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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放开她,缓缓站了起来,彼此背对着。“当你被别的孩子说是没人要的孩子,当你因为惧怕而躲藏在我身后,当你想念你娘亲泪流满面的时候,我曾想把整个世界都撕碎,然后带你远走高飞。可是我没有那个能力。那时候你跟我在一起,除了每日担惊受怕到处逃窜再无其他。我甚至连给你安定生活的能力都没有。嫣儿,我不能也不允许你生活在那样的日子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改变,变得足够强大,变得有保护你的能力。”他走到她跟前,直直望着她意味深长地道:“你明白么?”
顿了顿,他扶住她的肩膀,信誓旦旦地道:“我现在有那个能力,我能够保护你了。不要再把我推开了好么?”最后几个字,带了浓浓的期待,希望她给予自己肯定的答案。
他的话回荡在自己的脑海里,激荡着她脆弱的内心。但是迷惘的情绪很快被压制下去。
刘嫣抬起头,一眼不眨地望着他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我想起我娘临死前跟我说的话。她说,要我千万不要像她一样。”说完,她移开目光不再看他,眼中烟雾弥漫。
怔怔地放开她的肩膀,他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再无任何言语。
四周寂静得只剩微风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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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的途中,他们彼此之间再无任何言语,气氛沉默得可怕。回到公主府后,霍去病跟着刘嫣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还未走多久,在府中焦急等了许久的李敢匆匆迎了上来,略带责备地对她道:“丫头你上哪儿去了?我等了你一上午了。”
刘嫣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把头压得低低的,一语不发,目光低垂着瞟了几眼身后的霍去病。
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李敢抬眼看到了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霍去病。他的目光骤然缩进,戒备的同时主动地握住了刘嫣的双手,温柔道:“下次别乱跑了成么?我很担心你。”
刘嫣抽出自己被他握住的双手,怔怔道:“我累了。”
察觉到她刻意的拒绝,李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安慰道:“你先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说着,他不理会霍去病愤怒的目光,扶着刘嫣要把她送进屋里休息。
“李敢你站住!”还未走出几步,霍去病大声叫住了他:“你怎么能这般乘人之危?”
李敢停下了迈出的步伐,回头半眯着眼望向他,冷冷道:“我们俩,到底是谁乘人之危?”他也不躲开霍去病怒火灼烧的目光,坚定地迎了上去。
霍去病站在原地,眼神如同要喷出火一般,愤愤地盯着他。李敢也不回避,冷冷地回应着他。
僵持的半晌,霍去病愤然道:“你还敢说你没有?你乘人之危,卑鄙无耻,有种你就跟我明着较量一番。你要赢了,我就主动退出。如果你输了,请你立刻消失。”他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剑毙了眼前的男子。
冷哼一声,李敢嘲讽道:“要说卑鄙,我能跟你比么?你自己想想,从嫣儿回来到现在,除了痛苦,你还给她带来过什么?”他说得字字在理,目光挑衅地望着寻衅自己的霍去病。
被李敢说到了痛处,霍去病一时间语塞了。由于不肯服输,随即他回道:“就算这样,那也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眼神变得冰冷起来,寒芒毕露。
“你们之间的事情是与我无关。但是只要你让嫣儿伤心,就跟我有关。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你!”他狠狠地回了过去,眼中充满不屑。
“够了!”霍去病还想反驳,却被刘嫣生生止住了。轻叹了口气,刘嫣放开李敢扶住她的手臂,“你们之间要较量就出去较量,跟我没关系。我不是你们的战利品!”说完,她独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霍去病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臂,辩驳道:“嫣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撇开他抓住自己的手掌,刘嫣头也不回漠然地说道:“你们都走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说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呆立在了冷漠的门口片刻,霍去病伸手想要敲开她的房门,最后还是放弃了。
李敢冷笑一声,深深望了一眼刘嫣关上得房门,遂不舍地转身离去。
见到对手离开,霍去病也不好再留下去,只得讪讪地离开了。
直到他们的脚步都消失在门外,刘嫣才释然地松了口气,跌坐在僵硬的地面上,眼泪再次掉了下来。这一刻,她真的迷茫了,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只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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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李敢跟霍去病都会来她府里看她,不知是商量好还是故意的,他们总能错开彼此。这个后脚才离开,那个前脚就踏进来了。
她却谁也不见,只吩咐了子衿借口说她不舒服,帮她把他们打发走。虽然很不乐意,他们都还是会在她的门口跟她说几句话。她也不回答,由着他们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这一日破天荒的,霍去病没有跟她说太多,静静地在她的门口站了片刻。
门外他的呼吸声清晰无误地传入她的耳朵里,让她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半晌,他深深叹了口气,喃喃道:“嫣儿,你不愿见我,我不勉强你。只是,”他停顿了一会儿,无奈道:“只是,怕是有几日我不能来找你了。陛下要我跟他去上林苑狩猎,大概离开很久呢!你出来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最后的几个字带着浓浓的哀求。
刘嫣依旧没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