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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之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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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广也忍不住指责这个骄纵的少年将军了一句:“跟将士们同甘共苦才是好将军啊!”

    被自己的舅舅一教训,霍去病顿时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闷闷地呆着。

    刘彻看出他委屈的模样,连忙打圆场:“好,朕答应你,送几名庖厨给你。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吧!”他手拍着霍去病的肩膀,仿佛如宠爱自己的孩子一般。

    “谢陛下!”霍去病总算露出了释怀的笑容,眼睛却依旧不敢看自己的舅舅。

    卫青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嫌自己外甥多事,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众人又恢复了先前的活跃,继续谈笑风生。

    燃烧的火光照耀着每一个人的心,各思其想。偶尔传来阵阵略带寒意的微风。

    ——————

    初夏的天空还是一片洁净,没有一丝云彩。尤其在夜晚,长长的银河横跨在天际,两边的牛郎织女星野愈发明亮。

    与之一比,其他星辰确实黯淡了不少。

    刘嫣站在未央宫高高的城墙上,眼睛遥望着深蓝的天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她的怀中还抱着那个布偶,呵护在自己手里,小心翼翼。她面前的城墙上,摆放着两个新鲜的雪梨,在黑夜中白皙透亮。

    不知道是何原因,她今晚就鬼使神差般地来到了当日李敢带她来的城墙上头。其实这里对她而言,是未央宫中唯一的一片净土。

    安静漆黑的夜空,灯火通明的千家万户,让她感受到了难得的平静,这些日子的阴霾也随之消散。

    蓦地,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簌簌的声音,轻巧而灵活。

    她本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却被一双厚实的大手拉住了衣袖。

    “丫头,你怎么在这里?”语气中透露着隐隐的喜悦,李敢满是兴奋地望着她。

    刘嫣眨了眨眼睛,确定是他后松了口气,“我到处走走,没想到还真能遇见你。”说着,她不再躲避,而是走回到城墙边上。

    李敢也与她一起站在城墙边上,心里的喜悦之情难以掩饰。他喜滋滋地问道:“你是专程来找我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满心期待着她的回答。

    刘嫣冲她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还记挂着我呢!真好。”发自肺腑的愉悦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刘嫣拿起放在墙头的梨,递给他一个,“给你吃这个。”

    接过她手中的梨,他吃吃地笑了,笑容一如既往地憨厚明朗,唇间露出他洁白的牙齿。

    她将手中的布偶收好,也拿起另外一个梨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边吃还边望着漫天的繁星,漆黑的眼眸亮汪汪的。

    李敢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满足而美好。

    沉默了片刻,他幽幽地问她:“丫头,你很喜欢吃梨么?”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满怀憧憬地答道:“梨里面有娘的味道。我娘也很喜欢吃梨。”是的,她又开始想自己的娘亲了。

    他算是被她彻底弄懵了,她娘不是卫皇后么?她怎么会大晚上不睡觉跑来这里想自己的娘亲?到嘴边的疑问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生生被咽了回去。

    说到娘的时候,刘嫣的眼睛瞬间变得深不见底,如若幽潭。

    他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也不知如何安慰她,于是上前握住她的手掌。

    手心传来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她轻轻将自己的手掌抽离了出来。“他们都说,我娘的眼睛,就像是黑夜里灿烂的星星。”说完,她羡慕地望着天空,一副向往的神态。

    她的拒绝确实让他感到沮丧,心中一片落寞。只是很快,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开朗,“丫头,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她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安静地听着他说起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死了妻子,于是,他又娶了另外一个妻子。先前的妻子跟他生了一个女儿,后来的妻子也跟他生了两个女儿。但是,这个继母并不喜欢先前妻子生的女儿,于是百般虐待她,不给她饭吃,也不给她漂亮得衣服穿,还让她干很重的活。这个女孩虽然受尽折磨,可她依旧乐观地活着,从来不会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有一天,她照例到河边洗很多的衣服。到了河边后,她看到河边躺着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她很善良,就救了那个人。”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下,双眼凝望着她。

    她不喜欢被打断的故事,连忙追问道:“后来呢?”

    他轻轻一笑,“后来,她才知道救的那个人是一个落难的皇子。皇子受到宫中继母的排挤,被逐出了皇宫。他在自己的努力下重新夺回了属于自己的政权,后来,他找到了那个救他命的女子,并且娶了她为自己的妻子。女孩终是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话音一落,两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半晌,李敢才缓缓开口道:“丫头,也许故事中的人只是莫须有的几个人,但是我想要你明白,你一定会快乐的。”说着,他拉住她的手臂,让她面对着自己。他宽厚略为粗糙的手指细细抚摸着她的脸颊,“我希望你快乐,就像在新野时候一样。”

    刘嫣没有拒绝他的动作,却低低捶下了头,看不清楚表情。她还有幸福么?就算有,那么她的幸福究竟在何处?

    他放下自己的手臂,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企图用自己的温度让她忘却所有的烦恼。

    直到握在他温暖的怀抱了,她才反应过来,于是连忙从他怀着跳了出来,喃喃说了一句:“我该回去了。”说着她便匆匆欲离去。

    他在她离去前快速握住她的手掌,低声道:“别走!你再陪我一会儿好么?”深吸了几口气,他继续道:“我过几天要跟我爹出征了。”

    听完他的话,她终是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怔怔站在他身侧,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