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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与大将军卫青的婚礼,赶在新年来临前举行了。新的一年到来,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平阳虽是皇家的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姐姐,但毕竟她已不是初嫁,婚礼也就不似初嫁那般隆重。
虽然不算隆重,倒也大气热闹。卫青是大将军,加上他平日待人亲和,前来祝贺的人自然不少。
大将军府上张灯结彩,房梁上均悬挂着红色的丝带布条。院子里也摆着各式各样的盆栽,在寒冷的冬季里这些盆栽如同常青的松柏一般,傲然立在风中,青翠蓬勃。
客人们坐在院子长亭下的案几前,兴致勃勃地喝酒谈论。卫青身穿黑色的喜服,与一袭红衣的平阳挨桌地敬酒。虽然都过了而立之年,接近不惑,卫青依旧是英武不凡。他身边的平阳,也是风姿犹存,不减当年。
霍去病跟刘嫣坐在一张案几前,旁边是形影不离的曹襄和刘妍。刘妍此刻已经是大腹便便,肚子已经有些圆鼓鼓的。曹襄对她是百般呵护,不停往她碗里夹菜,看到她嘴角偶尔沾染的油渍,他也会拿手边的绢帕为她擦拭。刘妍时不时对他娇嗔几句,眼中写尽满足。
刘嫣偶尔偷瞄几眼长姊与姐夫,看他们恩爱的样子,她不禁羡慕起来。
霍去病见她出神了,轻轻在她额间敲一计,凑到她耳边问道:“傻瓜,想什么呢?”
“没什么。”刘嫣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扒着面前碗里的白米饭。
这时,卫青和平阳敬酒到了曹襄与刘妍面前。他俩站起身来,举杯对着舅舅与姑母道:“恭喜舅舅跟舅母喜结连理。”
想到他们的关系,刘妍调皮地调侃道:“姑母,您现在既是我的姑母,还是我的婆婆,更是我的舅母,您说以后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你呀!”平阳一拍刘妍的脑袋,爱溺地望着她,“随便你爱怎么叫。”
刘妍狡黠一笑,戏谑道:“那我就叫你舅母吧!跟着舅舅这边。”
平阳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就你最调皮。”
对着姑母撒娇地笑了笑,刘妍娇嗔道:“就知道舅母最好了呢!妍儿祝福舅舅与舅母永结同心。”说着,她举起酒杯欲喝起来。
曹襄却一把夺过她的酒杯,“你不准喝。为了孩子好,小妍你的我来喝。”说完,他急忙将刘妍的酒一饮而尽,生怕她抢了回去。
刘妍被自己夫君夺了酒杯,愤愤地白了他一眼,怒视着他。
曹襄还未来得及说话,卫青就笑道:“确实,我想得不周。妍儿有了身子,不宜喝酒。我自罚三杯。”话音刚落他便自斟三杯饮尽。
想到刘妍怀孕,平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妍儿你不能喝酒,就算了。让襄儿帮你喝。”
曹襄很爽快地举起酒杯,跟着卫青一起碰杯饮尽。
待卫青跟平阳走后,刘妍继续怒视着曹襄。曹襄却立刻软了下来,赔笑道:“小妍你别生气,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
刘妍不理会他,咬牙切齿道:“你有完没完了。你这个不许那个不许,我被你管得要疯了。”她扭头不看他,继续生着闷气。
曹襄拉过她的双手,说着好话好言安慰起自己的妻子来。
起初刘妍一直背着他,后来不知道曹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马上笑盈盈地转过身来,双手搂着曹襄的手臂,头枕在他的臂上。
见妻子不跟自己生气,曹襄微笑着,桃花瓣一样的眼中尽是温柔与满足。
刘嫣默默地注视到他俩的笑意,无声地笑了笑。
卫青与平阳到了她跟霍去病跟前,举起酒杯向他俩敬酒。
霍去病扶着刘嫣站起来,举杯对着眼前的新人道:“去病和嫣儿祝舅舅舅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说着,他与刘嫣一起跟舅舅舅母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望着眼前的刘嫣和霍去病,平阳终于还是将心头大石放下了。陈阿娇当年嘱托她,要给刘嫣找一个好男子,霍去病没有让她失望。她对着霍去病和刘嫣,笑道:“从小你们俩就那么好,看来把嫣儿交给去病,我可以放心了。”
刘嫣低着头笑起来,握着姑母的手,“谢谢姑母。”
“还叫姑母呢!该改口叫舅母了。”霍去病在一旁笑着提醒她。
刘嫣反应过来,连忙改口:“对对对,瞧我这个记性。嫣儿谢谢舅母,也感谢舅母对我那么多年的照顾。嫣儿祝舅母与舅舅白头偕老。”
平阳拍拍刘嫣握着自己的手,摇头微微笑着。
卫青看着眼前自己日渐锋芒的外甥,意味深长地对他道:“去病,你是不是也该给舅舅喝你的喜酒了?”
这下霍去病沉默了,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舅舅的问话,索性选择了沉默。只是他不知道,刘嫣却心心念念地等着他的回答。
气氛一下子僵持住了。见他不说话,平阳连忙打圆场:“卫青,去病跟嫣儿还年轻,等几年也不晚。我们到下一桌吧,还有不少人等着呢!嫣儿去病,你们慢慢吃。”说完,她拉着卫青赶紧离开了。
刘嫣没等到霍去病的回答,径自坐了下来,脸色微微有些泛白,眼角也跟着酸涩起来。
霍去病默默坐回她身边,拉过她的手掌,依旧什么也不说。他觉得,她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的不解释让刘嫣更加委屈起来,猛地抽出自己被他握住的手。他要再次握住她的时候,她却假装要整理头发,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霍去病愤愤然地放下自己抬起的手臂,无声地喝起闷酒来。突然,在拥挤的人群里,他看到了赵破奴、李敢和杨林,遂站起身大步朝他们走去。
刘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愈发生气起来,心底就像被掏空了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