莫茉把他夸得和朵花似的，他还真不一定肯花钱给她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个，很贵吧？”竹子为了让自己的结论更稳固一些，就问。
“嗯——很贵！”莫茉想了想才说，棠敬嵘说一套花了十万，那三分之一也还三万多呢。
她眼睛里大放贪婪的光芒，问好友：“竹子你说，如果我把这个卖了，是不是可以撑上一阵子？”
咚，竹子差点儿倒在地上，总裁送她的东西，她竟然敢打这种主意，黑框后面的眼睛昭示着她的恶运要临头了：“你敢卖？”试试！
哼哼，他送她的，就是她的，要怎么处置还不随便她？
不过如果只有这一块的话，她肯定会卖了，但是想到还有一块在尚尚那儿，她当然就舍不得。
“猫猫，你是不是应该试着接受总裁呢？”竹子看着仔细摆弄着玉坠的莫茉问，诚恳地给她提议。
“你说什么鬼话呢？”莫茉被她说得既心虚又懊恼：“鬼都被你吓跑了。”
“猫猫，我觉得总裁对你应该是真心的。”竹子却非常认真：“虽然听说他以前也跟很多女人上过床，不过多数都是一夜情了，你也知道男人那个那个比女人强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