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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侬不知道该说什么，咬唇点点头。
“对不起。”
韩老爷子走到她身边，伸手抱住了她。
何以侬记得那是他第一次抱她，不是宽厚的肩膀，没有温暖的胸膛，却给了她最直接的感动和怜惜，她当场就哭了出来。
“留在霁风身边，你只会更痛苦，孩子，离开吧！”
何以侬正在擦眼泪，听这么一说，眼泪就再也擦不净了，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心痛的静默着，无声的哭泣着。
她一直在想着逃离他，为什么当听到她终于可以逃脱他的时候，她会有这么多的眼泪？
“孩子，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好好去过自己的生活。”
这是爷爷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甚至只看他的背影，有些佝偻，有些无奈。
走的时候，她看到桌子上有张机票，最终，她还是没有拿。
听到门铃声，何以侬擦干眼泪去开门，就看到月笙搓着手站在门口，瑟瑟发抖。
“怎么回来这么早？”
月笙快速的闪进屋子里，倒了被热茶攥在手里，笑道“老板心情好，给我开小灶，准许我提前回来。”
何以侬笑了笑，见窗帘没拉，走过去拉窗帘，才发现，不知何时，天空竟然飘下了雪，很轻很薄的雪片，一触即可消融。
“下雪了！”
月笙一听，一下子跳了过去，“真的？什么时候下的，我怎么没发现，啊，是真的耶！”
两人看了一会儿，何以侬准备拉窗帘，月笙伸手挡住，随后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楼前的木棉树。
何以侬顺着她的手望去，那里停着一辆车，银色的宾士。
隔着远远的距离，车厢里有一点光一闪一闪的，像是烟头的火光。
何以侬回到了房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三五时的就要起来跑到窗口看看，直到第七次再去看时，车已经不在了，她躺下来，睁眼到天亮。
早上去洗漱的时候，她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想到一会还要去见客户，便拿出很少用的化妆盒，妆乍看上去有点浓，但总比肿眼泡黑眼圈看着让人舒服。
她进公司一个月，但是能力不错，很的设计部经理信赖，这次之所以把这个俱乐部的任务交给她，也是看好她的能力，果然，她不负重托，对方很满意她的设计，想要表示感谢，更要求再次合作。经理当然高兴了，二话不说，就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一路上，经理一个劲儿的嘱咐何以侬，这是个大客户，一定要好好表现什么的，何以侬虽然觉得他的话有些不中听，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
他们是在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停下，也算是个商业区，很多新建的设施还没有装修，更多的还是在施工阶段，可以预想，不出几年，这里又是一个繁华的商业区。
他们面前是一栋大楼，大约有二十层高，也是新建的，楼的旁边还堆砌着很多砖瓦瓷片，上面覆盖着一层斑驳的雪。
她设计的俱乐部就在这座楼层里，何以侬仰着头，正猜测着回事哪一层呢，突然听到经理高兴的喊了起来：“来了，来了！”
何以侬回头，就看到一辆白色宝马车缓缓驶进来，经理已经弯着腰跑着上去，那略显肥胖的身子，健步如飞的跑在积雪消融的水泥地上，何以侬有点替他担心。
车子停下来，一个男人下车，何以侬认得他，是那家俱乐部的管理者，陈尚杰。经理已经笑着走过去，陈尚杰只是点头笑笑，转过身去打开车后门，又一个男人出来了。
看他们对那个男人的态度，这个男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何以侬如是想。
那个男人出来的时候，是背对着她的，她只看到他穿着米色的大衣，略显消瘦，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几根在风中立了起来。
何以侬有一刹那的恍惚，觉得那背影有点熟悉，随即她摇摇头，心想肯定是自己昨天没睡好，眼花了。
手机响了，她正准备低头翻包包，拿手机，经理朝她使使眼色，招招手，她一愣，摸到手机，是凌宇。
“还不快过来，傻愣在那里做什么？”
何以侬正犹豫着要不要接，毕竟自上次两人分手离开后，这是他第一次联系她。经理已经掂着肥胖的身子跑过来，脸色有着不耐的表情，一把将她拉住，朝那边走去！
“何小姐，你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老板，沈浩宇先生。”陈尚杰笑着介绍，并未注意到何以侬的脸色变化，“沈先生很欣赏你的设计能力，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合作。”
何以侬已经说不出话了，因为她的神经正随着沈浩宇的转身一点点的绷紧，她在他眼里同样看到了震惊与不敢置信，但是只是一会儿，他走向她，伸出手，他的声音一贯的温润平静。
“何小姐，你好！”
她颤抖的手被他握住，她感觉到他也在颤抖。
沈浩宇走在前面，她跟在他后面，他们已经走进大楼里，陈尚杰向他们介绍着这里的布局，她只隐约听到什么餐厅，健身房什么的，其余的什么也没听到，倒是经理一路热情不减，笑容不断，脊背不直的点头连连称赞。
两人无端诡异的沉默，早就落在了陈尚杰的眼里，趁俩人各自想心事的时候，他带着经理提前走开了。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何以侬觉得耳边安静，才发现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她下意识的望过去，他正在看她。
她张张嘴，动了半天，愣是没说出话。
“那天晚上的那个服务员是你？”
沈浩宇突然问道，何以侬知道他指的是‘夜色’的那一晚，她点点头。
“我一直在找你。”
他越过她，走到窗户前，空荡荡的房间，他的声音在房里转了几个弯撞到了她耳朵里，嗡嗡作响。
“你没必要这样。”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又不像是她自己发出来的，完了，她想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我们早就结束了。”
午餐定在五星级酒店，只有四个人，却要了一个豪华奢侈的包间，何以侬怎么想怎么觉得浪费。
但看陈尚杰和经理暧昧的眼神，她就已经猜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本来她还打算下午去孤儿院看看，不过看来要落空，晚上能回去就不错了。
午餐吃得很没味，沈何两人自顾自的吃着，期间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陈尚杰的心里难免又些失落，但为了不使气氛太过尴尬，他就偶尔说上两句，也只有经理附和，接过，是俩人哈哈干笑两声，接着低头吃饭。
又是一顿豪华的晚餐后，陈尚杰提议去KTV。
何以侬看了一眼一直沉默无语的沈浩宇，想开口推辞，经理一记狠毒的目光杀来，她只得乖乖闭嘴。在进包间前，又被经理拖着哀求了一番，无非也是好好表现，争取取得沈先生的开心等等，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拿她当工具使来给他捞钱。
回到歌房的时候，陈尚杰正在唱歌，一首很火爆的网络歌曲，唱得很好听。
陈尚杰唱完，经理摩拳擦掌的想要跃跃欲试，被他一把拉了过来，他走上去，选了一个歌。
“何小姐人这么漂亮，唱歌一定好听，来一曲吧！”
何以侬当场愣住，这个场合，她怎么说都不能拒绝，可是她是真的不会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