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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她的话,他并未安静下来,而是将她搂得更紧,如同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一样。“为什么会这样?当年她不管我,为何现在还要来管我?”他的话语极为凌乱,让她有些不明白起来。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畔,他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她的脖颈里,如同一个受伤的孩子。“娘,为何你那么多年都不管我?”他说得极为辛酸,活脱脱就是一个思念母亲的孩子。
阵阵温暖的液体传入她的感觉里,她不忍地轻轻拍着他的背。她一直都不知道,他看似隐忍沉默的外表下,竟然会如此脆弱。
“就算别人不要你,我也不会不要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永远!”美好的誓言从她红润的唇间蹦出,字字有力,掷地有声。
他依旧搂着她,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和温暖。
清幽的歌声在耳畔响起: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空灵的歌声伴着优美的唱词,瞬间让他不安的心变得松弛下来,温热的情愫萦绕在心头。
刘妍的歌喉得到她母亲卫子夫的真传,一曲清歌唱断人肠,婉转如莺啼,动听如潺潺的流水,缠绵悱恻。
他感到身子越发疲惫,连眼皮也压得睁不开眼,阵阵睡意向他袭来。
安静地窝在她温暖的怀抱中,曹襄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刘妍紧紧抱住他,连动也不敢,生怕惊醒了沉睡的他,连手臂传来的麻木都被她强行忍住。
渐渐地,她也感到睡意袭来,于是闭上了双眼。
夜沉如水,屋外虫鸣唏嘘,屋内相拥入眠,沉寂纯粹。
第二日清早,曹襄便从沉睡从涣然醒来。他勉力坐起身子,揉着涨疼的额头,思索着自己究竟怎么了。
低头一眼就看到了睡在他身侧的刘妍,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她,马上开始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他记得自己似乎心情不太顺畅,于是出去走走。在门口他遇到了刘妍,然后俩人就一道出去了。
之后,他喝得酩酊大醉,她就把他扶回了平阳公主府。他还记得自己在迷糊间,曾经紧紧抱住过一个人,难道就是眼前熟睡的刘妍?
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没发生什么吧?曹襄不安地看看自己,又看看刘妍,还好他们的衣服还穿在身上,出去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只是,他似乎被她抱着睡了一夜。
该死!低声骂了一句,他真不该喝酒,喝酒确实会误事。
迷蒙中感觉到怀中空无一物,温度骤减,刘妍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不住地瞟着陌生的四周,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不过很快,她就记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连忙回过头搜寻曹襄。谁知她一转头就与曹襄凑过来的头颅撞了个满怀。“咚”的一声后,俩人便揉着自己的额头快速跳下了那张睡了一夜的大床。
曹襄揉着有些吃疼的额头,没好气地问道:“昨晚是你一夜照顾我的?”问完他就后悔了,这样的问题要个姑娘怎么回答啊!想着他的脸就“唰”地一下子全红了。
刘妍倒也不避讳,径自点了点头承认。承认完她也后悔了,脸也变得红彤彤的。
在俩人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缓解气氛之际,刘妍的贴身侍女朱儿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公主,不好了,皇后娘娘派人抓你回去了。”
刘妍抓住自己的侍女,仔细问道:“你说什么?给我好好说清楚了。”
朱儿拼命喘了几口气后,急忙说道:“您昨晚一夜没回宫,皇后娘娘派人来找你了。现在她知道你在这儿,于是派德福来抓您回去呢!”说完,她总算松了口气。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真是糊涂了。昨晚该找个人回去跟母后说的。刘妍无奈地皱着眉,脑袋瓜子飞快地想着怎么应付。要是她现在就回去,父皇不在椒房殿,她非被母亲打死不可。
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她立刻凑到朱儿耳边低声道:“你快去给我找个风筝来。”
朱儿满是疑惑地望着自己的主子,担忧之色更甚。她主子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啊?
刘妍将她推出了房间,“让你去你就去。快些回来。”话才说完,平阳就带着皇后宫中的德福公公来了。
脚才踏进房门,平阳就看到了房间里只有刘妍跟曹襄俩人,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不过面上她还是得严肃些,遂沉重道:“妍儿,皇后派人来找你了。”
刘妍立刻换上了一贯的笑容,对平阳甜甜说道:“有劳姑母费心了。”说着,她将目光移向德福,“你看到我了吧!看完了就快些回去回复母后。”
这德福大约四十来岁,看上去一副老练的样子。他也不抬头看刘妍,低着头恭敬说道:“回长公主,皇后娘娘说了,让您跟奴才回去。”
“我不回去。”刘妍连忙推辞,“我还有事,晚些再回去。你先走吧。”
“这……”德福故意将声音拖得老长,眼睛时不时瞟她几眼。
刘妍可不耐烦了,立刻摆出了公主的架子:“让你走你还不快走,小心我回去收拾你。你回去告诉母后,我今日约了平阳侯到郊外放风筝,晚些一定回去。”说完,她泰然自若地转向曹襄,拼命朝他挤眼睛。
曹襄还来不及回答,平阳听了刘妍的话后算是彻底乐开了花。她附和道:“你就先回去吧。皇后那儿我改天去跟她说,长公主在我这儿该放心罢。”
这下子德福算是没得话说了,平阳公主都开口了,他一个奴才还能说什么。朝众位主子一拜,他低头退了出去。
看着德福离开,刘妍总算是松了口气了。她刚想溜出去,可却被平阳抓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