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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殇看看她疲惫的样子,知道她必然是为找萧羽暄一夜未睡,加上焦虑紧张,现在有是太过惊喜,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锦殇把湖嫣交给了与她一同下来的人,吩咐了那人几句,转身便想再回到萧羽暄身边,想了想,顿住脚步,转身走到湖嫣他们下来用的绳索边,看了看身上已经辨别不出颜色的睡衣,摇头苦笑一下,飞身上了悬崖。
楚吟溪在深潭中摸索了一下便找到了通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寒潭上,从水中钻出来,一脸惊喜的看着火堆旁萧羽暄的身影。
祁帆梓看向楚吟溪,凤眸一凝,淡声道“楚公子。”
楚吟溪此时才看到萧羽暄身边的祁帆梓,剑眉蹙起,从寒潭中出来道“阁下是?”
祁帆梓对外号称体弱多病,从来不参加各种皇家活动,更是从不在皖京露面,因此楚吟溪并不认识他。
“祁帆梓。”祁帆梓轻声道。
“五皇子祁帆梓?”楚吟溪大吃一惊,实在是无法将眼前的人和体弱多病的五皇子联系起来。
“红衣?”萧羽暄看着楚吟溪,问道“湖嫣如何了?”
“她还好,只是找了公子一夜,有些累。”听到萧羽暄问,楚吟溪忙回到。
萧羽暄微微放心,又蹙起眉道“你为何来此?外面情况如何?”
“三皇子败落,已经被关入大牢。听闻失火,我带领一些官兵来救火,寻找公子。”楚吟溪自然不敢说他撇下祁帆钺便跑来了,只捡些能说的说了。
萧羽暄点点头,没有祁帆泠帮忙,祁帆诺便不足畏惧,且夏洛早就去了边疆,断了他的后路,祁帆钺该是坐稳了皇位。
“既如此,你先回去吧,叛乱刚平,还有很多事,祁帆钺怎么舍得让你来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萧羽暄淡淡道。
楚吟溪一慌,有几分责备的看向萧羽暄,在他看来萧羽暄才是头等大事,若是萧羽暄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都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了,哪里还有心思管皇宫那些破事,她这样说让他又生气又心酸,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闷闷的低声应“是”。
“等等!”祁帆梓突然道“暄儿还无法出去,劳烦楚公子转告湖嫣带些暄儿的用品来吧。”
暄儿?楚吟溪听着祁帆梓那亲昵的称呼。桃花眸一闪,审视的看着祁帆梓,见他姿容不凡,容貌秀美,唇边挂着浅浅淡淡的笑,恍如仙君般俊美无俦,心一下子有些慌乱起来,这个人身上的气质和萧羽暄竟是有七分相像。
“在下会告知湖嫣,多谢五皇子帮忙照料公子。”楚吟溪抱拳道。
听到楚吟溪那带着几分敌意的说法,祁帆梓微微一笑,并不反驳,伸手理了理萧羽暄身上滑落的宽大的衣衫。
楚吟溪脸色一变,他这一举动却是比任何话语都让他惊慌愤怒,萧羽暄一向不喜别人碰触,而此时却不拒绝祁帆梓,他是在用行动告诉他,萧羽暄对他的不同。
楚吟溪紧紧的握了握拳,虽然不甘,却还是冷冷瞥了祁帆梓一眼,重新跳入寒潭中。
祁帆梓看着又闭目睡着了的萧羽暄,凤眸轻柔若水,泛起点点的心疼,以萧羽暄的警醒,竟然在他们说着话的时候就睡着了,昨晚必定是耗费了太多体力,支持不住了。
锦殇到了悬崖外,来不及换洗脏乱的衣服,便向着皇宫飞去。
此时叛乱刚平,侍卫都不敢松懈,守卫正严的时候,锦殇却仗着对皇宫的熟悉,躲过巡逻的侍卫进了皇宫。
到了皇宫也不去自己的宫殿,却向着馨兰宫的方向走去。
走到馨兰宫内,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站在玉兰树下的男子,男子长身玉立,月白的长衫和乌黑的长发上沾染着浓重的霜露,清晨的风轻轻吹动,发飞袖舞,翩若惊鸿。
只是,那玉雕般的脸却无半点光泽,浅灰色的眸子呆滞的看着一树的叶子,眼周围着一层黑晕,颜色本就浅淡的嘴唇快要干裂开来,微微的开启着,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浓重的悲伤从他身上逸散开来,笼罩了整个不算大的院子,让见到的人也忍不住的想要叹惋流泪。
若说之前锦殇还会怨愤他对萧羽暄出手,此时,却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去惩罚他了。
锦殇缓慢的走到祁帆泠身边,轻声唤了一声“二皇兄。”
祁帆梓如一个精致的木偶般缓慢的转过头,看向锦殇,浅灰色的眸子里没有焦距,似乎看向哪里都是一样。
“二皇兄此时是在为谁而悲伤呢!”锦殇轻声叹息,这就是报仇的后果吗?难怪母妃临终时会拉着他的手反复叮嘱他不要报仇。
“为谁悲伤?”祁帆泠喃喃道“我在为谁悲伤?”
