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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自己从楚昊手中博到了一丝生机，这少年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庆幸。
像他这种常年混迹于社会底层的人，在察言观色方面，多少还是有一些心得的，可人心毕竟隔着肚皮，他人真正的想法，或许连自身都不一定清楚，遑论一个外人呼？
少年选择拿两个帮派的情报来换命，风险不可谓不大，若是事情暴露，那后果比他现在就死掉也好不到那里去。
可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除了这份情报，他完全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能打动楚昊的东西。
“公子，海蛇帮与恶鲨帮勾结了外边的反贼，想要里应外合，一起侵吞云霞镇。”
少年语出惊人。
“什么！？反贼？哪里来的反贼？”
楚昊闻言皱了皱眉，这大景朝的情况不是还行么，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股反贼了？
“是隔壁瑶州造反被朝廷镇压之后流落到我们云州的贼人，他们混迹在受灾的流民之中，如今已经有不少人被两家帮派带到城里来了。”
“混迹在流民中的反贼！？”楚昊想到了这两天在街道上看见的身影，追问道：“你在哪里得来的消息，可靠吗？”
“这是我去海蛇帮驻地挑粪的时候无意间探听到的消息，而我也确实见过一些流民在进了两家帮派之后，很快就被吸纳成了正式的帮会成员。”
“而在此之前，想加入两家帮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少年解释道。
“如果有一部分流民是反贼假扮的话，那还有一些呢？”
楚昊停下了手上转刀的动作，“我这几日见城内的流民少了六七成，他们不可能全是反贼伪装的吧？”
“还有一部分流民被带进了地牢之中，而且进去了就没出来过。”
少年回忆了一下自己探查到的画面，接着说道：“地牢位于两家帮会驻中间的一个园子后边的假山下边，我只是远远观察过，并未敢过于靠近。”
进去就没出来过，隐蔽的地牢...
他们把这些流民关进去干什么？
楚昊稍微有些奇怪的看了少年一眼，“你在主动打探着两个帮派的消息？”
“我和他们有些恩怨，不共戴天！”少年直言不讳。
敌人的敌人么，看来，这小子有些心机啊。
“你确定那些流民进去地牢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回公子，我很确定！”
少年回应道：“两家帮会的地盘我很熟悉，那些流民被带进园子之后，就再也没在别的地方出现过。”
“而奇怪的是，他们带了那么多流民进去，却没在坊市里多采购粮食，难道要任凭那些流民在地牢里饿死吗？”
没有采购多余的粮食...闻言，楚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实在可疑得紧，可思来想去，却完全想不到两家帮派为何会这样做的理由。
你要说收纳些流民去养着，等反贼攻城的时候，再把他们放出去，引发城内混乱，这倒还说得过去。
但把这些流民带到地牢里关着，还不给饭吃，这又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难道是拿去练功！？
可大景朝盛行的是气血武道，想要增进修为，唯一的途径就是锻打磨砺自身，不断壮大气血，如果是“灵药”“秘药”之类的大补之物倒也还好，可你拿一些瘦得皮包骨头，普遍营养不良的流民过去，再怎么也榨不出二两油啊...
真是，奇怪...
等等！！
想到这里，楚昊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前些日子从云潮村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的那一群死掉的豺狗。
普通人固然不能拿来炼药，可是凶兽能啊！
而凶兽对于人类，又有一种特殊的嗜好，或者说“需求”。
比如此前袭击云潮村村民的那只凶兽，明明都已经被打得伤痕累累了，却还是不愿意放弃，转道寻了只同伴之后又再次来袭，这足以说明凶兽对于人类的执着。
若是这两个帮派豢养着一些凶兽的话，带一些无关紧要的流民前去投喂，把凶兽养起来了，在拿来炼药，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关于人类的本性，生活在信息时代的楚昊可以说见得多了。
也正因为见得多，所以他才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一些坏人。
在法制健全，公序良俗都在导人向善的现代世界，一些人都能做出些灭绝人性，丧尽天良的事情来，更遑论异界这种个人武力至上的超凡世界。
他之前就从厉红菱那里得知，一些邪道武者会把修炼医家功法的人抓去炼成“人丹”。
拿活人放血炼丹都下得去手，更不用说豢养凶兽这种事情了。
心思几经翻转之后，楚昊抬眼看向了前边的少年。
“你这消息，的确有些价值，换你一条小命倒也还算合适。”
“多谢公...”
“不过、”
少年听闻楚昊言语，正想道谢，却不妨不楚昊突然开口打断。
楚昊看着前方一脸呆滞的少年，抬手一挥，只见一道乌光刷的闪过。
几缕发丝飘落，一抹血线于少年的脸颊上浮现。
“我现在并不是很相信你，所以你得给我一些足以信任你的理由。”
少年抬手在脸上一抹，看着手上的血迹苦笑道：“可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够取信公子的东西了。”
“不，你有！”
楚昊微微一笑，“先带我去你家里走一遭吧！”
“等等、公子，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少年噗通一声跪倒地上，连连给楚昊磕头，“只要不波及到他们，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您了。”
听着少年那凄惨无助的悲鸣，楚昊面色平静，举步走到对面的墙壁上收回了自己刚才掷出去的飞刀，而后淡然道：
“你觉得我不通过你，就找不到你的家人？”
闻言，少年如蒙雷击，眼中顿时便失去了光彩。
是啊，自己面前这人都能逼得恶鲨帮帮主的子侄出来废去武功，自废一臂。
只要他想的话，找到自己的家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公子...”他抬头望向楚昊，一脸悲苦，十分干涩的哀求了一句。
“不错的眼神！”
楚昊拿着折扇轻轻在自己的下巴上点了点，一脸玩味的说道：“你现在带我去，便是对我的保证。我要的只是一个态度而已，也未必会把你的家人怎么样。”
“但你若不带我去，就无法证明你的诚意，那事情可就难说了。”
“我我带......”
少年十分僵硬的从地上爬起来，宛若木偶一般，一脸无神的超巷子外走了过去。
而跟在他后边的楚昊，则是看着眼前浮现的光幕面板砸了咂嘴，心中暗自想到：
‘我这、是不是演得有些过分了？’
技艺：演技（1557\/2000，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