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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一说,东方无梦的脸色就是一边,低咒了声:“这个混蛋!”
“谢公子,城主,在下要先去找凌照,你们去用膳吧!”东方无梦说这话的时候可没有平日里的敷衍,她是直接冷漠。
“凌公子不见了……”谢颐话刚开头就被刘淮给截断了,“谢公子,这是东方楼主的事情,与我们关系不大,且那位凌公子已是成年人,断然不会无缘无故走丢。此外,我们此次来是有要事。”
刘淮的语气是摆明了不想让谢颐去插手东方无梦找凌照的事情,红十一娘语笑嫣然:“东方楼主也不必太着急,凌公子身手不凡,不会有人与他出手。”
她怕的不是别人会跟凌照过不去,她是怕凌照跟人过不去好不好?不过现在可不是解释的时候,也没必要解释。
“在下先行告辞。”东方无梦随意抱了下拳,转身就走,不给面子不用解释。
刘淮牙齿咬的咯咯直响,目中无人的后辈!
“主子?”古影心里正在暗乐,因为东方无梦那讨人厌的女人走了。但是他家主子,怎么又不走了?
“我去找她。”城主留下简单的四个字,飘一般的离开了。
古影暗恼,在讨厌东方无梦的理由中再加一个……引诱主子,不安好心。
其实凌照的危害性大不大?我们需要片面性的看待这个问题。
凌照的危害性不大,原因如下:整个世界千千万万人之中,性格千奇百怪,凌照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人长得好看了点,武功高了点,形式低调了点,最重要的是……喜欢睡觉了点。
凌照的平常生活非常简单:睡觉、吃饭、练剑。
其中睡觉排在首位,或许是上辈子被睡过觉,或者他就是睡神附体,好像就没有他睡够的时候。他能够在热闹的街道找一个安静的角落窝着睡上一觉,来往的形形色色之人,他都无压力,所以,他不危险。
凌照的危害性很大,原因如下:凌照清醒的时候很少,吃饭的时候也比较迷迷糊糊,唯独在遇上对手的时候,整个人气场大变,王八之气尽展无疑。
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这一点很符合对凌照清醒时候的写照。然而,这也仅仅只是凌照危害性大的一个方面。
另一个方面……凌照不高兴的时候会自动的去找寻对手,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他觉得可以作为对手,一定会上前挑战一番。
那么,什么时候凌照会不高兴呢?
答案很简单,就像现在,他跟东方无梦走着走着,然后东方无梦不见了,他环视四周之后确信自己被“抛弃”了,因此,他很不高兴。
“噼噼啪啪……”一串鞭炮声响起,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鞭炮声持续了有半柱香的时间,而后一阵清脆的铜锣声从一个红色搭建而成的擂台上上响了起来,敲锣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拎着铜锣一直敲打,等到台下的人差不多不耐烦才停止。
“各位父老乡亲,壮志男儿文人雅士们……”中年人收了铜锣,运足内力说话,“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这还用说,快进入正题。”
“我们要建梦瑶姑娘,快叫梦瑶姑娘出来……”
“梦瑶姑娘!”
“……”
擂台底下,多是男人,有十八九岁的青年书生,也有三十多岁的狂夫莽汉,无一不是在叫着梦瑶姑娘这四个字。
凌照对什么梦瑶姑娘不梦瑶姑娘的不在乎,他在意的,是人群中为数不少的高手,只是人群实在是太过拥挤,这一点让他很恼火。
“大家先安静下来,安静下来!”擂台上的男人以双手示意他们安静,底下人很给面子的没再出声,“梦瑶姑娘一向说话算话,今日是我们梦瑶姑娘出阁的大日子,只要能在擂台上打赢,年龄在十八岁至三十五岁,不论相貌家世如何,我们梦瑶姑娘都会依言出嫁。”
“嗷……”中年男人的话音换来了底下一阵狼嚎。
“下面有请我们梦瑶姑娘……”中年人又叫了一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摆擂台的主体方……景鸿楼。
景鸿楼乃是历城第一销金窟,在整个胡国都闻名遐迩,甚至有不少其他国家的人为景鸿楼的姑娘们慕名而来。景鸿楼里的姑娘有名副其实的娼妓,也有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于客人而言,娼妓与清倌人并无差异,清倌人不光有着清丽脱俗的外表,也会读书写字、吟诗作画,但是她们的才华只是覆盖于欲望之上的一层薄纱,一旦真正勾起了买主的兴趣,它便不再具有存在的价值。
因此,在景鸿楼能够自由选择下嫁的女人,绝对非同寻常,甚至排场之大,丝毫不输大富大贵之家。
