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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叔,您知道那份DNA鉴定报告吗?”韩霁风不顾他的急切,慢声慢语的问着,罗俊却感觉到那镇静的语气下暗藏一股濒临爆发的怒气。
罗敬一愣,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否定。
“什,什么报告?我不知道。”
韩霁风冷冷一笑,他当然不信罗敬的话。
“你们都拿我当猴耍吗?如果不是我自己查到了,你们是不是打算隐瞒我一辈子?”
韩霁风说这话的时候是看向罗俊的,被说中,罗俊心虚的低下头。
罗敬更是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看后面,韩老爷子已经往他这边走过来了。他急道:“骗你是我们不对,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找到小姐是最紧要的……”
“什么叫找到小姐,小侬怎么了?”韩老爷子听到他的话,问,见罗敬一脸惊慌,手里还拿着手机。
“你在和谁通话?”
“是少爷。”
罗敬将电话交给韩老爷子。
“霁风,小侬怎么了?”
韩老爷子的声音威严依旧,也多了些担心焦虑。
“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韩老爷子沉沉呼吸两下,像是在平稳心情,道:“都找遍了吗?”
韩霁风沉默一会儿,眸子里幽光闪烁不定,半响,道:“她会回来的。”
“小侬虽然脆弱,但也坚强,你不要太担心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旅馆酒店看看。”
罗俊见他疲惫的靠着椅子,知道他一定是累坏了,劝慰道。
罗俊等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她是孔道贤的女儿,你相信吗?”韩霁风悠悠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这个昏暗沉默的空间里,凸显得过分的悲伤和沉重。
罗俊已经走到门口了,他顿下脚步,扭头看过去,韩霁风还是那个姿势,罗俊是想说些话来安慰他的,可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叹一声道:“小侬是小侬,孔道贤是孔道贤,如果你心底里认为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那他们就不是父女。”
凌宇已经是第三次进这个房门了,每天一次,每进一次,他都在心里琢磨着,要说什么,该说什么,要怎么说。可是想好的一切台词在面对她恍惚的神情,无神的眼睛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笨拙得甚至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这几天,他看了财经报道,各类的媒体杂志,新闻报道,也知道了韩霁风和孔道贤之间有恩怨。开始的时候,他认为她的那种过于反常的表现,是因为无法接受一向尊敬信赖,抚养她二十多年的父亲竟然是个和她没有什么关系的人,而一个可以说是陌生到等同于路人的人却是给她生命,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至亲之人的这一事实。看来,他的猜想不是对的,或许就算是对的,现在他也明白了这不是造成她如此悲痛沉郁的主要因素。
听到动静,凌宇飞快的将思绪拉回来,看到她想要坐起来,赶紧扶她坐好,看看桌上的饭菜,不悦道:“今天也一点没吃。”
何以侬神色憔悴,但是面对他的责备目光,她还是勉强笑笑。
“先放着,我待会再吃。”
凌宇是不会再相信她这话了,哪次她不是这样说,而哪次饭菜不是原封不动的端出去。她明显不悦,端起一碗还算热乎的鸡汤,口气不佳。
“现在就吃,来,张嘴!”
何以侬见拗不过,自己也两天没吃饭了,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心想,无论如何还是要活下去的,便伸手接过碗,
“我自己来。”
鸡汤浓而不腻,一股很清淡的味道,她本就饿了,这会闻到这味道,却突然胃里一阵翻腾,忙放下碗,捂着嘴,跑向洗手间吐了起来。
凌宇赶紧到了被清水端过去,也不问,递过去。
“来,喝杯清水会感觉好些。”
鸡汤是再也喝不下去,一看到那一层漂浮的油腻,胃里就冒酸水,就随便吃了一点青菜,喝了点稀粥。凌宇边收拾碗筷便笑道:“鸡汤已经很清淡了,看来以后要给你弄些燕窝之类的补品了。”
何以侬只当他是在笑自己的胃口差,也不反驳,瞥眼之间看到病房前站着祥叔,眼睛里本来是带着点笑意的,这会也沉了下去。
“凌宇,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凌宇顿了顿,扭头看她又望着窗外,娇美的侧脸在阳光下苍白得隐现着透明的色泽,唇角紧抿着。
“你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想出院的话,随时就可以走。”
凌宇说着,心里就涌上一股苦涩。
何以侬没有说话,他收拾好碗筷了,房间里一时笼罩在沉默下,凌宇看着在阳光下跳跃的那些细小尘埃,只觉得此刻的沉闷一块大石头一般压在他胸口堵得他呼吸都困难起来。
“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这里的,我迟早是要面对的。”
她的声音幽幽传来,没什么波澜,那些细微的尘埃却因为空气里这小小的变动而剧烈跳动起来,像是要挣扎着摆脱某种命运。
过来好久,凌宇才听到自己绵长的一声叹息,“韩霁风这两天一刻不停的找你,找遍了所有的旅馆酒店,医院,诊所,甚至于孤儿院,福利院,收容所,如果不是因为没有你的住院登记,可能他早就找到你了。”凌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可能是因为此刻的气氛太沉闷,也可能因为他别的一些他自己也猜不透的原因。
何以侬只淡淡一笑,没说什么,虽然她这里很清静,她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韩霁风会这么轻易的让她跑掉。
凌宇看着那笑容,心里越发的不舒服,她怎么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韩霁风和孔道贤势如水火,而她是孔道贤的女儿,她还以为韩霁风会像以前那样对她吗?
“如果韩霁风找到了你,他会怎么对你?”凌宇想都没想的就问出口,眼睛里的担心急切那么明显。
何以侬终于扭过头来,看了他一会儿,笑了。
“你这么担心做什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这闪烁其词的话,明显的就是在逃避。
“小侬。”
何以侬不让他说,“凌宇,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不过,我希望的我能自己解决自己的事,你才从国外回来,因为我一天不休息就来医院了,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明天我就出院,然后你也可以请假休息两天了。对了,凌宇,你抽空去趟孤儿院,孩子们都想你了。”
凌宇还想说什么,她摇头笑笑。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因为没有办住院手续,所以出院也很简单,东西收拾一下就行了。
她东西刚收拾好,祥叔进来了,恭敬的站在门前。
“小姐,老爷让我来接您出院。”
何以侬对与他对她的称呼,以及他说话的语气颇为不满,不悦的皱皱眉头,却没有发火。
外面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已经下了一夜,街道上一些凹陷的地方,已经囤积了水,空气里都是潮湿的。
何以侬望着窗外,因为雨的缘故,一切都是模糊一片,只感觉一大片一大片的景物往后退,因为是茶色玻璃,玻璃外是细长的道道水渍,玻璃内是一张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