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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我不会唱歌。”
陈尚杰哈哈笑了两声,以为她是开玩笑,继续道:“何小姐就别再谦虚了,还是歌选得不好,这样的话,我再选另一首好了。”
何以侬为难的看了看沈浩宇,他们错对着坐着,正好她在明处,他在暗处,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见他无声的饮着酒。
陈尚杰挑好了歌,请她上去,她没办法,只得磨蹭着上去,旋律响起,她抓着麦克,愣是一个音都吐不出来。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撂下话筒,匆匆跑了出去。
何以侬在洗手间里呆了一会儿,说句实话,她不想出去,但是总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遂又补了补妆走出去。
出去的时候,沈浩宇就等在门口,她愣了一下,走过去。
“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里面太闷了。”
何以侬点点头。
外面的天气很冷,大街的人不是很多,耳边一下子清净了很多,何以侬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沈浩宇指了指对面的一间饮品店。
“我们去喝点东西吧。”
他没有等她回头,就直接穿过马路走了过去。何以侬只得跟上。
她要了杯热可可,他的是一杯红酒。
“我去‘夜色’找过你,但是他们说没有你这个人,之后你去了哪里?”
何以侬心想这一切一定和韩霁风脱不了干系,难道那天晚上他见到沈浩宇的事情韩霁风也知道,所以她才被无缘无故的解雇?何以侬的眸色里闪过一丝怒气,但只是一下,随即她淡淡一笑。
“我只是临时的,一个服务员而已,他们不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辞职之后就进了这间公司一直到现在。”
她在说谎,沈浩宇的直觉告诉他,不过,他并没有拆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真的很有设计方面的才能,或许大的公司更适合你的发挥。”
她知道他是在变相的向她提出邀请,让她去他的公司,毕竟沈氏在建筑设计这一方面,也是业界有名的。要是放在几个月前,她还没有记起一切的时候,她一定会乐呵呵的接受,还会认为是老天的垂爱,让她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只是现在,她摇摇头,嘴角浮现一丝似有若无的苦涩。
“不用了,我觉得这样很好。”完了,她又加了一句,“如果我们不经常这样面对面的坐着,我会觉得更好。”
她知道她的话重了,说出这样的话,她完全是出于自己的考虑。
也许她是自私的,但她觉得是对的,有些不近人情,但对大家都好。
沈浩宇低头喝着酒,他的举止一直都是优雅中不失尊贵,此刻那动作依然优雅,只是多了点僵硬,嘴角有点沉,挨着杯沿,却不喝酒。
“你这么讨厌我?”
他抬起眼,琥珀色的眼里隐隐流动着变幻的清光,像是月光下雪的的清冷一样,有点薄淡。
何以侬看着那眼睛,她以前就觉得他的眼睛好看,琥珀的色泽清透得如一块不染尘色的碧玉。
“不,我不讨厌你,更不会恨你,以前我说恨你,那只是一时的气话,你不要当真。”
“那为什么不想见我?”
“不是不想见你,只是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何以侬说完,低头搅可可,可可已经凉了,她一口还没有喝。
“离开夜色后,你和韩霁风在一起。”这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何以侬略微一惊,抬头看她,他正悠悠喝着酒,像是了解到她的疑问,接着道:“外界传闻韩霁风迷恋上一个神秘女子,但是却没人知道那女子是谁,那段传闻的时间正是你离开夜色后不久。”
何以侬没有回答,他说的都对,她无可反驳。
“八年前,他使用卑鄙的手段赢得了你,我不相信八年后,你是主动回到他身边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尽量放低声音,但是那言语间的愤恨却更加明显的显露出来。
不知怎么回事,何以侬有点气,她放下勺子,看向他。
“就算是他逼我的,那也是我愿意的。”
沈浩宇的眸子蓦地一凛,捉住她的手,“你就这么爱他?”
何以侬看了他好久,没有回答,轻轻的拿开他的手。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压在胸口上一个多月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残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归于良心道德,她应该憎恨他谴责他,而她却是也这么做了。
可是,她又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他是她爱的男人,她的心遗落在他身上,无论他做了什么,她收不回自己的心,更擦不掉刻骨的爱。
沈浩宇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下去,如死灰一般,何以侬心里难受,她想起她骂韩霁风的那些字句,她说他自私残忍,一味的想着自己,从来不顾及他人的感受,那现在她呢?不是和韩霁风一样吗?
她忽然觉得可笑,也真的笑出来了。
“你一定觉得我很残忍,对你说这么绝情的话。”
沈浩宇没有回答,他看着她,眉头锁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隔了那么长的时间,为什么你还认为韩霁风像以前一样爱你?中间发生了很多事,也许……”
何以侬头隐隐有点痛,她真的不想就这个话题和他谈下去,喝了一口可可,凉透了,身子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我见到你太太和女儿了。”见他一愣,她笑道:“女儿很可爱。”
可能是因为提到女儿的关系,他的唇角竟浮现一丝淡淡的笑。
“她今年五岁。”停了一下,他又道:“辛然她没有说什么吧?”
何以侬想起她说的那些话,笑了笑。
“有,她说她很爱女儿,不想看到女儿受到伤害。可能你还不知道,不过我看得出来,她很爱你,你不觉得她在结婚前后变了很多吗?女人变化的一个重要原因,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一个男人。”
沈浩宇凝眉沉默不语。
“你们很幸运,在有生之年,遇到了彼此。”
经理把何以侬当成了生命中的贵人。一下子从小小职员提到设计部的副经理,专门负责与沈氏方面的合作设计。
何以侬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开始的时候她自己也有些担心,排斥,更甚的是有过辞职的打算,但是一想到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份她做起来得心应手的工作,也就硬着头皮上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那天的谈话有了效果,还是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和她出面洽谈,商量定稿的都是陈尚杰,自始至终,沈浩宇都没有露过面,她心里才逐渐放松下来,倒是陈尚杰对她的态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也曾澄清过几次,不过那些言辞在陈尚杰看来,就是羞涩的掩饰,之后,何以侬也懒得说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最后完工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沈浩宇也到场了,期间他与何以侬也只是一般般的点头微笑,表达感谢,并未经理和陈尚杰预想的那样眉目传情,暗度陈仓之类的,聚餐结束的时候,大家分手离开,沈浩宇先离开,离开的时候也只是回头默默的看来她一眼,她笑着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