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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问。”
不是疑问,是直接陈述。
何以侬嗯了一声,悠悠的看了她一眼,“我不忍心。”
月笙也跟着叹气,随后摆了摆手,“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再问吧!”说完,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开始翻看杂志。
何以侬看了她一会儿,道:“你不回去吗?”
月笙瞪了她一眼,“你们两个都在这里,我怎么能回去?再说,就我一个人住,没劲!”
月笙和何以侬认识后,就搬过来和她们一起住了,三室两厅的公寓,三个人住刚刚好。
最后一点亮光,也像是被地球巨大的吸引力吸了进去,夜色悄然而至。
何以侬神识抽空的望着窗外,窗外是一大片草坪,草坪上有几个灯,昏黄的灯光,映得夜色像是覆了层轻纱,凄凄迷迷的。
她是被一阵铃声震回的神,转过头,月笙正在扒拉着找手机,终于在一大推杂志下找到了。月笙有些奇惑,是个陌生的号码!会是谁呢?她接起来。
“你好,我是韩霁风。”还没等她说话,那边已经自报家门,话说得彬彬有礼,声音却平滑无波,没有丝毫感情。
月笙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力道太猛,撞掉了一大堆的杂志,成功的将刚转过头去的何以侬再次拉了回来。
她神色惊中带喜,语气结巴,但听着十分热切。
“您……您好,我……我是月笙。”
何以侬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只见她连连点头,然后她将手机交给她,低头小声道:“找你的,是韩霁风!”最后那三个字,她是用唇形表达出来的。
何以侬愣了几秒后,才接过来,慢慢的放到耳边,直到他低沉醇厚的嗓音传过来,“何小姐吗?我是韩霁风……”她还有点不在状态,还好月笙推了推她,她才连忙应着。
“哦,您好!”她没了后话。
“身体怎么样?”他淡淡的说着,她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情绪,只是礼貌的回道:
“没,没事,谢谢韩先生关心。”
那边忽然不说话了,隐约听到有人在交谈,她正想着要不要说声谢谢,然后挂断,这时,他又说话了。
“没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
然后,手机挂断了。
何以侬拿着手机,久久没有反应。
两天后,她们回到了家里。陈蕃经过了这件事情,好像长大了很多,而且在何以侬她们问她之前,她就主动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晚上,唐启云认出了给他们端酒倒酒的服务生,就是那天在酒吧里搧杨尚昆耳光的小太妹,一时兴起,就开了几句玩笑,谁知道,陈蕃对他不理不睬,唐启云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对她动手动脚,期间还对她言语侮辱,陈蕃一时忍受不住,就回了几句,然后就招了那天晚上的一场劫难。
听完,月笙忍不住骂了一句:“王八蛋!唐家人就喜欢仗势欺人!”
何以侬没有说话,看了看低头不语的陈蕃,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内疚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何姐,我答应你,不再去‘夜色’了,我会好好读书。”
之后,何以侬恍恍惚惚的想,她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想来想去,她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最后她只好将这一切归结为命!
不错,就是命!
他们是天之骄子,生来就是要人膜拜,要人仰望的,而她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微,最低贱的生命,活着就应该知足。
她们因为自尊而反驳了他们,于是他们愤怒了,发飙了!因为他们的权利受到了挑战,因为他们引以为荣的身份受到了侮辱!
他们便用他们绝对的权利来导演了这一场“昭雪案”
而整个晚上,不过是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
她们被整得死去活来,他们却玩得兴高采烈。
陈蕃住在了学校宿舍,何以侬在把陈蕃安排妥当后,又去了趟孤儿院,却在那里碰到了凌宇。
她知道凌宇暗地里帮助了孤儿院不少,而且也总会抽时间来这里为孩子们检查身体,孩子们很喜欢他,每次她过去的时候,他们都会拉着她问,为什么医生叔叔没有来?医生叔叔什么时候来?
看着孩子围绕在他身边的画面,她由衷的感到高兴,没了楠阿姨,却来了凌叔叔,孩子们的心里多少会快乐一些。
他们在那里呆了一天,下午的时候才回来,一起吃过了晚饭,各自回家。
回到家里,月笙还在睡,闻着刺鼻的酒味,何以侬不禁皱皱眉头,不知道月笙昨天又疯到了几点。
何以侬一如既往的去‘夜色’上班,夜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声色糜烂,绿肥红瘦,莺歌燕舞。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又有些变化。
以前,她工作的时候,什么也不想,只要把工作做好就行。可是现在,不然,她有时候,连倒个酒,都会把酒洒出来。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韩霁风的那通电话,那让她担心了好几天,可担忧中又带着某种侥幸。
在这个城市,他太富有了,万众敬仰的人生,一举一动都是媒体关注的焦点,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而她不过是一只活在角落里的蚂蚁,挣扎在茫茫人海中,为了生计疲于奔命。
所以,这就是了。
这就是凡尘与天界的距离,女人与男人的距离,她与他的距离……
可是,成非的一个电话,便打碎了她所有天真的幻想。
意思简单明了,残忍直白,好像一出恶俗的肥皂剧,连婉转晦意都没有。在那之后,何以侬如同不见了三魂七魄。
直到她见到了他,看到他冷峻的眉目映在夕阳的晚景中。
她才知道,她的魂魄没有走,她还活着。
于是,就要活生生地承受这一切。
何以侬被带到顶层会客室时,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中央空调在嗡嗡的吹着冷气,那个人给她倒了一杯茶,便不声响的退了下去。
会客室里的冷气开得有些大,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真皮沙发上,手捧着杯子,热茶早已冷透了,可是她没有放下,好像就这么捧着,她漂浮如云的心可以有个小小依靠。前面是个水晶茶几,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直愣愣的盯着茶几,也许是昨晚没睡好,或者只是单纯的冷,她的嘴唇有些乌青,双眼布满了血丝,这让她想起了悬崖边上的麋鹿。
不知什么时候,大厦的落地窗外忽然下起了雨,先是一滴滴的落下来,偶有几滴砸在玻璃上,清脆作响,接着,那雨滴就变成了线,哗啦啦的直倒下来,空气中顿时腾升起一股白茫茫的水汽,她站起来,走到窗前,这里是三十二层,那么高,高得仿佛一伸手就可以够到灰色的乌云。
天空变成了一块巨大的铅板,瞬间裂成无数的碎块,对着她直扑扑地砸过来。
天昏地暗……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单调急促,非常刺耳。何以侬感到自己的心脏,也随着那铃声越跳越快,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
门却在这时开了,有人走了进来。何以侬怔怔地望着门口,一时间,整个人恍若在梦中。
手机还在叫着,在寂静的会客室听着突兀极了。来人仿佛充耳不闻,径直走到她面前,她有些局促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