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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是想打击打击他的，不过说到事实，乱跳的心就象树上苹果掉在了地上，嘭地一下摔裂了。不过苹果是不会疼的，心却会。
这个猫儿，真是专做煞风景的傻事。非得要在这么高兴的时候提这种事，然后还惹得自己不高兴。
轻轻搂住她的细肩，感觉到她在微微地挣扎抗拒，棠敬嵘也就仅仅只是把手停在她肩头，然后低声提醒：“都说了这个称呼太难听，以后不许提了。”
哼，不提难道可以改变事实吗？莫茉低着头，垂着眼，心里别扭地唱反调。
“猫儿，”棠敬嵘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说：“看着我。你有没有仔仔细细地看过我呢？”
印象里好象没有，她顶多会不屑地拿眼睛挖他，她注意别的东西和任何人都超过了他。
“切！”莫茉不屑地哼了声，拍掉他的手，又用大眼睛挖他：“你有什么好看的吗？”
看不看他都是总在她眼前出现，就象有些事情你想不想，它都存在一样。
不过棠敬嵘却不是这样想，猫儿刻意在忽略他，甚至连一个正眼都不肯给他。
如果你在意一个人，不是想着时时刻刻地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吗？
现在的事实是，猫儿不再讨厌他，排斥他，而且会依靠他，但在她心里他的位置还是无足轻重的。
他要改变目前的状况，必须尽快改变这种状况。
他渴望猫儿，比起见不到她的日子更渴望她。不想强迫她，努力压抑感情，但是感情被镇压后不是自动消亡了，而是在酝酿更猛烈的进攻，他怕他早晚有一天会再也压抑不住了。
猫儿，你要叫我怎么对你才好呢？他很想这么说，不过最终这句话只是化作了他嗓子眼里的一声叹息，说出的是另一句话：“难道我真那么难看吗？”
男性的自尊心被严重地打击到了，虽然不认为男人有张好看的脸皮有什么用，不过偶尔照照镜子时，他也觉得自己长得还不能说是差强人意。
莫茉觉得奇怪了，这是那个冷傲又自大的男人说的话吗？
终于抬眼仔细地盯着他，他真不难看，真的。这是一张线条比较粗，非常具有阳刚之气的男人的脸，但是由于长年表情太严肃了，脸上的线条都僵硬了，五官所以也变得很深刻。当他笑起来时，线条全部软化了，嘴角两条浅浅的竖纹也是盛满了成熟的魅力。
“不是太难看，但是不属于我喜欢的那类型。”她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
不是太难看的意思就是，还有点儿难看。
棠敬嵘被挑起了薄薄的怒气，生气的不是她说他难看，而是后面那一句，伸手勾住她的腰，下巴收紧，唇角的皱纹加深了：“那你喜欢哪一型的？肖恩泽那一型的吗？”
提到肖恩泽，莫茉脸上的血色悄悄地退去了一层，也有些着恼：“提他干什么？”现在她想到肖恩泽还是不能放平心态。
棠敬嵘知道猫儿喜欢了那个肖恩泽二十一年，肯定对那个人还未能忘情，一想到这个他的怒气就更浓了，手上的力气更大了：“说，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说着说着怎么醋劲又上来了？莫茉觉得腰都要被他掐断了，推打着他的手，生气地说：“你放手，弄疼我啦！”
棠敬嵘刚刚被妒火冲得有些犯晕了，看到猫儿泛红的小脸一下醒过神来，急忙松了手上的力道，可是双手还是没有放开。
一直坐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听着他们说话的尚尚突然站了起来，用小手拉扯着他的胳膊。
尚尚？棠敬嵘惊讶的眸子紧盯着儿子义愤的小脸上，那保护的表情是谁也看不错的。
“爹地坏，欺负妈咪！”尚尚指控，小小的眉头皱紧，中间已经象模象样有他爹眉宇间的皱纹了。
“尚尚！”莫茉又高兴又伤心伸手抱过儿子，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说：“尚尚看错了，爹地只是在跟妈咪说话，没有欺负妈咪。”
说过不在尚尚面前吵架的，会容易勾引起他小小心灵上的阴影。
懵懂的尚尚迷惑了，不是欺负吗？可是妈咪刚刚明明说疼的啊，明明爹地的手还紧紧捏着妈咪啊。
“不过，”莫茉还有后话，白了棠敬嵘一眼之后再对儿子说：“尚尚长大以后千万不要学你爹地，跟女士说话要有礼貌，不要粗暴地动手动脚。”说着还意有所指地扭了扭被钳制的腰。
这话对谁说的根本不用怀疑了。棠敬嵘无奈地苦笑笑，松开了手。
好吧，他承认他又意乱情迷了，明明发过誓这一次一定要克制感情的，现在才发现：一个陷身情网的人说可以克制得了感情，那真是个比童话还神话的笑话。
看到过垂头丧气的狮子吗？看到过垂死挣扎的豹子吗？看到过奄奄一息的眼睛蛇吗？现在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就是这样的。
莫茉觉得不习惯，非常的不习惯。
