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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分两排站着许多人,细看之下,莫不是妃子皇子公主,看来是朵朵上邪的家庭会议。
朵朵上邪端坐在鎏金椅上,旁边是王后苏缦儿,直下便是萼妃南妃等妃子。苏缦儿本不想再里西番的任何事,但却偏偏牵扯到小小。
宣报声起,众人之间一袭红白相间的朵朵爱与白衣似水的小小相携而进。众人见到小小,不由得皆是一愣,有错愕,有惊奇,有艳羡,有妒恨,更有莫名的情绪。
一身素白的贡绢春衫,在风中轻柔飘逸,远远看去便如这春日里一笼烟岚浓浅回转,一袭清光流潋的乌发泼墨般瀑泄而下,简单的流云髻轻堆。眉目如画,眸底秋水般的沉静,唇若樱瓣,似含喜,似含俏,玉净的脸庞却只有淡淡的痕迹。背着日光缓步走来,一层淡金色蒙在周遭,恍若金光拖着白莲,似羽化登仙。
众人莫不深吸一口气,久久忘记呼出,什么叫做美得摄人心魄,便是这般了。
见众人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小小只是微微蹙眉,倒也落落大方不曾畏惧。
朵朵爱行礼,小小却站着不动。行礼,行何礼?父女之礼还是君臣之礼?即使上面那个是她父亲,即使上面那个现在是国君。可她心中,国家依旧是东方,父亲只是宫千行。
“大胆,见了王上还不下跪!”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朵朵上邪身边的太监大声斥喝。那眼神,除了怒意,似乎还有丝殷切。
“呵,有恃无恐,倒是像极了某些人。”缓过神来的萼妃,脂粉几重的脸上微微触动,胭脂浓涂的唇瓣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暗暗讽刺着,眼神有意无意掠过南妃。哼,今天过后,看还有得嚣张!
南妃眸光一冷,尖利的指甲在手心轻轻嵌入。萼妃的模样已经告诉她,接下来会怎样了。但是骑虎难下,此刻她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朵朵上邪视线冷冷在殿中巡视了一圈后直直定在一身轻色如烟的小小身上。音色如霜:“谁的女儿,自己出来认。”
大殿上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朵朵上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认了,那是死罪,谁敢出来。
南妃面色微白,在心里揣测着究竟朵朵上邪查出了多少。若是这么认了,混乱皇室血统,死十次都不足惜。尤其朵朵上邪,更不会仁慈。
小小清眸掠过萼妃和南妃,看到了南妃那煞白的脸庞,不由得心底一紧,眼睑轻轻垂下,“不过一朵血芙蓉,谁都可以画上去,我父为宫千行,母为木心兰。”如果承认了,南樱和朵朵扬,势必逃不过生天。
“御笔流朱砂,这是用凌云山的朱砂和琼脂溶化后的浆液配以天池的水磨成的,一旦纹上了,便洗不掉,就算是用药水也只能遮掩一段时间不能清除。这血芙蓉,艳红中带着暗金描边,乍看如芙蓉绽放,栩栩如生。真假一看便可辨认出来。”萼妃见到缝便插针,这些年,一直被苏缦儿压着,被南樱得意着,心里早已万般的不爽了,这会见到有机会压倒南樱,又岂会错过。
“最后一次机会!”朵朵上邪又冷冷地说了一句。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静可闻针。
南樱手心渗出了薄汗,当年知道这事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这些都是猜测而已,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能拿她怎样的。可是,朵朵上邪那气势,却让她失了那份自信,心里越来越没底。朵朵上邪有多厉害,她很清楚的,所以连赌都不敢赌了。
苏缦儿只是静静看着,朵朵家族的这场戏她且看着,只要不伤害到小小,她便不会插手。狗咬狗吧,正中她下怀。朵朵上邪也是这么对待她儿子的不是吗?
