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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刘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匆匆朝外问了一句:“通知卫青了吗?”
外面传来了宦官春陀恭敬的回答:“启禀陛下,关内侯刚才来过了,但是什么都没说,只留给奴才一帛奏折就走了。”
听到这些,刘彻将怀里的卫子夫安稳地平放在床上,然后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你好好休息。”说完,他疾步走了出去。
刚到外间,他就捕捉到了平阳公主脸上稍纵即逝的愁绪。他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拿起春陀递上来的奏折,细细地读了起来。
读着读着,他微微蹙起眉,“这个卫青,就是这么小心翼翼。”但随即,他厉声吩咐道:“春陀,去将韩嫣找来,让他立刻给朕拟道圣旨。”
过了片刻,一名身着栗色深衣的男子匆匆赶来,恭敬行礼道:“臣韩嫣见过陛下。”韩嫣是高祖刘邦所封韩王韩王信的曾孙,他是刘彻从小的伴读,一直跟在他身边。刘彻在做胶东王的时候,韩嫣便和他一起学习书法,两人彼此间十分地友好、相爱。等到刘彻当上了太子,他就更加地亲近韩嫣了。刘彻即位以后,想发兵讨伐匈奴,而韩嫣事先学习、熟知了胡人的兵器和阵法。遇到武帝询问,他总是对答如流,由于这个缘故,他更加得宠,官职高至上大夫。韩嫣还经常和皇上同卧同起,所以刘彻经常会吩咐他做许多近侍做的事情。
刘彻没有看韩嫣,只是微微地蹙着眉,眼神幽幽地望着远方,“起来吧!”
韩嫣起身后,站立在刘彻的面前,抬头凝望着眼前威严的帝王。韩嫣生得一双凤眼,唇红齿白,一眼看去竟比女子还秀气几分。可能就因为他生得美丽,又时常伴在刘彻左右,才会有传闻说他与刘彻是断袖。
韩嫣由于从小就跟在刘彻身边,在他面前自然比较放得开一些。可是今天刘彻把他叫来后却一语不发,他心里也不禁打起鼓来,开始暗暗猜测起眼前帝王的心思。刘彻平时跟他一向随意,现在却什么也不说,只顾着远方发呆。
过了小半会儿,刘彻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韩嫣,你去替朕拟份圣旨,朕要封子夫为皇后。”他说得子子铿锵,不容置疑。
听到这些,韩嫣突然间一头雾水,不知该怎么接话,只是愣在原地不动。
刘彻见他毫无反应,眼神顿时恢复了往日的凌厉,“朕要里卫子夫为皇后。你速速去把圣旨拟了。”
韩嫣迟疑了片刻,弯腰作揖,小心开口道:“陛下,这恐怕……”
“恐怕什么?”他厉声叱喝,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凉却志在必得,“朕就是要立她为皇后,朕就是要做给那些人瞧瞧,朕可以封一个车奴为将军,同样也可以封一个歌女为皇后。再说,子夫为朕生了皇子,朕确实应该奖励她。”
韩嫣依旧不敢抬起头来,心里不停地在敲边鼓。但他也不能违背皇帝的意思,思索了片刻,随即朝刘彻行礼,恭敬道:“臣明白了。”说完,他规矩地退出殿外,朝宣室殿走去。
望着韩嫣离去的背影,刘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了一丝落寞,但他立刻又恢复了严厉,“春陀,让下边的人去准备吧,朕要这个册封大典办的风风光光。”
春陀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
刘彻吩咐完所有事,回到了母亲与平阳公主身边,一起逗弄着小小的皇长子,一家人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