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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不愿见我就算了。我离开这些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事小心,知道么?”
他其实很清楚刘彻带他去上林苑狩猎的目的。他这些日子总是唉声叹气,无精打采,惹得刘彻十分不高兴,问了他多次他也不说理由。他的心思刘彻再清楚不过了,索性就提议到上林苑狩猎吧,好歹让他也放松一下。
知道刘彻是好意,就算万般不乐意,他更不会断然拒绝。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在他听说了送她的布偶被刘媚烧了以后,隐隐就觉得事情好像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刘媚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既然刘媚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那么心思肯定不简单。这些日子他又那么频繁地来看她,刘媚必定听说了,要是对她做什么就不好了。
安静地思量了许久,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布偶,轻轻放在她紧闭的房门口,才依依不舍地离去。离去前,他特地挑了几名虎贲营里不错的士兵,将他们安排在公主府里,保护刘嫣的安全。
交待完所有事宜,再次徘徊在她的门口,布偶依旧孤零零地放在地面上,房门紧闭。
深深地凝望了一眼,他终究还是不舍地离开。
他的脚步渐渐消失在听觉里,刘嫣终于轻轻打开了房门,怔怔地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低头的瞬间,如出一辙的布偶豁然映入眼帘。
捡起那个于先前一模一样的布偶,她小心地将它放入怀中。虽然还是一样的精致,新旧也同他当年送她时候的差不多,却早已物是人非。
失去的东西,真的还能再次要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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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带着一大帮人又往上林苑去了,跟随的人除了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还有先前的博望侯张骞。张骞虽然早已被贬为庶民,但是不得不说,刘彻对他还是顾念昔日恩情的。
自从韩嫣死后,刘彻儿时的伴读就只剩下张骞一人了。他还是会怀念小时候一起读书的时光,因此这次狩猎也把张骞带了去。
除此之外,他还特地带了些匈奴投降的士兵,一来主要想仔细见识一下匈奴与汉人狩猎的不同,二来主要是因为他最近注意到了投降的匈奴人中,有休屠王的王子日磾。他见这个年轻人身手不凡,想要好好地见识一番。
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到了上林苑后,他没有再安营扎寨,而是选择到了宜春苑住了下来。
刘彻大概是觉得年纪不再了,年少时候的那股子冲劲儿也少了,混沌得觉得自己也没有先前的力气了。以天为盖地为庐这样的生活,他是折腾不起了。
白天他还能带着卫青霍去病外出打猎,到了晚上回来就累得不行。长年的宫闱生活,把他的精力消磨了不少。霍去病毕竟是年轻气盛,卫青就算跟他差不多大,但长年的军旅生活,让他看上去精神还是比刘彻好许多。
刘彻这次出来的本意,也不是为他自己。他看出刘嫣现在肯定跟霍去病有不愉快,于是就把霍去病带出来,让他们彼此之间降降火,否则为了一些小事杠上了就不好了。
他打从心底希望霍去病跟刘嫣在一起,这样他不仅做到了牢牢将霍去病抓在手里,更了却了刘嫣的心愿。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心底那点小秘密他还能看不出来!
这样很好!刘彻坐在上林苑茂密树林间的一块空地上,默默地打着自己的算盘。刘妍已经嫁出去了,接下来就是刘嫣了。不过看现在这样子,他这个做父皇的还是需要帮帮忙才行。
想起自己的这个女儿,刘彻还是会有些难过。刘嫣跟他一直不亲热,看他的时候总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样子。但是对霍去病却是与众不同,她漆黑的眼眸在那个时候才会充满亮光,灿若星辰。
默默一笑,他竟然吃起霍去病这小子的醋来。
也罢!只要他们好好的,他也就心满意足了。望着霍去病飞驰在林间矫健的身影,刘彻嘴角的笑意更甚。
霍去病并不知道刘彻此刻在打着自己的主意,倒觉得在上林苑打猎确实是一件惬意的事情。手握长弓飞驰的时候,他感觉到长期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一只麋鹿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从后背拿出一支锋利的箭,搭在弓上对准麋鹿举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麋鹿,全身的力量酝酿在手掌与手臂之间。
“噌”的一声,箭飞快地从弓上飞射出去,精确无误地冲着麋鹿穿梭而去。
麋鹿还未反应过来,飞驰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进它的身体里,它也随之倒下,躺在草间做着最后的抵死挣扎。
随行的侍从见他箭法如此精准,不禁赞叹了一句:“将军果然好箭法!”随后都纷纷赶到了麋鹿旁边。
望着眼前自己的杰作得意一笑,他拉紧缰绳骑着马往倒下的麋鹿身边而去。
到麋鹿旁边,他从容地跳下马背,嘴角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脸上写满踌躇之志。
最前面的随从仔细检查了麋鹿一番,发现没有任何异样后,抱拳对他禀报道:“将军,这只麋鹿看上去不错,年纪不大,肉应该十分鲜嫩可口。”
“好!”霍去病嘴角的笑意更浓,声音清亮:“吩咐几个人先送回去,让庖厨好好准备几道菜。其余的人继续跟着本将军。”说着,他又骑上马背,一丝不苟地穿梭在树林间。
在林中搜寻了好些功夫,眼前穿梭而过的除了野兔,就是些个头矮小的山鸡,没有再出现先前那般矫健的麋鹿。
随意射杀了几只山鸡,他不禁兴趣大减,周围变得安静起来。
安静地徘徊在树林间,他的思绪又开始飘荡起来。嫣儿!你现在还好么?他突然开始默默地想念着她,脑海里浮现出她的笑颜,漆黑的眼眸灿若星辰。
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他无奈地摇摇头,连狩猎的时候都能想到她,真不知道是上辈子欠她的,还是她给自己下了蛊毒!不经意间,他放松了对周围的警惕,头微微有些下垂着发起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