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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侬紧张的等着她的回答,只是她什么也没说,看了看她们,忽然笑道:“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回去吧!”说完,便走了进去。
回来的路上,何以侬百思不得其解,按照小蕃的性格,如果她是被冤枉的话,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至少她会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是,现在呢,她的一切表现,都好像是在默认一件是事情。
想到这里,她心里咯噔一下,猛的停了下来。
月笙也停下来,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何以侬摇着头,眼神有些狂乱,像是一只被困在绝境中的小兽,看着即将到来的残酷现实。
对,一定是他!
他不是说了,要让她主动去求他,主动回到他身边吗?
所以他就设局,而小蕃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她向他臣服的棋子!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变过,为了对付她,降服她,他从来都是不择手段,那些对她重要的人,于他,只是一颗颗逼迫她的棋子。
他了解她,所以,每一次他都是胜者!
新闻上,报纸上,都在大篇幅的报道最近这段时间,大批量的毒品以不法途径流入Z市,为市民的心里身体健康带来了严重危害,接着,警察又表态,一定会找到全部的毒品,而和毒品有关的人抓到后也必将严惩不贷。
何以侬心乱的翻着,这件事被渲染得越厉害,警察就会越关注这件事,而且以她这两天去看小蕃的情况看,小蕃的情况不容乐观,且不说那包白粉是真的在小蕃身上搜到了,人证物证都在,还有小蕃的指纹,更不敢想象的是,法医的检查结果是,小蕃体内残有少量毒品。种种迹象都对小蕃不利,在加上小蕃一直沉默不说话,警察自然而然的就将她的沉默当做默认。
她咨询过几个律师,律师听了她的叙述后,都纷纷摇头更重要的是目前这件毒品案,举市关注,大多数人选择的自然是明哲保身。
何以侬转身为自己倒了杯茶,这几天,她没有一天睡好过,再加上那天淋雨,烧一直没有退下去,只要一动脑子,后脑勺像是被人给用钉给刺穿了,疼得要命!
她刚坐下来,手机响了,她随手拿起来,一打开,秦嫂焦急的声音就传过来。
“何小姐,大事不好了,他们带着人来准备拆房子了……”
不过,秦嫂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人抢走了,那人骂骂咧咧的吼道:“八婆,杰哥交代了,今晚上十二点之前,若是钱还是没有到账的话,这座房子明天早上就是一座废墟。哥几个没事,今夜里就在这好好研究研究,从哪里开始下手。”
话说完,她听见几个大汉的放肆的大笑,接着电话被挂断。
何以侬拿着手机,呆愣了好一会儿,正要将手机扔出去的瞬间,它又响了。
她不想接,它响个不停,存心和她作对一般,她气冲冲的拿起来。
“哪位?”
“你好,请问是何小姐吗?”那边是彬彬有礼的问候。
何以侬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是,请问你是?”
“我是‘夜色’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记得几天前,我们寄给何小姐一封律师信,何小姐因违背合约的约定,理应赔偿合约中所提的所有违约金,但是何小姐迟迟不肯露面,这让我们很为难,所以……”
何以侬打断他的话,“对不起,我会尽快赔偿的。”
她挂断电话,猛的一甩,只听啪的一声,电话砸到了墙壁又弹了回来,落在地上已是四分五裂。
何以侬出去的时候,天不算黑,但是因为飘着雨,天气阴沉沉的,潮湿得厉害,那水汽像是可以浸透她的皮肤,直抵她的心底。
她出去的时候,可以化了妆,不浓不淡,其实,她很不喜欢化妆,如非必要,她通常都是素面朝天。
只是,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什么样的时候还是要有些妆容的,那表示对别人的一种尊重,更能体现她的一番用心。
只是,出来的时候,她没有带伞,雨水打在发胶上,脸蛋上,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伸手拦了辆的士,告诉司机地址,绿色的的士便如一条迅速游动的青虫,闪入了茫茫的雨幕里。
她又在车上补了补妆,不过,已经毁掉的妆容,再怎么精雕细琢,也达不到原来的效果。
路况不好,又下雨,堵车加上红灯,等她来到韩氏大楼前,已是两个小时之后了,天已经真正的暗了下来。
昏黄的灯光,堪堪只能照亮一方不远的距离,抬起头,雨雾缭绕的半空,也被灯映得昏黄昏黄的。
韩氏大楼,三十二层高,抬头看不到顶,只感到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一个巨兽张开的口。
八年前,在她还是韩家大小姐的时候,她对这里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陌生的,唯一记得的一次,就是爷爷住院,她跑过来找韩霁风。而现在她几乎闭上眼睛,就可以走到顶层,走到那个会客室,走到那张她常坐的沙发前。
虽然早已到了下班的时间,还是陆续有人走出,人们看到她,也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一两秒,随即就移开,韩霁风将她保护得很严实,更确切的说,他不屑对外宣布,至今无人知道她,所以此刻的她看在旁人眼里更像是一个避雨的过路人。
就算是那样,她还是低着头走进去,走到了总裁所属的电梯,熟练的按下密码,看着红色的数字不断变化,她紧张的等待着,像是等待一场被斩首示众的酷刑。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她看着那空洞洞得电梯间,握紧拳头,深吸了几口气,走了进去。
电梯的一面是镜子,她看到她的脸色苍白,眼圈发青,嘴唇发紫,黑发一缕缕的站在脸颊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她抚了抚脸,揉了揉唇,想让它们看上去红润一些,可是手一接触嘴唇,就被狠狠咬住,可以看出瘦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她感到疼,却不知道哪里疼,又觉得全身上下都在疼。
她到最后还是没有控制,眼泪流出来,流得太多,太猛,眼线花了,假的眼睫毛也有些松动了。
眼看着就要到顶层了,她擦擦眼泪,以至于使得那紫色的眼线一路拖延到脸上,她想从包里翻出粉饼,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她只好用手胡乱的擦擦。
她要以最美的姿态呈现在他面前,她知道他喜欢她的笑,于是她就对着镜子开始笑。
可是,怎么笑都不对,要是放在以前,她这样对他笑,他一定会说她是虚情假意的。
其实,她是真的想笑给他,在八年后的第一次真正重逢,她想将最美的笑给他。
只是,她真的笑不出来,对着镜子摆弄了好大一会儿,最美的一个笑也像是被人押着上断头台般的最后一笑,苍凉绝美。
她是来求他的,不能让他有种她是来受刑的感觉,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于是,她最后敲定,咧嘴一笑,却比哭还难看。
“叮”的一声,门开了,电梯直通客厅,客厅里灯火通明,还吹着冷气,没有一个人。
她走出来,看到书房的灯亮着,轻轻的走了过去,书桌后没有人,但是电脑开着,她推开门,巡视一圈后,在落地窗前,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韩霁风也听到声响,以为是周子齐,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明天上午将那块土地的投标企划案拟定,我要亲自去投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