这跟梦瑶本身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一身红衣女子自景鸿楼二楼跃身而下,落在擂台之上,那一身红衣,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方红色面纱遮住口鼻,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感。
梦瑶姑娘这一帅气的登场,可比那些玉含羞遮面的小家碧玉要爽快的多,而且来这里大多是侠气之人,纷纷叫好。
在历城,只要知道景鸿楼,就不可能不知道景鸿楼有一位梦瑶姑娘。
此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容貌算不得是绝世无双,却叫人一见难忘。同时,她还是一介武林高手,曾有些想用强势手段得到她的男人,最终的下场都是被她亲自从景鸿楼扔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人有流氓草寇,也有王公贵族。虽说王公贵族子弟身份之高,但是景鸿楼的背景也不容小觑,没人知道景鸿楼的具体来历。
但是梦瑶姑娘跟胡国太子关系甚亲,太子放话梦瑶姑娘是他的红粉知己,谁敢动她就是跟他太子过不去。久而久之,景鸿楼这位梦瑶姑娘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梦瑶抬手,所有的声音顿时削渐下去。
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带着微微的斜挑,眼皮上方画着浅浅的红色眼影,眼角尾部红黑色眼线微微上提了些,有种妖异的魅惑。
梦瑶微微一笑,道:“很感谢今日如此众多英雄好汉来参加梦瑶设下的招亲,或许有外来的朋友不太清楚今日的规矩,梦瑶在此再说一次……”
她环视了一下台下的人群,继续道:“不管你是富甲乡绅、王孙贵族,还是江湖侠士、流寇草匪,不论高矮胖瘦,是俊是丑,只需年纪在十八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能够在梦瑶的擂台上站到最后,梦瑶定会出嫁。”
“梦瑶并非天下最美的女子,才情也并非绝世无双。今日在此摆下擂台,或许对不少的倾慕梦瑶的文人公子不公平,梦瑶在此只能说声抱歉。”
“梦瑶不求夫婿是人中龙凤,只求能给梦瑶一双可以依靠的肩膀。梦瑶出生风尘,这并非梦瑶能决定之事……梦瑶不求夫君一人之爱,只求能陪伴夫君左右,做一个妻子。”
“……”
一连串的话说下来,没什么故意的感情渲染,说的话也很符合一个出自红尘女子的身份。哪怕她是清倌人,外人的对待也始终视如娼妓。
但是男人都喜欢这一套,擂台下也有不少文人,原先他们心里是极为不平衡的,但被梦瑶那几句话一说,立刻就放下了心里那些疙瘩,纷纷祝愿梦瑶能够找到一个爱她的男人。
开场白说完,就正式进入正题了。
首先跳上擂台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怎么看怎么猥琐。
“梦瑶姑娘,能先把你的面纱摘下来看看吗?”小个子猥琐的问。
下面不少人都大吐口水,纷纷对那小个子露出鄙夷。
倒是梦瑶神情很淡定的说:“你见过新娘在出嫁前掀开红盖头吗?”
“哈哈哈哈……”擂台下笑声不断。
有一个人跳上了擂台,这次这个相貌长得好还行,只是……个子有些高了,身长八尺,是标准的八尺。
男人先是朝着梦瑶拱了拱手,含蓄的一笑,然后才转向了小个子……两人一对比,就像大人和小孩,这对比可真叫人无语,着实令人好笑。
“兄台,在下先来会会你。”高个子抱拳躬身,紧接着眼神就是一冷,从腰间摸出了一把软剑就朝着小个子劈了去。
小个子嗤笑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把弯刀,一左一右抓在手上,轻易的就挡住了高个子的攻击。
兵器与兵器的触碰击出了金色的火花,高个子有高个子的优势,但是矮个子也可以进行偷袭,因此一时间两人都没讨到好处。而时间一长,问题就出来了……
高个子在对敌的时候需要放低重心,无形中给自己的双腿增加了不少负担,因此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高个子一个不查,被一跃而起的矮个子一刀划在了脸上,还没来得及抵挡,已经被一脚踢下了擂台,摔了个四脚朝天。
“让老子来会一会你!”一个扛着金刀的黝黑络腮大胡汉子跳了上去,身材魁梧,可与黑熊有的一拼。
擂台上你来我往,一个上一个下,基本上打个两三场就会被另一个人打下去,当然,也越来越激烈,很多人光是看着就非常的来劲。
景鸿楼对面的酒楼二楼,正对着擂台的栏杆处,两名白衣人坐着,一边吃东西,一边观赏那些你争我夺大战。
东方无梦找凌照整整一个时辰,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知道景鸿楼的花魁在比武招亲之后她不急了,拉着城主就上了酒楼,一边填肚子一边看戏。
“城主,你怎么不吃?”东方无梦已经吃了好些,但是城主似乎还没动筷子的迹象。
城主淡定的看她一眼,缓缓地说:“汤。”
“汤?”