大殿里依旧一片静谧,有人脸上迷茫,有人脸上得意,有人脸上愤然,但都是静谧,静谧到依稀可听闻个人的心跳声。就在南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声通报扰乱了这一池清波。
“启禀王上,流丞相千金流苏求见。”
“流苏?有何事?无事不宣。”朵朵上邪微眯起眼。
“说是有急事,此刻正跪在殿外,誓死求见。”
“父王,流苏想必是来找儿臣的,儿臣去见见她便可。”朵朵扬听到流苏到来,眸色一暗。
“八王弟,现在正在议事,你当这么随便?还是觉得流丞相这个后盾要抓牢了?”朵朵陌讽刺地一勾唇角,今日势要扫清南妃一党,他才能坐稳江山。也许是太有自信了,以致说话便口无遮拦了。
“太子教训得是,臣弟知错了。臣弟唐突了。”朵朵扬对着朵朵陌深深一行礼,退回了原位子上,眸色却轻轻飘飘向门外。那人真狠,竟然把她扯进来了。
朵朵上邪浓眉轻蹙,瞥了一眼朵朵陌,眸色有丝的深重。他人还在呢,就都想着争夺王位?
“宣流苏,再带崔如喜进来。”朵朵上邪冷冷瞟过南樱一眼,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两份布卷扔在桌案上。掀开的一角,赫然写着:
庚辰年己未月丁丑日辛丑时三刻新湖宫崔公公随行丙寅年己未月丁丑日辛丑时归置
这是御笔流朱砂的支取记录。
另一份是一列名单。南妃此刻脸上是一丝血色全无了。不用猜想也知道那是十五年前所有婴儿的出生记录。如果再继续查下去,那……
南樱暗中观察了许久的朵朵上邪,又在朵朵扬身上停留了些许,掠过殿门口落到小小身上,眸底流过无奈,慈爱,狠绝,不甘,期冀,万般情绪,双拳紧握,蓦地在朵朵上邪面前跪下:“王上,臣妾知罪。臣妾万死难逃其咎,但扬儿和小小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臣妾的错。小小,扬儿,母妃对不起你们。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母亲,母妃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一切都是我的错,也由我来还。”说完头狠狠地朝旁边的嬴柱撞去,如一道旋风刮过。
“母妃……”
“南妃娘娘!”
“不要!”
几声惊呼随着南樱的动作乍然响起。小小和朵朵扬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流苏竟似乎知道南樱的意图一般,快速跑到盈柱上挡住,任南樱的头重重撞向自己的身体。
“苏儿!”朵朵扬眼里闪过一抹恐慌,紧紧皱着眉看着流苏和南樱,也着急地跑过去。
“娘娘,活着便是希望,请爱惜自己!”流苏捂着胸口忍受着撞击过后带来的剧痛担忧而殷切地望着南樱。南妃娘娘对她的好她记得清楚,很少有婆婆疼准媳妇疼成这样的,别说还是宫里得宠的娘娘。刚刚看到南樱想寻短见时连想都没想便下意识的跑过来,第一个念头只知道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南樱眼底光芒莫名闪烁着,似乎挣扎了一下,狠狠推开流苏,勾起嘴角讽刺着:“你是什么身份,我的事情还轮得到你来置喙?”
流苏狼狈地被推倒在地,手依然捂着胸口,这又一撞,那胸口里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破裂开来,疼得她脸色都煞白了,滴滴冷汗顺着额角流下,却还有些怜惜地望着南樱,“娘娘训得是,娘娘……”流苏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
“苏儿,苏儿别说话了,坚持住……”朵朵扬将被南樱推到在地的流苏抱至怀里,担心地望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忽而转向朵朵上邪,“父王,儿臣恳请宣御医。”
“你们当这九龙殿是什么地方?”朵朵上邪没有理会恳求着的朵朵扬,而是视线冷冷在南樱和流苏之间徘徊着,流苏代表的可是丞相。
小小轻轻蹙眉,敛裾弯腰,指尖搭上流苏的脉搏,检查着流苏的神色,缓缓而道:“伤及脏气,内损。”说着从小袋子里掏出一个药瓶,取出药丸给流苏服下,“这是用桃花桃仁所制,可疗脏腑之伤,一颗只能舒缓一时,这瓶需长期按量服用,每两日一颗,日后还要好好调养,否则落下病根,一生便要与病痛为伴。”小小说完将药瓶放到了朵朵扬手里。朵朵扬虽然懦弱,对待流苏却是真情流露,也不自觉的有一股保护着流苏的男子气概。也许,再懦弱的人,有了想要珍惜的东西的时候,都会瞬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