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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些匈奴人冥顽不灵,竟然咬破藏在牙缝间的毒药自杀了。
这下所有的线索算是全断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些匈奴人是休屠王的残部,想要杀了霍去病为休屠部报仇。
怔仲了片刻,刘彻命令春陀把张汤找来,看来这长安城和上林苑是需要好好整顿一番了,竟然能让这些微不足道的人物伤了他大汉朝的骠骑将军。
交待完所有事宜,刘彻便立刻赶往霍去病休息的宫殿,看看他的病情是否有进展。
才踏进霍去病的房间,他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了不住地叹息声。吴太医正在仔细地为霍去病诊脉,卫青张骞等人把床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彻疾步迈到霍去病的床前,其他人均纷纷朝他跪下,“见过陛下!”摆手示意他们免礼,他径自问吴太医道:“去病的毒怎样?可有解法?”
吴太医放下搭在霍去病手腕上的手指,看了一眼张骞,迟疑道:“臣诊不出骠骑将军所中何毒。刚才跟张骞商量了一下,得知此毒可能来自西域……”他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刘彻也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张骞,“张骞,你来说。”
张骞朝刘彻作揖一拜,“依草民之见,此毒确实来自西域。臣在路过大宛国的时候见过。这毒无色无味,中毒者先是昏迷不醒高烧不退,随后会浑身抽搐,最后气绝身亡。”
“那可有何解法?”刘彻顾不得礼数,急忙问道。
张骞也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道:“确有解法,不过……”
“不过什么?”刘彻目光收紧,凌厉地望着他问道。
想了想,张骞为难地开口:“不过,解此毒的药中原没有,得到西域的大宛国方可找到。”
听完他的话,刘彻立刻吩咐外面守候的春陀道:“还愣着做甚?快派人去找啊!”
张骞没办法,只得继续解释:“陛下,还有一个问题。此毒最多能潜伏十日,十日之后若是解不了,性命不保。而且从长安到大宛,来回何止十日。”他说得十分诚恳,透露出几分关怀与无奈。
这些话把一直沉默的卫青也吓得一身冷汗,不可思议地望着张骞,希望是自己听错了,或者张骞是在开玩笑。
张骞回望了卫青一眼,似在告诉他,自己已经尽力了,没有其他办法了。
“可恶!”刘彻怒骂一句。这些匈奴人真够可恶,竟然用这样的毒来害他最欣赏的臣子。此刻刘彻恨不得将那些匈奴人五马分尸,抛尸荒野。
沉默了半晌,刘彻厉声道:“吴太医,朕命你们竭尽全力营救冠军侯,否则你们提头来见。”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也得试一试。
吴太医被刘彻的话吓得直冒冷汗,他这不是在为难自己么?他也不敢反驳,只得畏缩道:“诺!臣尽力而为。”
卫青也心急如焚,顾不得刘彻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只希望能够救活霍去病。就算只有一线希望,他们也得试试。
刘彻思虑了一番,当即吩咐道:“启程回长安,你们把所有太医都给朕找到冠军侯府。朕就不信,那么多太医还救不了去病。”说完,他冷眼瞧了春陀一眼,示意他下去准备。
这样也好!吴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或许人多力量大,还能商量出治疗的对策。就算治不好,他也不用一个人上路。
卫青“砰砰”地跪了下来,满怀感激道:“陛下,您对去病的恩情,卫青先在此替他谢过了。”说着,他重重在地上扣了几个响头,满怀的感激之情。
刘彻扶起他,深深叹了口气,“朕也只能尽力而为。最后怎样,也只能看去病的造化了。”
将目光移向张骞,刘彻感怀道:“张骞,希望你也能帮帮忙。”眼神里的凌厉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期望。
虽然没有多大把握,张骞还是勉强点了点头。他知道霍去病在刘彻心中位置十分特殊。霍去病是刘彻一手栽培起来的,不仅是他的徒弟,更是亲如父子的知己。所以他也会尽力救治霍去病。
感伤完毕,车驾一一驶出了上林苑,朝长安城飞奔回去。
车驾才回到长安,就有人拼命跑到了刘嫣的公主府,通知她霍去病身中剧毒,危在旦夕。
听到这个消息后,刘嫣就发疯一样地跑出了自己的府邸,不顾子衿的追喊跑到了冠军侯府。
才进到霍去病的房间,她就被前面黑压压的人群挡住了视线。除了之前的人,连卫少儿也哭倒在霍去病的床榻前,口中念叨着什么。
刘嫣缓缓走了进去,伸手拨开挡住她去路的所有人。她的步子极为轻缓,带着略为的迟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漏过什么。
卫青最先注意到刘嫣的到来,他忍住自己的悲伤,低声对她道:“嫣儿,你来了。看看去病吧,他现在很需要你。”说着,他的眼睛氤氲一片。
在刘嫣到来之前,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均为霍去病诊治过了,对他所中的剧毒皆是束手无策。张骞提到的唯一能够救他的解药,也远在千里之外。太医商量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对策,而且张骞所说的症状,已经开始慢慢在霍去病身上验证开来。
从上林苑回来的途中,他就隐隐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无论用何种方法也无法让他清醒过来,或者退去高烧。
迷糊之中,他的口中一直喃喃地念叨着刘嫣的名字。
刘嫣不理会其他人讶异或是异样的眼光,踱步到他的床榻前蹲了下来,伸手紧紧握住了他烫如火烧的手掌,“去病哥哥,我来了。你不是答应过我,就去几天么?怎么你回来就又不理我了呢?”眼睛酸涩难耐,泪水徘徊在眼角打转。
霍去病的脸庞早已因为高烧而变得涨红,嘴唇干裂开来,身体也滚烫得像是躺在火炕上一般。他似乎感觉到了刘嫣的到来,唇间发出了几声低低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