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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处逃生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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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眼见黑衣人出城,自己即将跟出去的那一刻,一双大手突然拍在霍去病的肩膀上,让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转过身来,他看到了一脸沉静的张易。

    张易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捂住他的嘴与他并肩而立,仔细观察起那个黑衣人离去的方向。

    霍去病管不了那么多,此刻刘嫣的安全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他挣开张易,径自跟着那黑衣人出城而去。

    张易也拿他没办法,遂跟着他追了出去。

    奇怪的是,那黑衣人似乎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自己,兜兜转转在一片林子里跑了大半天,最后竟在林子里消失了。

    见那人蓦然在林间消失,现下四周又是漆黑一片,霍去病只得愤愤停下了追踪的脚步。该死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现在连线索都断了,他还怎么找刘嫣!

    张易感觉出了他的愤然与不甘,劝解他道:“老弟,我看再追下去也是无果。不如我们沿来路查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沉重地喘着粗气,霍去病琥珀色的眼眸里深不见底,布满迷雾。嫣儿,你究竟在哪里?

    没等到他的回答,张易立在原地不动,索性让他好受些再说。

    沉吟了半晌,霍去病狠狠擦了一把自己疲倦的面庞,无力地对张易道:“张兄,唯今之计也只有如你所说,回去再查看一番了。”他站起身来,健步往来路而回,只希望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沿途却没有什么线索留下,定襄的街道依旧。

    在街上搜寻了许久,霍去病突然想起,刚才那人似乎将什么留在了自己房中。他也来不及细想,只加快脚步赶回客栈。

    张易也不多问,毅然地追上他的脚步而去。

    回到客栈的房间里,霍去病径直走向那几支利箭所在的房梁边,愤恨地拔下那些箭,取下那张绢帛读了起来。

    上面写道:骠骑将军,想救石邑公主,后日巳时孤身前往郊外树林。

    没有落款,可一看字体就知道,如此苍劲有力的汉字,必定是出自一位武将之手。不过字中还带着几分柔和,不太像是长期带兵打仗的军人所写。

    他看完后,将绢帛交到了张易手上,示意他也阅读辨认。

    张易匆匆看完那上面所写内容,蹙眉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霍去病无奈的摇摇头,面色凝重。“我也不知,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他的声音有些飘渺,却也带了几分坚定。

    得到他的回答,张易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轻叹了口气,沉着道:“我会在定襄停留几日。你若有需要,只管找我。”

    霍去病回头给了他一个感谢的眼神,作揖道:“张兄,谢谢。”

    张易也不跟他多礼,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直到张易离开,霍去病才开始仔细回味起这件事情来。他们到定襄后,先是遇到了张易,然后刘嫣在客栈里无缘无故的失踪。这些天他们找寻都毫无头绪,今日他收到了这封信,追黑衣人而去。这时张易又出现了。

    仔细回想起来,其中果然有许多疑点。那些人是怎样把刘嫣带出客栈的?为何林娘只说没见过刘嫣出去?还有今晚的黑衣人,本来完全注意不到他,后来张易一出现,他怎么就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呢?

    事情里有太多的疑问,不过这些疑问,由于他过分的担忧,竟然全部忽略了。

    他静静地思考着,眉头深锁。想着想着,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

    如果事情真是那样,倒还好办多了。就怕他猜错,反而误了救刘嫣的大事。仔细斟酌了许久,他想,目前只能是借助定襄的守卫军了。他不怕自己擅自调动军队,刘彻责怪他,就怕万一事情搞砸了,刘嫣会有性命之忧。

    过了片刻,他也顾不得现在天色已晚,大步走出客栈,往定襄的驻军营而去。

    到了军营里,都尉也没有多加为难他。毕竟之前出征,定襄都尉都被派遣到他帐下,归由他指挥,两人也算熟悉。

    听完霍去病叙述整件事,都尉本来面露难色,不敢让他调军,说是得有刘彻的手谕。

    霍去病迫于无奈,身侧又无任何手谕,只得拿出自己的官位,强行逼迫都尉服从自己的命令。

    在大汉的治军制度里,将军的身份至高无上,部下必须惟他的命令是从。霍去病在漠北之战大获全胜,被刘彻封为大司马骠骑将军,地位与大将军卫青无异。这定襄的都尉自然不敢再多加为难他,只好听令。

    在军中布置好一切,霍去病依旧面色沉重,不见丝毫松懈。成败就在后日,他说什么也不敢掉以轻心。

    现在的状况,除了等待,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再次向定襄驻军都尉确认了一遍,才匆匆离开军营。

    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黯淡了启明星的光芒。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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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嫣醒来后,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难耐,说不出一个字。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有人进进出出。

    她已经不再只会哭闹,自从生完霍嬗后,可能是出于作为母亲的天性,她坚强了许多。

    她的手脚被紧紧束缚着,眼睛上蒙了厚厚的黑布。仔细听着耳边的的脚步声,她不觉开始不安起来。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那些人要抓她来做什么?门外有叽里咕噜的交谈声传来,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她还是听出是一男一女在交谈。只是他们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

    那些人不说汉语,难道是匈奴人?她记得霍去病跟她讲过,匈奴人的语言确实跟汉人不一样,听上去像是叽里咕噜的咒语。

    在她还在极力辨认声音的时候,那些匈奴人突然开门走了进来。

    一双冰冷的手掌揭开了她眼前的黑布,长时间没见阳光,明亮的光线刺痛了她的双眼,让她睁不开眼。

    过了小半会儿,她从光亮中缓过来,才抬起头打量起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