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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上了车驾,刘嫣头脑还有些晕乎。依偎在他宽厚温暖怀抱里,她不解的问道:“去病哥哥,你这是要带我出宫么?怎么了?”
霍去病从怀中拿出一张娟帕,轻轻擦拭着她额头的血渍,心疼地说道:“不能呆在宫里,那里不安全。”到今日他才觉得李敢说得话确实有些道理。
这些日子在军营里,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难得跟李敢长谈了一番。两人说了许多事,倒是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意味,先前的隔阂一扫而空。最后,李敢警告似的跟他说,让他注意些宫里,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分的人想要做些什么。
当他追问的时候,李敢只说,当时他到新野接刘嫣的时候,宫里的人几乎不知道这件事情,除了椒房殿内的几位。可是奇怪的是,他们竟然在半途遭到追袭,险些丧命。临走前刘彻特意交待过万事保密,却还是防不胜防。
李敢的话确实提醒了他,尤其刚才注意到那个断口整齐的梯子,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身后凉飕飕的。
霍去病对外面的车夫吩咐了一句:“回我的府上。怕是连你那儿都不安全。”最后这句像是自言自语,却让刘嫣更加迷惑起来。
刘嫣依旧不明白,看到他面色凝重,有些不安地道:“去病哥哥,究竟怎么了?”
霍去病拍拍她的手背,掩去刚才的凝重,安慰她道:“你别担心,一切有我呢!”说着,看到她又想去触碰额头,知道她必定是伤口疼痛,遂轻轻帮她吹着伤口,以减轻她的痛苦。
深谙其中必定有隐情,她也不再追问,只是静静地依偎着他,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头上与腿间传来的剧痛。
感觉到她的疼痛,他轻轻地抚慰着她,满脸的疼惜与温柔,眼底却是心疼一片。
车驾缓缓驶到了冠军侯府门口,霍去病抱着她下了车驾,吩咐下人去请大夫,自己则抱着刘嫣朝他的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霍去病将刘嫣轻放在床榻上,温柔疼惜地望着她,有几分责备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要找东西让李延年帮你找啊,那么高你敢爬?爬上去了还不小心些,非得摔下来。”边说着他边接过侍女递来的药膏,轻柔地涂抹在她的额头上。
药膏抹在额头上有些微微的刺疼,刘嫣忍不住“嘶”地吸了口气,垂着头道:“我下次会注意。”
“还有下次!”他见药抹在她头上有些吃疼,轻轻地为她吹着伤口,“下次你不准爬那么高,知道么?”语气看似警告,却充满浓浓的关切。
刘嫣发出一阵窃笑,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知道了。”望着他温柔的表情,她不住微笑起来。
霍去病帮她处理完额头的伤口,又看到她额前之前留下的伤疤,蹙眉道:“这次怕是又要留一个了。上次留那个都没好,这次还得再多一个。”
狡黠一笑,刘嫣俏皮地对他道:“再留一个肯定更丑了,到时候你还会要我么?”
帮她裹好纱布,他在她没有伤口的额角轻敲一记,温柔道:“就算你变得再丑,我也不会不要你。就算你又老又丑了,我也只要你一个。”
他一说完刘嫣就激动地抱住他,贴在他胸前偷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抓着他的衣襟,她决定就要这么一辈子抓着他不放手。
“傻瓜。”宠溺的唤了一句,他扶起她的身子,轻声问道:“腿还疼么?”说着,他掀起她的罗裙,仔细地检查起来。
刘嫣擦破的腿间血流已经停止,霍去病拿起沾湿的绢帕擦去上面的血迹,细密的伤口暴露出来。他心里唏嘘一片,这么多的伤口,碰到了她不疼才怪。小心地把药膏涂在上面,又迎来了她刻意压制的低声呻吟。
“别怕,一会儿就好了。”他抬眼望了她一眼,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一边为她悉心上药,他一边轻轻吹着她的伤口,以此减轻她的痛楚。
刘嫣怔怔望着他的一举一动,思绪开始恍惚起来。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这般朝夕相对,他的温柔,他的呵护,她再也不敢奢望过。可是现在这一切又都回来,恍如隔世。
帮她涂完药,他抬起头来看到她出神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脸颊,“傻丫头,发什么愣呢?”
“没事。”她回过神来随口回了一句。
这时,于福领着大夫进来。走到床榻前,霍去病给大夫挪了位置,那大夫也为刘嫣认真诊起脉来。
诊断了片刻,大夫又检查了一番刘嫣的伤口。看到她腿间那么密集的伤口,忍不住唏嘘了一声。随即,他嘱咐道:“尊夫人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但是伤口太多,虽然现在天气凉了,也怕会发炎。平日一定要注意些,切不可碰到水。老夫开几副药,调理几日便可。”说完,他便着手给刘嫣开起药方来。
听到刚才大夫把她当成霍去病的夫人,刘嫣忍不住痴痴笑了起来。人家把她当成了他的夫人呢!
霍去病看着她傻笑,不禁问道:“傻丫头,你笑什么呢?”
本想说实话,又怕他嘲笑自己,她神秘一笑,“不告诉你。”说着,便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
捋了捋她额前有些散乱的头发,他扶着她躺下,满眼的柔和。“你躺下休息一会儿。我守着你。”说着,他拉过衾被盖在她身上。
“嗯!”轻轻迎了他一声,她安心地缓缓闭上了双眼,浓浓的睡意慢慢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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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军侯府的厨房内。子衿正在煎药,她小心地摇着扇子,不让炉子里的烟窜到自己面前。
过了半晌,药煎好后,她将要慢慢倒入一个大碗里,又抬起轻轻抿了一口,确定没事,才端起来欲离去。
在她即将离去的时候,云婧与另外几名侍女走进了厨房里。
那些侍女见她再煎药,跟她打招呼道:“子衿,又在给你主子煎药呢?”
子衿轻轻应了一声,抬眼看到云婧,她移过眼睛不看她。这个云婧,她十分不喜欢,不仅仅因为她伤害过自己的主子,没有缘由的,她就是不喜欢她,索性也不给她好脸色看。
云婧注意到她不友善的目光,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