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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作乐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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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敢注意到她的变化,眼神里闪过几分失落。随即,他甩去自己的失落,对她咧嘴笑道:“丫头,你该多出来走走。从新野回来后,我看你总是愁眉苦脸的。”他隐约感觉到刘嫣并不喜欢宫里,但也说不出为什么,只能劝劝她罢了。

    霍去病的身边围着刘媚,一直呱呱不停地跟他说着话,完全听不到这边的谈话。

    顺着刚才刘嫣的目光望过去,刘妍明白她是在念着霍去病,对霍去病的不满更加浓烈起来。她走到刘嫣身边,拉住她劝慰道:“二妹,我们玩我们的,不理他。其实,我觉得这位李敢挺好的,你就别想霍去病那个冷面煞星了。”

    收起自己隐隐的难过,刘嫣抬眼对长姊莞尔,“嗯!”

    “这样才像话嘛!”刘妍拉着自己的二妹边走边说道:“那我们来比赛吧,那样比较有意思……”

    听说有比赛,刘媚连忙接话:“长姊,你们要比赛什么,我们也加入。你觉得怎么样,霍表哥?”她笑眯眯地盯着霍去病,希望征得他的同意。

    霍去病不想理会她,却又被她紧紧拽住。看到眼前与刘嫣站在一起的李敢,几丝不快袭上他的心头。索性,他同意了刘媚的要求。

    刘嫣见他依旧与刘媚站在一起,轻咬着嘴唇不说话。

    李敢看出她的失落,拉住她的手,坚定地道:“没事,我会陪着你。”刘嫣抬起头对他笑笑,轻轻应了一声。

    既然所有人都同意,刘妍兴冲冲地跑到白雪堆积的地方,拿起一团白雪裹紧,使劲儿朝刘嫣砸过去:“二妹,来砸我呀!”

    那团雪球丝毫不差地砸在刘嫣头上。她感觉到吃疼,揉着自己的额头,假装恶狠狠地对刘妍道:“长姊,我要报仇。”说着,她也学着长姊的样子,拿起雪团起朝刘妍砸过去。

    刘妍巧妙地躲过了刘嫣的攻击。她拉着曹襄的衣袖,“曹襄,你快帮帮我。”

    曹襄温柔地微笑着,与刘妍一起疯闹起来。

    李敢见刘嫣抵不过俩人,遂帮着她一起,跟刘妍他们对峙起来。

    一旁的刘媚早已看得心痒痒的,不由分说地拽着霍去病,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一群年轻人很快便和那些孩子闹在一起。白花花的雪球在空中追来逐去,伴随着或是清脆或是爽朗的笑声,点亮了白茫茫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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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渐渐开始融化,长安城一场接一场的雪就这样慢慢消逝了,新的一年又来临了。

    刘嫣独自呆坐在椒房殿自己的偏殿内,双眼遥望着远方出神。她的案几正对着进来的门,冬日明媚的阳光洒了进来,却带不来一丝暖意。案几上放着她的琴,这琴是回来后卫子夫给她找来的,虽然不是崭新,但对她来说用来解闷足矣。

    修长的手指偶尔拨弄几下琴弦,发出铮铮而无节凑的音节。

    她那双漆黑的眼睛此刻暗淡无光,如若失去了所有光芒的星辰。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莫名的烦乱,压得她十分难受。

    深深地吸了口气,双手按在古琴略带香味儿的琴弦上,她又开始乱七八糟地弹着凌乱的曲子。

    门口豁然出现了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嘴角上扬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感觉到案几上投下来的暗淡,她猛然抬起头,迅速站起来跑到来人跟前,“去病哥哥。”她心中的烦躁随着他的到来也蓦然消散。

    难掩心底无尽的兴奋,她开口问道:“去病哥哥,今日你怎么有空来呢?”

    霍去病拍拍她的头,拉着她走进屋子里的案几前坐下,“刚刚与陛下说完事情,于是顺道就过来看看你。”

    “只是顺道么?”她狐疑地望着他,又朝外面瞧了瞧,一脸狡黠地问道:“今日媚儿没缠着你?”回来这段日子她也看得真切,刘媚确实很喜欢缠着他,而且是想尽一切办法地死缠烂打。

    一说到刘媚,霍去病顿是又蔫了,没好气地道:“谢天谢地,今日没遇到她。否则,”他做了个杀头的姿势,显露出自己无比的厌烦与无奈。

    刘嫣歪着头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对她道:“其实,媚儿也不错。”嘴上这么说,她的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霍去病猛地一拍她的头,恶狠狠地道:“你就别添乱了。”

    刘嫣眨着那双恢复了亮光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沉吟了片刻,他有些难为地开口了:“嫣儿,过一段时间我又得出战匈奴了。这段时间可能大多得呆在军营里了。”好不容易重逢,他们都还没有好好地相处,却又要别离。

    “嗯!”她乖巧地回答他,“去病哥哥,你自己小心些。”她心里也是万般不乐意,除了偷偷跑出去的那晚,回来后他们真的不曾好好待在一起过了。要不就是他忙于军事,要不就是刘媚缠得他脱不开身。

    隐隐地感觉到,他们似乎再也回不到小时候那些相依相伴单纯的时光了。

    愁云爬上了俩人的心头,带来了长久的沉默与叹息。

    过了很久,刘嫣觉得这样漠然的气氛搅得她阵阵难受,遂找话题来打破俩人之间的僵局。“去病哥哥,我听说,匈奴草原很美,是么?”

    一提到匈奴草原,他立刻来了兴趣,侃侃而谈起来:“确实很美。尤其到了水草丰茂的夏季,一望无际的原野上长满了青青的草。骑马驰骋在草原上,仿佛就像是坠入了无边的旷野中,没有丝毫的束缚与顾虑,自由得就像在天空中翱翔的雄鹰。”

    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自由而向往的神色:“记得那次我带着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八百精骑,起着马飞快地奔驰在广袤的草原上,只觉得自己就像要飞起来一样。紧接着,眼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匈奴营帐……”

    在他陷入自己无限的回忆中之时,刘嫣也被他带入里另一个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