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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抬头看着她,耸耸肩不耐地说道:“反正你早晚嫁给我大哥。我现在叫你嫂子,省得以后改口。”
刘嫣还未说什么,刘据钻出脑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霍光。难得有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玩伴,他起身窜到霍光面前,笑眯眯地说道:“我叫刘据,是当今的太子。你叫什么?”
霍光虽然从乡下来,但也知道太子身份尊贵,连忙想要跪下来行礼,却被刘据拉住,“你别那么多礼了。你做我的玩伴,好么?”
疑惑地望着眼前笑盈盈地太子,霍光不明就里,一言不发。
见他不说话,刘据顿时泄了气,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一知道我是太子,就不会理我了。我也不想骗你,我跟你说了实话我是太子,就料到你会有这样的反应。”说着,他垂着头走回刘嫣身边,受伤似的将头靠在二姐肩上。
他其实真的很孤独,宫里虽然还有几个弟弟,但大都不愿意跟他玩,只因他是太子,皇后的儿子。那些宫人更是不理他,除了害怕他别无其他。平日里除了听太子太傅说教,他就只能孤独地呆着。
刘嫣知道弟弟心里难过,柔声安慰他道:“好了,据儿别难过了。你是男子汉,要勇敢。”
刘据乖巧地抬起头,勉强地对着刘嫣笑了笑。
霍光看刘据不开心,毕竟是孩子天性,他走到刘据身边,对他道:“喂,我没说不跟你玩。”
这下子刘据马上来了精神,抬起头再次笑眯眯地望着霍光。“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霍光。”霍光如实回答他,眼中露出友好的光芒,“我是霍去病同父异母的弟弟。”
刘据也对他露出友好的神情,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到长安来了?”
霍光淡淡地微笑着,“我大哥去年把我从乡下接了过来,要我跟他呆在一块儿。”他少年老成,平日不苟言笑,但对着刘据却能笑起来,怕是被刘据感染了吧。
“原来是这样!”刘据想了想,突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希望我二姐做你嫂子么?”
霍光越过他瞟了刘嫣一眼,不解地问道:“我想不想有关系么?那都是我大哥觉得的。我看他那么喜欢你二姐,肯定会娶她的。”就算没听说过什么,这些日子他也能看出他大哥有多喜欢刘嫣。
刘据神秘兮兮地笑起来,继续低声跟他说道:“你先别管其他的,你就告诉我,你喜不喜欢。”
霍光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地点了点头。
刘据不再说什么,而是拉着他到一边商谈去了,留下刘嫣独自坐在床榻前。
刘嫣看着两个孩子亲密的举动,心底也十分高兴。据儿一向招人喜欢,但身边同龄的玩伴确实太少了。如今有了霍光,也是好事。
在她出神的功夫,子衿不急不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见她又在发愣,子衿猛地一拍她的肩膀,“主子,你又在想什么呢?”
子衿这一拍吓了刘嫣一跳,她跳起来又坐回床榻上,不满地白了子衿一眼,“你要把我吓死呢!”几分责怪中蕴含了几分娇嗔。
嘴角挂起一丝窃笑,子衿故意学着她娇嗔道:“谁让主子你总是发愣。我说主子,自从有了将军,你可是越来越喜欢发呆了呢。每次呀,还笑得傻兮兮的……呀哟!”
刘嫣不等她说完,在她额头上猛敲一下,“叫你再胡说。”
揉着自己的额头,子衿不满道:“主子你不公平。有了将军就忘了我,你越来越爱欺负我了。”
“你还说!”刘嫣被她说得害羞起来,脸微微红了。
见到主子被自己捉弄,子衿不禁“咯咯”笑起来,嘴里还赔笑道:“好了,主子,不逗你了。赶快把药喝了吧,否则凉了你又不肯喝了。你不喝没事,我可就遭罪了。”
只要刘嫣不肯认真喝药,她知道霍去病又要数落她了,这样才能逼着刘嫣把药喝下去。数落几次还好,多了她就受不了了。听霍去病那些啰啰嗦嗦的话,虽然明白是故意说给刘嫣听的,她还是听腻了。
刘嫣也不接她递过来的药碗,心底苦叫连天。她都喝了这么多天,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怎么还要喝?她犹豫着问道:“我不喝成么?”
子衿可不管这么多,将药碗强行塞到她手里,“你自己看着办。”
无奈地望着碗里黑糊糊的药汁,刘嫣缓缓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前,想把药倒掉。
在她将碗倾斜要倒的时候,子衿在旁边提醒道:“主子,你可想好了。你倒了可别说我知道啊。我实在不想听将军的唠叨了。”刘嫣瞒着她倒过一次药,却不知怎的被霍去病知道了,又拐着弯数落了她一番。
愣愣看着碗里的药汁,刘嫣又将手缩了回来。眉头深锁,她咬紧牙关,厌烦地将药碗凑到嘴边。
蓦然,刘据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唤她:“二姐。”刘据跑过来猛地抱住她。她一个踉跄,手上力气一失,整个碗里的药瞬间全撒了出来,泼在窗外的花台里。
只听“呲呲呲”几声,刚才被药汁撒上的花草在一瞬间枯萎而死,颓靡一片。
刘嫣与子衿看到窗外花草的变化,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冷气,不解地望着对方,表情进而又疑惑变为不安。
子衿“扑通”一声跪倒在刘嫣面前,极力解释道:“主子,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明明尝过药了呀……”她语无伦次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刘嫣。
刘嫣想了想,子衿跟了她这么多年,肯定不会害她,她相信她。扶起跪在地上的子衿,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刘嫣低声对她道:“你小声些,这件事你别声张,尤其不能让去病哥哥知道,听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