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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似乎要被这种可怕的感觉折磨疯了。狠狠将手中的竹简扔到一边,他赌气地将云婧刚端上来的点心往地上砸去。
云婧同他一起回了冠军侯府,成了他府上的一名婢女。虽然身份卑微低下,不过却是乐坏了他的管家于福。霍去病年纪也不算小了,早该娶亲了,这么些年来他孑然一身。这次他第一次带个姑娘回来,怕是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传出来了。
云婧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连忙弯下身子收拾起地上的狼藉。最近霍去病是越来越烦躁了,也很爱发脾气,惹得其他下人都不敢靠近他,她却自告奋勇地提出前来服侍他。
霍去病看到在地上收拾的云婧,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诺!”云婧也不敢多留,匆匆收拾起地上的东西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在她慌忙跑出去的途中,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一位妇人,尖利的声音猝然响起:“哪个奴才这么不长眼睛?”妇人生气地望着云婧,手还揉着自己吃疼的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云婧连忙道歉道,低着头不敢抬眼。
妇人还未来得及发作,屋内就传来了一阵愤怒的声音:“谁在外面大吵大闹的?都给我滚远点儿。”一听就知道是霍去病的声音,妇人也不顾撞自己的人,怒气冲冲地跑进去,“你这臭小子,你娘也敢骂,看我不收拾你。”
来人正是霍去病的母亲卫子夫的二姐——卫少儿。她冲到儿子面前,伸手拍打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儿子的头颅,口中还念念有词:“看你还认不认得你娘,你这个不肖子。”
知道自己母亲不好惹,霍去病连忙躲开她,“娘你别闹了成么?”语气中满是无奈。
“我闹?我闹什么了?”卫少儿不依不饶,追着霍去病满屋子跑。“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却这般责怪我。看我不教训你!”
于是,屋内出现了一幅母子俩你追我赶,上蹿下跳的画面,如同两只抢食的猴子。
最后,卫少儿体力不支,猛地坐倒在地上,口中还断断续续地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我来看你,你却这般对我,气死我了。当年我为什么要将你生下来……”
在她嚎啕大叫的时候,霍去病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听她的抱怨。他早已习惯了母亲这般无礼的抱怨,索性不加理会。
卫少儿哀号了半天,见儿子不理自己,顿时没了兴趣。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窜到霍去病面前,“儿子,听说你又打胜战了,不错嘛!儿子你太厉害了,娘我爱死你了。”语气中掩不住的高兴。
嘴角一扬,霍去病得意道:“那是!你儿子得你真传,自然跟你一般厉害。”
听出他话语中的嘲讽,卫少儿也不反驳,依旧笑眯眯地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霍去病被她这样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遂不解地问道:“娘,你怎么了?”
“儿子长大了,也变得更加英俊了。”卫少儿无不感慨地叹息着,随即她话锋一转,“不过还有个美中不足的地方。”说着,她狡黠地盯着霍去病。
狐疑地打了个寒颤,霍去病从母亲的目光中读出了某种危险的讯息,连忙问道:“娘你想干什么?”
卫少儿脸上仍旧挂满坏意,“我没想干什么,只想你赶紧找个女人生孩子,让我抱孙子。”
白了母亲一眼,霍去病没好气地说:“娘我劝你趁早放弃这样的想法。因为,我不会听你的。”他说得字字有力,不容置疑。
卫少儿也不妥协,挺起胸膛道:“你不找没关系,我帮你找。我就不信送到你床上你还不要。”
蔑视地冷哼了一声,霍去病索性不再理会自己的母亲。她有这个念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让她闹腾去吧。
突然,卫少儿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儿子,听说你这次带了个姑娘回来。这是好事,你赶紧行动啊!这么多年都没动静,我还以为你不行呢!”
霍去病被她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对她更加无奈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蓦地想到什么,立刻警告道:“娘,你可别有任何歪念头,否则,后果自负。”
卫少儿本还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却被他这袭犀利的警告弄得浑身冒冷汗。可她偏偏不信这个邪,一抹做坏事得逞的笑容爬上她已经满是皱纹的脸颊。
想着不如立即行动,她不再理会自己冷冰冰的儿子,飞一样地跑了出去。
找到刚才撞她的云婧,她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姑娘确实生得眉清目秀,配得上她儿子。清了清嗓子,她以主母的姿态问道:“你叫云婧是吧?”
云婧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样子谦卑。
卫少儿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你喜欢我儿子么?”
被她一问云婧不禁脸红起来,踟蹰着不知道怎样回答。她确实喜欢霍去病,这位救了她命的将军。可是这些日子她也看得真切,他似乎看不上任何女人。府里的下人都说他心里一直记挂着一名叫刘嫣的女子。
她不知道刘嫣是谁,却羡慕得不行。这女子多大的魅力啊,不在冠军侯身边还让他念念不忘。说实话,她还真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冠军侯,也就在心里想想罢了。
卫少儿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事。她拍拍云婧的肩膀,“你只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其他的不用顾虑。”
云婧终于如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卫少儿觉得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大半。她拉起云婧的手,亲切地跟她说道:“只要你喜欢就好。你听我的话,我一定让你成为冠军侯的人。”
云婧迟疑地望着她,一脸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