棠敬嵘身上生来就带着一股王者风范，象狮子一样的威猛，象豹子一样的敏捷，象眼睛蛇一个冷酷。无论他冷静、他危险、他愤怒甚至他霸道、他无赖，都是自然的，只是沮丧不属于他。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不由自主的话脱口而出。
棠敬嵘目光中那层浅浅的迷雾顿时消散，亮得让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当了农夫或是南郭先生。
“真话！我要听真话！”棠敬嵘挺直了身躯悄悄朝她靠近。
“真话嘛。”莫茉感觉到属于他的气势又回归了，心里莫名地感到安慰：“就是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太干脆的回答，可信度非常的低，所以棠敬嵘抱持着怀疑：“那假话呢？”
然后莫茉就垮下了肩膀，脸上弥漫起一片愁云惨雾：“可是都已经喜欢了二十一年了，能够说不喜欢就可以不喜欢了吗？”
二十一年的感情，早就融入到了她的血液里去了，成了习惯。被利用、被欺骗、被抛弃，让她愤怒，让她怨恨，让她伤心，却不能让她忘记，改掉这个习惯。
今天再见到肖恩泽，她虽然没有给他好脸子，她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可是她却清清楚楚地记得他那张脸，清楚地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飞到了他的身上，就又想相信他真是有难言的苦衷的，更是傻傻地想也许有一天他还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她恨这样软弱的自己，她气这样无能的自己，都说要放下了，都说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一见到那个人，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我是不是太贱了？他都不要我了，我竟然还放不下对他感情。”莫茉懊恼地说，心里的小火苗一直在烧着她，就算这样一提到肖恩泽，他那张脸还是清晰地浮在她眼前。
下贱！低贱！她心里骂着自己，可是还挥不去那张脸，或许只有把自己的脑袋捶爆了，才可以彻底摆脱那个人的鬼影子。
“猫儿！”棠敬嵘抓住她一直捶打自己头的小手，感觉到她在轻轻地颤栗，他也曾经是为情所苦过的人，知道她心里的苦，于是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哄着她：“猫儿，你是太勉强自己了。”
二十一年的感情，她想一个月不到就要放下，除非她去做洗脑。
“呜呜……”莫茉在他怀里失声痛哭了：“姐夫，我真的想把他忘掉！可是我做不到，怎么办啊，姐夫！”
这一刻，她真的把他当成了姐夫，这世上她最后的亲人，最后的依靠了。
这段感情磕磕绊绊地走了二十一年，她不觉得辛苦，可是想忘又忘不掉才让她觉得痛苦。
“猫儿，你可以忘记的，给自己点儿时间。”棠敬嵘一手抱着她，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猫儿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烫着了他的胸膛也烫着了他的心。该死的！他真想把那个惹哭猫儿的男人揪过来痛打一顿。
他低下头就看到坐在猫儿腿上的尚尚睁着大眼睛安静地看他，小脸上一片严肃，皱紧的小眉头锁着深深的苦恼：他知道有人又惹妈咪哭了，可这一回好象不是坏爹地，是谁呢？小家伙困惑了。
棠敬嵘摸了摸尚尚的毛头，连尚尚小小年纪都知道要保护妈咪了，他怎么能放任那个欺负了猫儿的男人活得太快活。
再拍拍猫儿的后背，他轻声说：“猫儿，别哭了。他欺负你，我替你出气。你想他怎么样？身败名裂，还是家破人亡？”
这话里的冷血气味让莫茉忍不住颤栗了一下，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眼睛瞪得大大的，惊讶地问：“你不会是要杀人吧？”听这语气怎么好象混黑道的。
杀人？哼，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虽然棠家从上代人就完全洗白了，可是黑道上的关系还在。不过他觉得有一种是比杀人还残酷的。
“你不知道有一种活法叫生不如死吗？”棠敬嵘冷笑，唇角含着那丝笑容怎么看怎么噬血：“我可以叫他在商场上完全无立足之地！”
“不要！”莫茉脱口而出，虽然她也盼着亏待自己的人倒霉，可没想过把一个人赶尽杀绝。
真没那个必要！
“怎么？”棠敬嵘眼中划过一丝冷冽的愤怒：“他那样对你，你还护着他？”
“不值得。”莫茉抬头看他，他那张冷怒的脸心脏强烈的大男人见了都未必敢直视，可是她却没觉得害怕。
“什么？”棠敬嵘被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看，怒火哧一下好象被冷水浇灭了一样，连余热都浇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