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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白雪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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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新安休息的几日,天上一直都下着鹅毛般细密的雪花,不算太大,但是几乎没停过。

    由于下雪的缘故,他们不得不在新安多停留了些时日。

    白天刘嫣大多会跟子衿呆在一起,很少给霍去病跟她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心底还在跟他闹着别扭,但火又发不出来,只能用冷战的方式来解决。

    霍去病拿她完全没有办法,几次想跟她好好说话,她却是东拉西扯地不好好让他说。问她究竟在为何生气,她也支支吾吾不回答,而是扯到别的问题上去。

    不是她不想说,只因她希望他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说了就能解决。太多的言语,反而变了味道,觉得所谓的幸福是要来的。

    冷战了几日,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跟她说话了。夜色已经降临,皑皑白雪将整个大地照映得通亮,如同白天一样。雪算是停了下来。

    霍去病踱步到刘嫣的房间门口,踟蹰了片刻最终还是推门进去。

    刘嫣跟子衿坐在案几前,兴致勃勃地玩着射覆。刘嫣握着放在案几上的铜盂,笑道:“子衿,你快猜。再猜不中,你就得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杨林。”她笑眯眯地盯着子衿,略带几分阴险。

    无奈地摇摇头,子衿娇嗔着对自己主子道:“主子你就别难为我了。你明知道我读的书不多,还这般为难我,不公平。”说着,她不甘地拍着案几。

    刘嫣也不退让,“胡说。在新野的时候段叔叔教咱俩的东西是一样的,你休想哄我。”

    子衿这下彻底没辙了,求饶似的望着她,希望主子放她一马。

    霍去病见她俩玩得那么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走进,遂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

    听到他的声音子衿如同获救一般,连忙站起来。“主子,让将军跟您玩,奴婢先出去了。”说着,她哀求地望了霍去病一眼,希望他留下来帮自己解围。

    霍去病朝她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子衿就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见子衿跑出去,刘嫣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撇撇嘴,自己继续摆弄着案几上的铜盂,完全无视眼前人的存在。

    霍去病尴尬地咳嗽一声,似在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刘嫣依旧不理他,自顾自地摆弄着手边的物品。

    她冷漠的无动于衷惹得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他走到她面前,夺过她手中的东西,拽起她进自己怀里,“你还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跟你闹。”她随便回了他一句,挣脱出来坐回案几边。

    “你!”见她这副漠不关心的表情,他都快被气疯了。坐到她身边,他仍旧软言道:“你要跟我生气可以,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究竟为何跟我生气。你这样爱搭不理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长安的时候就这样,出来了还这样。你到底要跟我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原来他还是不明白。刘嫣默默地想着,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这一刻她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低下头一言不发。

    望着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霍去病有些难受地搂着她瘦弱的肩膀,与她一起沉默起来。

    彼此之间的气氛凝重而诡秘,带着几分冷漠的味道,之前的亲密荡然无存。

    半晌,刘嫣突然抬起头,认真地望着他,郑重地问道:“去病哥哥,你……你喜欢我么?”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怔住了,身体僵硬了片刻。但很快他就恢复过来,在她额头上轻敲一计,“傻丫头,怎么想起问我这个问题呢?”

    她没有回答他的疑问,眼睛直勾勾地望进他眼睛的深处:“你别管那么多,我只想知道,你喜欢我么?”

    “嗯!”他轻轻应了一句,再无他言。

    等待了许久,见他始终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她脸角的苦笑更甚。她开始感觉到他很陌生,仿佛不再是先前认识的去病哥哥一般。她捕捉到了刚才他眼底的一丝闪躲,遂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有些话,还真是无风不起浪。其实很早以前他都在躲着自己,他最终去找自己,也是因为彼此之间有了肌肤之亲。

    沉吟了片刻,她嘴角的苦笑带上了一丝绝望,脆弱的眼泪徘徊在眼角。强忍住自己的泪水,她哽咽着道:“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她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在她决绝的背影下,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深深叹了口气,他转身推了出去,不留下只言片语。

    眼泪终于跌落下来。她默默闭上了双眼,心底如撕裂般疼痛着。或许是她想要得太多了吧,如果别无所求,是不是会好一点?他始终还是琢磨不透她的心。语言,终究只是语言而已。

    昏昏沉沉睡了一晚,刘嫣第二日起了个大早。走出房门,漫天的洁白映入眼帘。雪已经停住了,却留下了整个世界的洁白。阳光也从厚厚的云层里露出了笑脸,夹带着几分慵懒。

    她微微笑着,深深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今日精神不错,是个外出的好天气。唤来子衿为她梳洗整理完毕,她拉着子衿悄悄跑了出去。

    在门口的时候王安拦住了她,说妙语霍去病的许可她不准出去。

    一听到这些她立刻就火了。他怎么又开始管她了,愤愤地想着,计上心头。她对着王安狡黠一笑,“王安,你平日在我府里我待你怎么样?”她摆手示意子衿先出去。

    王安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公主待我如同再生父母。”

    “既然这样,我的事你就别管了。我现在要出去,你快些让开。”她绕过王安而去,拉着子衿快速跑了出去。

    王安想上前拦住她俩,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刘嫣就跟子衿一起跑开了。临走刘嫣还扔下一句:“记住,不准告诉去病哥哥。”王安这下是着急了,将军跟他交待的事,他竟然给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