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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了冠军侯府,她并没有继续朝二公主府去,而是挑选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打开那张娟帕,仔细读了起来。这些日子在霍去病府里,她学了些字,读写简单的书已经不是问题了。
绢帕上写着:
嫣儿卿卿,这些日子寻你不得,挂念非常。我需去军营数日,你切勿为我担心。回来我立刻去找你,切不可误会我。
落款是念你的去病哥哥。
看完这些字,云婧狠狠地将绢帕扔到了地上,抬脚使劲儿地踩了上去,仿佛那是她仇恨的东西一般,肆意蹂躏而决绝。
踩到她没了力气,她捡起那块绢帛,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绢帕。
火星子在遇到绢帕后,猛烈地燃烧起来。火星映在云婧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怪异的邪媚于不甘。
她将火势凶猛的绢帕扔回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张绢帕在自己面前一点点燃烧着,最后消失,化为灰烬。
火星俱灭的那一刻,她的脸角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妖媚而诡异。不再理会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她转身款款往冠军侯府回去。
一阵微风吹来,吹散了那团燃烧殆尽的绢帕。黑色的碎末飘荡在空中,渐渐融入满城的灰烬里,一点点变小,变成了几近透明的碎末。
微风过后,僻静的巷子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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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嫣迟疑地回到自己的府里,才一下车就让子衿把守门的下人叫进正厅里,仔细询问起这些天府里的一切。
守门的下人名叫王安,原本是虎贲军里的一名士兵,服完兵役后就被霍去病调到了刘嫣的府上,负责她的安全。这王安看上去有几分精灵劲儿,人也知道进退,不该问的不会多说半句。
刘嫣把他叫进去后,直截了当地问他:“这几日,骠骑将军可曾来过?”
王安低着头不敢看刘嫣,声音却是沉着有力:“回公主的话,将军前些日子每日都来询问公主的下落。但是……”他迟疑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但是什么?”刘嫣迫不及待地问他。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但他这几日都不曾来过。”
听完他的话,刘嫣顿时沉默了下来,眼睛里的光芒也黯淡了下来。过了半晌,她幽幽地吐了几个字:“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说完,她呆坐着一言不发。
不知这样呆坐了多久,子衿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看到主子又开始发呆,她无奈地摇摇头,踱步到她身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主子。”
刘嫣从自己飘忽的思绪中恍过神来,蹙眉问道:“怎么了?”
子衿径自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得意道:“我派人到冠军侯府上打听过了,他们说将军前几日接到陛下的命令,往军营里去了。”
刘嫣一下子来了精神,雀跃地问道:“真的么?”
没好气地白了自己主子一眼,子衿坚定地说道:“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嘛!”她这个主子,一遇到跟霍去病有关的事情,就患得患失郁郁寡欢的。
这下子刘嫣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漆黑的眼眸里立刻有了迷人的光彩。她就知道他不会不理自己的。
本该沉浸在喜悦里,可是她又想到了什么,“他们说去病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了么?”
子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我问了于管家,他说将军也没跟他说什么时候回来。”说完她耸耸肩。
仔细思索了片刻,刘嫣又沉默了下来。
思来想去,最后,她做出了一个让子衿跌破眼皮的决定:明日她要上军营找他去。说做就做,还未等子衿反应过来,她走出去找到王安仔细盘问起军营的位置来。
望着主子蹦蹦跳跳的背影,子衿这次真的是无奈的叹气了。她的主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疯狂了呢?
子衿劝了刘嫣一晚上,试图让她放弃这种疯狂的想法。她费尽唇舌,威逼利诱,说尽好话,可是刘嫣的倔脾气一上来,她说什么都是徒劳的。最后的结果是,她在刘嫣的床榻前絮絮叨叨说着,刘嫣躺在床上呼呼睡着了。
临睡前,刘嫣强睁着迷离的睡眼,甩给她一句:“子衿你还真是越来越啰嗦了。我发现你跟杨林越来越像了呢!”
子衿还未反应过来,刘嫣就躺下捂着被子睡着了。
帮她把衾被盖好,子衿望着刘嫣沉沉的睡颜,思绪开始飘忽起来。杨林!想到这个长得比女子还秀气,却又比婆娘还啰嗦的男子,她的嘴角勾勒起一丝温柔的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刘嫣起了个大早。子衿不同意归不同意,但还是耐心帮她穿戴梳洗完毕,跟着她上了往军营去的车驾。
车驾由王安来驾驶。一来他熟悉军营的路,不会让他们兜兜转转找半天。二来有他在至少还能保证刘嫣的安全。否则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霍去病非扒了他们几个的皮不可。
一路上刘嫣有一搭没一搭地子衿说着话,偶尔看看窗外的风景,心情舒畅。
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他,她的心里是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终于可以见到他了,害怕的是他还在生自己的气。
行了不久后便到了军营门口。几名士兵守在门口,严正以待,面色严肃。
刘嫣掀开帘子瞧了瞧外面的军营,对着王安问道:“能进去么?”
王安摇摇头,恭敬地回答她:“启禀公主,军营一般是不让女眷入内的。所以,我看我们是白跑一趟了。”其实这些话他昨日就想说,不过望着刘嫣兴奋的神情,滔滔不绝的问题,把他的话生生地问了回去。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得想个办法了。刘嫣郑重地思考起来,她可不愿意白跑一趟。今日她非要见到他不可。
秀眉拧紧,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