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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作乐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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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问你话!”还未等他说完,卫子夫就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嫣,语气如跌入冰点:“嫣儿,母后问你话呢!昨晚去哪儿了?”

    刘嫣没有看她一眼,眼睛飘忽不定,自如地回答她:“我去看我娘了。”

    听了她的回答,卫子夫的目光骤然缩紧,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霍去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感受到她俩之间紧张的气氛,心里不免着急起来,遂又说道:“姨母,您就别怪嫣儿了,是我带她出去的。”

    “哦?”卫子夫语调一变,“去病,你大了,姨母管不了也管不下来你了。但是,”她话锋一转,“我这椒房殿有椒房殿的规矩,还容不得你们这般放肆。嫣儿,你身为公主私自出宫,彻夜不归,本宫就罚你一个月不准踏出椒房殿半步。你可服?”

    “我不服。我去看我娘有什么错?”刘嫣说得义正言辞,句句在理。

    “放肆!”本来已经给她台阶下了,她偏还要顶撞自己。卫子夫被她这么一回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意再次升了起来,“你给我跪下。”

    她话音刚落,刘嫣就径直跪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

    刘嫣这次可把她气得不轻,她身为大汉的皇后,难道连一个公主都管教不下来么?卫子夫于是提高音量,怒火十足地道:“你给我好生跪着,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等你想明白了再起来。”说完,她转身就要进正殿。

    “姨母,”霍去病充满焦急的声音从她身后猝然想起,“您要罚就罚我吧,是我带嫣儿出去的。她身子弱,禁不起长时间的责罚。”昨晚刘嫣的心绞痛才犯了一次,可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刺激了。

    谁知刘嫣竟然不领他的情,大声对着卫子夫的背影道:“我不用你管!跪着就跪着。”

    她才说完,一早闻声的刘妍跟刘媚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看到地上跪着的霍去病跟刘嫣,又隐约听到了些他们刚才说的话,刘媚一下子急了。她冲到霍去病与刘嫣面前,质问道:“你们昨晚去哪儿了?还有,你怎么跟霍表哥一起的?你给我说清楚。”边说着,她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刘嫣的衣服。

    霍去病一把抓住她伸过来的手,生怕她伤害刘嫣。他将刘媚使劲儿推开,低声冰冷地道:“你少来这儿添乱,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你!”刘媚被他用力一推,险些坐倒在地上。待她站稳后,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霍去病。霍去病对她虽然总是冷冰冰的,却也从来不曾对她发过火,怎么刘嫣一回来就全变了?

    看到他护着刘嫣的样子,刘媚气不打一处来,突然跳起来扑倒刘嫣面前,大声骂道:“你这个狐狸精,你怎么勾引霍表哥的?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她的手冲着刘嫣的脸颊而去,长长的指甲对准了她洁净的肌肤而去。

    还没碰到刘嫣的脸,刘媚又被霍去病抓住了手掌。他愤怒地望着这个乱发脾气的表妹,厉声叱喝道:“你还嫌不够乱么?”

    刘媚这次彻底被他寒如冰霜的语气吓得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站在原地满眼哀怨地望着他。

    霍去病不理会呆住的刘媚,径自跪了下来,“姨母,如果您要罚,就连着我一起罚吧!”字字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卫子夫转过身来,身体因为气氛而开始颤抖起来,眼睛狠狠地盯着地面上跪着的俩人。

    刘妍见母亲确实愤怒异常,连忙上去扶住她颤抖的身体,好言安慰道:“母后您别生气。”她又对着跪着的俩人厉声道:“你们俩还不快给母后道歉,惹下这么大的祸,你们竟然还敢顶撞母后。”她的语气看似凌厉,实际上是在提醒刘嫣别再那么倔强,软下来把事情解决才是最重要的。

    刘嫣也不理会她的好意,抬起头静静地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霍去病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凑到她耳边小声劝她:“嫣儿,别闹脾气了,跟姨母认个错吧。”

    刘嫣没有回答他,眼睛直视着前方,嘴唇紧紧抿住。

    罢了!霍去病也拿她没有办法,她倔强的脾气一上来,谁也拉不住。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索性就与她一起受罚吧。

    长姊都出来说话了,刘嫣还是不受教,还要拉着霍去病陪她一起挨罚。刘媚越想越气,满脸愤恨地望着刘嫣,恶言道:“二姐,你别给你脸不要脸!你自己受罚就算了,别拉着人跟你陪葬……”

    “三妹!”刘妍扶着母亲,大声喝住了刘媚,“你少在那儿添乱。过来。”

    刘媚确实很怕自己的长姊,听到她的厉喝,只得乖乖走到母亲跟长姊身边。

    看刘嫣没有一丝认错软下来的迹象,刘妍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得扶着母亲道:“母后,您别跟二妹生气了。来,我扶您进去,陪您用早膳。”说着,她便扶着卫子夫慢慢走进了正殿。临走前,她还回头冲刘嫣使了个眼色。

    刘嫣将她得示意尽收眼底,也深谙长姊是好意帮她,可这一刻她倔强得不想向任何人妥协。

    刘媚却是愤恨地瞪了她一眼,又望了望她身边的霍去病,满是不乐意地跟在母亲和长姊后面进去了。

    待她们都离去,刘嫣只觉得瞬间松了口气。虽然她依旧跪着,心里却舒坦了许多。

    转头看到与她一起跪着的霍去病,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还有心情笑?霍去病没好气地拍着她的头,无奈地说道:“我被你害死了。”

    刘嫣却什么也不说,只是无辜地望着霍去病,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