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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雪柔醒来时,话也不说,药也不吃,只是靠在床头呆呆的看着窗外,已经三天过去了,大家都在为她担心,韩老爷子醒来后,也去劝过一次,不过效果不佳。何以侬自知有错,也不辩解,只是每天定时的去送药,送水,虽然雪姨对她置之不理,她也不气恼,也不再去哭着请求。
王妈几次见母女二人这样相持不下,于心不忍,提议由她代替去送药,被何以侬婉拒,她不明白夫人,更不明白小姐,只得干看着替俩人着急。
这一日,何以侬照旧端着药走进去,纪雪柔看着窗外,连日来的不进食水,她的脸色苍白蜡黄,眼窝深深陷了下去,嘴唇上尽是死皮,若不是每天输着的营养液,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来。
她鼻头一酸,走过去,倒好药,送到她嘴边,笑道:“雪姨,该吃药了!”
纪雪柔眼皮动都没有动一下,好像是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只有细长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好久,才幽幽的转过眼来。
“拿走!”
她没有动,一直站到她愤怒的拿起枕头要她滚,她才后退两步。
“滚,滚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听到声响的护士,赶紧跑过来,安抚的拍了拍纪雪柔,“夫人,请息怒,您身体还没好,不能太过激动,否则会出问题的。”
“问题?会出什么问题,不就是死吗?我还是死得起的,反正活着也是讨人厌!”纪雪柔瘫倒在护士怀里,细若游丝,紧闭的双眼里有泪水渗出。
护士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很平常的女儿不听话,惹得母亲生气,叹息着让她躺下休息,走出去时,看了何以侬一眼,何以侬跟出去,护士,道:“小姐,无论发生什么事,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夫人现在身体很差,如果再这样拖下去,不吃不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小姐,您就多体谅体谅夫人吧!救命才是最要紧的!”
何以侬的手一时没拿稳,杯子掉了下来,清脆的响声划过耳畔,心像是被那破碎的玻璃裂入,渗出一丝丝冰凉的痛感。
“小姐,你没事吧?”护士见她脸色忽然没了血色,担心的问了一句。
“哦,没,没事。谢谢你,你去忙吧!”
护士走远了,何以侬还傻愣愣的站着。
“既然他那么爱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消失,留你一人来承担一切?”
“你不是爱他,你只是受他迷惑。”
“他接近你只是为了报复你,你怎么会傻傻的认为他爱你呢?”
“像你这种女人,只是他拿来玩玩的消遣工具,他不会爱你,即使他爱上你,那也是因为某种原因。”
“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不可能爱上一个他仇恨了十几年的女人的女儿。”
“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是为你们好,因为你们是我们的儿女。”
“救命才是最要紧的!”
“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何以侬脑子一片混乱,闭眼靠在门上。
哥,你在哪里?我该怎么办?
之后的几天,何以侬依然按时给纪雪柔拿药送饭,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憋着气僵着,她让她走,她就离开,在外面守着。韩子群嘴上不说,心里也是难过,但见她日渐消瘦的脸,说不定纪雪柔还没好,她就又倒了下去,于是,就叫来了李嫂,将她接回了别墅。开始的时候,她死活不愿意回去,还是韩老爷子出来发话,她才不情愿的点头。
“你留在这里于事无补,反而适得其反,回去吧。”
当时韩老爷子是这么对她说的,说完,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走了,那时是傍晚,秋后的夕阳透过宽大的玻璃洒进来,披在他的肩背上,身后拉起了一道很长的影子,影子在微微晃动着,就像他蹒跚的步伐,摇晃着疲惫苍老的身躯。在那一刻,她突然觉得他老了很多,疲惫了很多,也是在那一刻,她才忽然意识到,他是位迟暮的老人,即使有坚强的性格,坚韧的毅力,岁月还是无情的,当在他身上留下太过深刻的划痕时,那些坚强和毅力就变得渺小不可及。而如今,他们又在那孱弱的躯体上深深的刺下了一刀。她眼眶发红的望着那背影,直到它没进夕阳余晖里,心里的痛也随着夕阳西斜,一点点的沉降下去,越沉越多,重得她连呼吸都是疼的。
她回到了别墅,又开始了规律的学生生活。可能是因为太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第三天了,她才意识到她这三天都没有见到凌宇,他的座位上空荡荡的,问了叶文娜才知道,原来他转学了,是在他们最后一次谈话的第二天走的,什么也没说,只是说想转学,就走了。
听了这些,她心里有些恍然,也总算想明白了为什么凌宇会对他说那些话了。原来那即是支持也是告别。想起俩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她只觉好像是浮梦一场。
凌宇,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不会忘记你的,你一定能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子的。希望你幸福。
“小姐,你的电话,是许小姐。”
何以侬放下碗筷,脱下手套,随便擦了擦手,走了出去。李嫂看着满池的水,清洁剂的泡沫几乎要溢出来,忍不住摇头叹息两声,套上手套,开始洗碗。
“云姐。”
那边似是松了一口气才道:“你在干嘛?”
“刚吃过晚饭,在洗碗。”她实话实说。
许卿云的声音有些生闷:“除了洗碗,打扫,你就不能干点别的?”
何以侬笑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她扯太多,问:“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定期去医院?”
“好得不得了,有你整天在后面催命似地催着,我敢不去吗。”她半开玩笑的说。
想起她肚子里的宝宝,何以侬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罗俊哥哥不在,我当然有义务替他好好照顾你们母子俩,要不然,他回来会骂我的。”
那边沉默了,片刻,许卿云才悠悠说道,语气里尽是担忧。
“我们母子俩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只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何以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笑着说了一句。
“我知道,再说我很好啊,没什么事。”
许卿云当然知道她嘴上说得好听,做又是另一回事,叹息一声,道:“明天我会去医院看雪姨,那时候让我好好看看你是怎么个好法的。”
何以侬握着电话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碗还没有洗碗,便起身去洗,被迎面走出来的李嫂拦住。
“小姐,已经很晚了,您就上去休息吧!”
“我还没有洗碗呢,李嫂。”
“我已经洗好了。”
“那我先把衣服洗洗再睡吧!”
“我洗好了。”
最后,在李嫂口干舌燥的苦苦哀求下,何以侬才走进房间,关上门,泪就像开了闸的大坝,怎么也控制不住,她靠门蹲下,埋在双膝里,一声声痛苦的嘶泣随着抖动的肩膀一圈一圈的在房间里荡了开了。
人前她故作坚强,强颜欢笑,人后她只是自己,一个脆弱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迷茫女子。
Z市郊区的一栋别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