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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有人在帮你出口恶气啊!”
她当然知道,她口中的那人是谁,除了韩霁风,她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杨尚昆一夜之间身败名裂!
星期六,天气晴好,万里无云,偶有微风吹过。
何以侬来到孤儿院,她有很长时间没来这里了,很多孩子的面孔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生疏。
“何小姐,你来了。”
孤儿院里的大嫂热情的将她请到屋子里,又是端茶,又是拿水果的。
“秦嫂,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要那么客气了!”
秦嫂坐下来,看着外面玩耍的孩子,不禁叹气起来。
“秦嫂,怎么了?”
何以侬放下水杯,看着她,直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从她来,就发现秦嫂的脸上笼着一层愁云。
“何小姐,本来我是不想麻烦你的,但是这事又拖不得。你也知道孤儿院的花销大,今年又有几个孩子要上学了,再加上我们的房子需要装修,你留给我的那些钱堪堪用作这些,只是眼瞅着就要到了交地租的日子,可怎么办啊?如果我们再拿不出钱,真的会被他们赶出去的!”
何以侬沉吟片刻,“秦嫂,地租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可是你怎么想办法啊,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钱,明白就是想将我们赶走,那一群人仗着有政府里有人,就任意的欺负我们,敲诈我们,太可恶了!”秦嫂想起那群人的恶霸行径,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何以侬没有说话,扭头看向窗外,秦嫂说得没错,她也就是话说得好听,一时间要她怎么去弄那么多钱啊!
回去的时候,她再三安慰了秦嫂,才放心离开。
没有钱,那只有拼命工作挣钱了。
除了晚上去‘夜色’,何以侬白天在一家咖啡厅打工,从早忙到晚,每天都是差不多凌晨回来,早上六点多又起床开始工作。
她把自己紧绷得像是一个拉伸的弹簧,那个紧绷度,连月笙看着都替她担心,很害怕她那一天突然累倒在哪里,等发现时就成为了一具尸首。
这一晚,何以侬刚走进门,被客厅里正经八百坐着的月笙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睡?”
她扔下包包,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在她身边坐下。
月笙看着她,半个月不到,她差不多瘦了一圈,脸色很憔悴。
何以侬见她不说话,推了推她,站起来朝浴室走去。
“我去洗澡了,好累,想好好睡一觉。”
“韩霁风今天来找过你。”
月笙看着她的背僵了一下,但是她没有停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推门进去。
第二天早上,她在那棵木棉树下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影,不过车旁站着的是他的助理周子齐。
她装作没看见,继续走她的路,但是,周子齐追了上来,态度彬彬有礼,一贯的公式化语气。
“何小姐,韩先生有请!”
“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韩先生。”
她侧过身子,继续往前走。
“何小姐,韩先生在等你!”
何以侬这次总算停了下来,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我没空。”
“何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有个妹妹在读大学,实不相瞒,那个大学目前已属韩氏旗下。”见她愣住,周子齐走上去,“我之前就告诉过何小姐,韩先生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琐事上,所以,请别辜负韩先生的一片真诚。”
真诚?是威胁还差不多!
这是一座临海别墅,她到的时候,他正在阳台上用餐,看见她,站起来,绅士的拉开对面的椅子。
她走过去,坐下。早餐很简单,牛奶加三明治。
蔚蓝的海水,清凉的尘封,洁白的沙滩,偶尔飞过的海鸥,远处几个白色的帆船,果真是一副心旷神怡的美景。
如果没了对面男人穿透力的注视,她会更享受这样一个早晨。
“你瘦了。”
韩霁风吃好了,拿起餐巾纸,擦着嘴角,随意得有些漫不经心。
“我就是这样,吃不胖。”
何以侬小口的吃着三明治,看也不看他,即使喝牛奶的时候,也是扭头看向大海。
韩霁风看了她一会,忽然,站起来,丢下一句话,就进屋了。
“吃完收拾一下。”
何以侬看着他的背影,继续吃,大清早的就发脾气,也不知道是谁惹着他了!
吃完了饭,她进屋见他正在看报纸,走了过去,大着胆子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韩霁风没有反应,她深呼吸一口,再问一次:“韩先生,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请允许我先离开,我还要工作。”
“多少钱?”他头也不抬的问。
“什么?”她愣住。
他终于从报纸上抬起头,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你的工资。”
何以侬只觉得胸口呼吸不畅,想要说什么时,他已经走出去了。
他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从来都不问她的意愿。
也对,他们相遇在‘夜色’,他一定是认为她是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肯出卖的女人。
车行在路上,车厢里一片沉默。
清晨的风吹得她的长发四处飞散,她都懒得管,趴在车沿上看着急速后退的连绵的海岸线。
海风吹起来,开始感到凉爽,但是她毕竟穿得单薄,一双果露的肩膀上,不一会儿就纷纷露出了鸡皮疙瘩,她不禁用手搓了搓。
韩霁风发现她这个细微的动作,关上了车顶,何以侬回头看他一眼,他也回头抱给她一笑,被海风吹乱的发丝,盖住了额头,堪堪遮住那双幽深的眸子,这一笑,只觉得那眸子里好像注满了水,透亮透亮的。
她的脸微微一热,转过头去,心底又涌出那股难言的熟悉感觉,很酸很痛,也很甜。
毕竟是睡眠太少,何以侬倚着椅背睡着了,朦胧中感觉有人为他盖上东西,有人抚摸她的脸,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很温柔,温柔得近似缠绵,一点一滴的诉说着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原来,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她又被带到了韩氏顶层的休息室,他似乎很忙,一进来就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也不管她。她不能说什么,拿起本杂志,坐在窗前的躺椅上随便的翻着,都是些财经类新闻,她觉得无趣,就抬头看蓝天白云。
三十二层得高楼,高得几乎一伸手就可以摸到那透明的蓝和流动的云。不知道摸在手里会是什么感觉?软软的,柔柔的,凉凉的?
韩霁风看得累了,抬眼缓解一下,眼睛就再也移不开。
历经八年,他终于又见到了她的笑容,不是强颜欢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虽然淡得如微风拂过湖面,在他的心底里却翻起了喜悦的滔天骇浪。
八年,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她早已不再是那个柔弱,喜欢偷偷流泪的女孩子了,她变得坚强,隐忍,甚至在那双清丽无比的眼睛里有着他不熟悉的反抗。
都说时间是可怕的杀手,一点都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