“饭前喝汤。”城主依然很吝啬字句。
“……”要不要这么讲究啊?东方无梦无语的看着他。
事实证明,城主的确是很讲究的,之前一起用餐的时候,她还真没注意城主会在吃东西前喝汤来着……那时候菜汤都是一起上的,现在他们这桌上汤还没上。
很快,一大碗青菜蛋汤就上来了,东方无梦对外面的汤没有多大兴趣,除非是凌煦动手,不然在外面她点菜几乎都是点最简单的。而城主一向吃的清淡,就是最普通的青菜汤也合他的胃口。
城主捋起袖子舀汤,能将一碗汤舀得那么淡定且优雅的,城主还是第一个。东方无梦心里想。
一碗带着几根小青菜和几片蛋花的汤放在了东方无梦的面前,等到她回神的时候那只白皙纤长的手已经拿了碗去舀第二碗。
东方无梦顿觉受宠若惊,“谢谢,城主。”
“你不是想喝?”城主侧了侧头问。
“……”我什么时候想喝了?东方无梦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来,直觉告诉她,如果真问了出来,说不定城主还会把这碗汤给端走。
算了,自欺欺人的喝着吧。
低头喝汤的东方无梦并未注意到城主眼中划过的一抹异样色彩,那抹色彩并不明显,但是与平日里他的淡漠却有着天壤之别。
吃了一半,菜已经有些凉了,东方无梦也有了八分饱,便放下了筷子,视线再次挪到了比武擂台上。
“城主,你想见一见那位梦瑶姑娘吗?据说他可是景鸿楼的花魁,男人心目中的女神。”东方无梦瞧着擂台上坐在一旁的一抹红色,打趣的说。
城主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说:“你能看清擂台上之人?”
“是啊,差不多可以看清。”东方无梦不明所以。
“此处距擂台五十丈之远。”城主点出事实。
五十丈,换算成东方无梦印象中的长度单位,就是一百六十多米,四舍五入就是一百七十米。通常一个正常的视力在二十米左右能看清楚那人是谁,一百米外就比较小了一百六十米……对东方无梦来说其实一般般。
“你的眼睛很好。”城主又说。
东方无梦点点头,“嗯,还行。”其实是因为这几年她一直喝空间里的水,大多数时候还在空气里吸收灵气,身上比普通人多了一份灵气,眼睛也比普通人好了不少。
城主没再说话,东方无梦也煞有介事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好吧,她确实是开了金手指的,但这是她的生存之本不是吗?
“城主,你岔开话题了。”东方无梦瞅了眼擂台,擂台上又换了一个人上去,之前被打下来的似乎挺惨,这一看,还让她乐了一下:“这年头,和尚也要娶亲啊?”
城主的视力虽不如东方无梦那么变态,但是还是能看清擂台上一颗发亮的光头的。
“。”城主突然说了四个字。
“?”东方无梦微讶,“是他?”
“嗯。”
,从外号上来看有两个特别之处:一、身穿黑袍;二、是个和尚。
擂台上的和尚一身宽袖黑色长袍,胸口挂着鸡蛋大小的佛珠,脑袋顶很亮,没有戒疤,但是肥头大耳。手里抓着一把大钢叉,走路的时候一摇一摆,与出家人没有半点相像。
之所以被称为妖僧,与他的行事作风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最擅长的就是摄魂术,在跟人打斗的时候经常使用摄魂术,让人做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甚至还有说他用摄魂术玷污少女的事件。且他的功力高深,挑的都是功力在他之下的,一般情况下,摄魂术对内功高深之人并无多大效果,因此,又是欺软怕硬的典型代表。
在东方无梦的杀人名单中,有过,只是为人比较阴险狡诈,躲人功夫一流。倒也不是说东方无梦就找不到他,只是她不想花那个美国时间去找,与其一直跟他玩猫捉老鼠,倒不如去杀一些功力高的。
“他在我的名单中。”东方无梦看着眯了眯眼,此时擂台上的和尚已经在使用阴险招数。
城主道:“想娶妻?”
“噗……”一口已经到嘴的差喷了出来,东方无梦幽怨的看着他:“我的底,城主不是知道吗?”知道她是女人,还跟她开玩笑,城主这是什么恶趣味?
“抱歉,忘了。”
四个字,堵得东方无梦哑口无言。她怎么不知道城主还有说冷笑话的天赋?可是看着他那张严肃不过的脸,又不像是在说笑话。
真是头疼啊……
“不去找人?”城主又问。
东方无梦知道城主跟着一起来找凌照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感动的,毕竟城主就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对什么都看得很淡,能让他主动做一件事很困难。
惹火古影傲雪都被分配了去找人,现在他们一起在这里吃饭,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在这里就行了,他自己会出来。”东方无梦意味深长的一笑。
话音方落,远处的擂台上,一身黑衣的剑客已然上台,正是那失踪了一个半时辰的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