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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她悬在半空的话语，李夫人轻轻一笑。“你也喜欢我的眼睛？看来不愧是陛下的女儿，竟然都喜欢我的眼睛。”
父皇也喜欢这位娘娘的眼睛？刘嫣满腹疑惑，小心说道：“李母妃，您的眼睛很漂亮，像是星星一样。”
“你还真跟皇上说了一样的话。”李夫人爱溺地拍拍刘嫣的头。其实她也只比刘嫣大了六七岁而已，看到刘嫣，她自是觉得喜欢，不免想要跟她多说起话来。
她跟自己这般亲热，刘嫣也不好拒绝，只得跟她零零碎碎地说起话来。
刘嫣听说过这位长得倾国倾城的李夫人，早些年是她的姑母平阳公主推荐给当今圣上的。这位李夫人长得确实是倾国倾城，所以当年刘彻看到她就被她所吸引，现在可谓是宠冠后宫，她一人独占鳌头。
卫子夫当年也是平阳举荐给刘彻的，俩人倒也算恩爱。只是帝王的情谊毕竟浅薄，遇到李夫人后，刘彻甚至都冷落了卫子夫。虽然今年四月他封了七岁的刘据为太子，对卫家来说是莫大的恩宠，可那终究不是爱情。
想到这些，刘嫣心里不免有些同情起卫皇后来。她是否也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日日苦等着父皇的到来？一片唏嘘过后，她被李夫人的呼唤叫了回来。
“嫣儿，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李夫人有些担心地望着她，看她眉头深锁，不禁问了一句。
刘嫣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低声应了一句：“没事。”
她注意到这位美丽的夫人不仅眼睛跟自己的母亲有些相似，竟然连说话声音都有些相像，都是那种婉转中略带几分慵懒。
突然，李夫人皱着眉低低惊呼了一声，把刘嫣吓了一跳，吓得她“噌”一下子跳开了自己身边。
刘嫣怔怔地望着她，害怕却又想知道她究竟怎么了。
见到刘嫣的表情，李夫人轻笑起来，脸上写满浓浓的幸福。她朝刘嫣招手让她过来，温柔地跟她说道：“别怕，是你的弟弟在肚子里踢了我一脚。你摸摸，他还在动呢！”说着，她拉起刘嫣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刘嫣不敢触碰她的肚子，只是小心翼翼地将手往回缩。
李夫人拿起她的手，贴到自己腹部，“别怕。你摸摸。”
目光中充满询问，刘嫣终是将手贴在了她的腹部。感觉到手掌心传来的阵阵伸动，刘嫣兴奋地笑了起来，“真的是他在动么？”
李夫人朝她温柔的颔首，漆黑的眼眸如若璀璨的星辰。
轻轻抚摸着她的腹部，刘嫣一下子来了兴趣。她小心地抚摸着刚才孩子踢动的地方，犹豫着问道：“真的是一个小生命么？是不是几个月后他就会生出来了呢？”
“当然了，到时候你就又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呢！”李夫人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
“真好。”刘嫣无限感慨地说了一句。想了想，她又说：“李母妃，那小弟弟出生以后，我可不可以跟他玩？”
李夫人轻轻一拍刘嫣的头，“当然可以了。你是他的二姐呀！”
听她这么一说，刘嫣欣慰地笑了。这是她回宫后，第一次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容。
注意到她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李夫人也感到十分安慰。刘嫣对其他人都那么排斥，可对她还算亲热。说实话，她确实很喜欢这个二公主，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占尘世的味道。看着她，她想到了年少时候的自己，也是这般单纯，只觉得能守着心爱的人过一辈子，那就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情。
可惜事事难料，最终她还是来到了宫里，进入了红墙绿瓦间。虽然得到了帝王的宠爱，但她深谙，那可能只是昙花一现的美丽。或许到哪一天她年老色衰，也得跟其他人一样，哀怨孤苦地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又闲聊的小半会儿，看时间不早了，李夫人与其他命妇们遂向卫子夫告退离开了。
到所有人都离开，殿内又只剩下了刘嫣跟卫子夫两人。
卫子夫整个身体靠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睛。面容上显示出略微的疲倦。整日应付这些命妇娘娘们，她确实感到疲倦。
刘嫣慢慢踱到她身边，轻唤了她一声：“母后。”
听到刘嫣的呼唤，卫子夫睁眼认真望着她，表情有些严肃。她语重心长地道：“嫣儿，你怎么就那么不爱说话呢？你是大汉的公主，比不得其他那些姑娘，有时候不说话，不理别人是一种失礼，你明白么？”
“嗯！”刘嫣轻轻点点头，犹豫着低声道：“母后，我想出去走走。在宫里我闷得慌。”
“想去哪儿？”卫子夫将身体靠回软榻上，闭目养神。
仔细斟酌了一番，刘嫣如实回答她：“我想去姑母家。”
顿时，卫子夫静静盯着刘嫣，看她又把头低下去了，就失去了力气。“可以，不过还是过些日子吧！你姑父这几日刚走，你姑母那儿乱着呢，你先别去给她添乱了。”她并没有看刘嫣，却也知道她不喜欢呆在宫里，只能这么搪塞她。
卫子夫不同意，说得也合情合理，刘嫣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驳，于是将头捶得低低地，一语不发。
见她半天不说话，卫子夫睁开双眼，看到刘嫣低着头，十指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不免心软起来。“嫣儿，你要是无聊，就去到处走走吧！总待在椒房殿里，确实挺无趣的。”
得到她的允若，刘嫣连忙向她行礼谢恩：“谢母后。”礼毕，她站起身来步履轻盈地跑了出去。
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卫子夫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她也希望能如她这般，倔强地坚持着自己。
只是，她是皇后，所以她不能这么做，不能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