脑海里突然出现萧羽暄淡雅清灵的身影,心脏狠狠的痛起来,几乎让他痛弯了腰。
“二皇兄,是我。”看着祁帆泠痛苦的样子,锦殇叹息道,这样一个聪明的人现在都没有想起他来,是该受了怎样大的打击啊,虽然,这个打击是他自己给自己的。
“帆……烁?”祁帆泠灰色的眸子缓缓的聚集起来,呆呆的看着锦殇,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惊声道“你没事?你竟然没事!”
“是啊,我没事。怎么,二皇兄希望我有事吗?”锦殇出言讽刺道,即便是不惩罚他,他也也不会轻易原谅他。
“那暄儿也没事,对不对?”祁帆泠却顾不上理会他语气里的讽刺,看着锦殇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了稻草般。
“暄儿?”锦殇黑眸一闪“二皇兄知道了她的身份?”
“你告诉我,她还活着,是不是?”祁帆泠紧紧追问。
“是皇后?”锦殇问道“二皇兄抓了皇后?”
他应该想到的,祁帆泠连萧羽暄都没有放过,怎么可能会漏掉皇后这个罪魁祸首!
“帆烁,我要你告诉我,暄儿没事是不是!”祁帆泠几乎是吼了出来。
“崖下是一个千年寒潭,暄儿身中噬心,自幼畏寒,昨夜是她毒发之日,二皇兄说她会不会有事?”锦殇似笑非笑的看着祁帆泠。
闻言祁帆泠浑身一颤,仿佛有一盆冰水从头上浇下般,寒冷刺骨,冷得他的心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你还有空来找我,那她一定伤得不重,对不对?”祁帆泠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锦殇,逼问道。
锦殇一怔,他知道他的二皇兄很聪明,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心中想着脸上却是冷冷一笑“二皇兄希望是种还是不重呢?”
“帆烁……”祁帆泠一怔,终于听出他话中的不满和埋怨,垂下眼眸,低声呢喃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女子,我不知道……”
早在十五年前,看到母妃脸上的泪痕那天,他发誓绝对不会让一个女子如母妃般悲伤,若是他早知道她是女子,他一定不会那么做,一定不会……
锦殇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还有二皇兄那清润如玉,温柔若水的风采啊,也有些不忍,便低声道“既如此,以后二皇兄便离暄儿远些吧,她的身体经不起再一次的折磨了。”说完,锦殇便转身离开了,不再去看身后祁帆泠那陡然变得惨白的脸。
萧羽暄从寒潭边来到外面已经是五日以后了,这五日对萧羽暄来说只是平凡而闲适的五日,可是,对于大釜的臣民来说,却是惊天动地的五天。
先是三皇子祁帆诺谋反叛乱被镇压,次日,便被贬为庶民,打入天牢。而太子便因管教不严,救驾不及之罪,废除太子之位,封为鸿亲王,赐住鸿亲王府。
四皇子祁帆钺救驾有功,且才能兼备,封为太子。便是连六皇子和体弱多病的五皇子都分别封为襄亲王和悦亲王,赐府另居。
紧接着,三日后,太子和皇子都还没有搬完家,皇帝突然病重,不足一日便驾崩了,皇后伤心欲绝,竟是自杀殉情,大釜民众莫不赞叹感动。
而上位不过三日的新太子祁帆钺也将于七日后,皇帝入殓后即位,年号也将改为策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