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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羽暄点点头,他们进来的时间不同,所以遇到的阵法也不相同。只是,这阵法是如何自己变化的?
突然,祁帆梓脸色一变,冷声道“是光!”
光?
萧羽暄转头看向紧闭的雕花窗,水眸内闪过一抹厉声。
祁帆梓一把拉起萧羽暄的手,二人飞速的向后退去。
此时,昏暗衰弱的阳光渐渐倾斜,洒在了前方的一片薄纱上,薄纱便变得透明起来,随着冷风翩然起舞,显出惊人的朦胧美丽。
一瞬间,屋内轻舞飞扬的薄纱开始移动起来,丝丝飞舞,飞回旋转,围绕着二人不住的收缩包围。
二人的脸色都沉浸下来,早知道百里廓的阵法不会如此简单便让人破解,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精妙。利用自然界的光线,使得阵法随着阳光的强弱和角度而改变,即便是有人能闯进来,也不一定能再次闯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萧羽暄和祁帆梓来时所遇的阵法不同的原因。
而现在的纱幕阵更为棘手,纱幕阵借风起势,本就变化万端,他们要极为小心才能破阵,如今正午时分,阳光时而被云朵遮盖,时强时弱,使得阵势更加诡异。
萧羽暄心下暗暗焦急,她若无法破阵,外面阵法机关也虽光线改变,傲霜沿原路也不一定能回去。
如今他们在此触动了机关,条条如雾似幻的白纱交错缠绕,渐渐的缩小着包围圈,白如烟雾的纱幕铺天盖地的侵袭过来,让人压抑的几欲窒息。
白纱被二十八跟玄铁大柱带动,按照二十八星宿的轨迹快速移动,陷入阵中的人最终必会被铁柱挤压而死,痛苦万分。
祁帆梓握着萧羽暄的手紧了紧,玄铁乃至坚至硬之物,鸿羽剑虽削铁如泥,锋利万分,一时半会必也奈何不得,他们如今竟要葬身于此吗?
俊脸微微侧了侧,看向凝眉静思的萧羽暄。仅仅看到一个侧脸,却也美丽惊人,令人心迷目眩,若与她死在一起也是莫大的幸福了吧。
手心里柔软的小手传来微凉的温度,祁帆梓大手不禁又紧了紧,想要把它握在手中,直到把它捂热,直到永远……
“你知道力的相互作用吗?”萧羽暄忽然轻声道。
“嗯?”祁帆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有理解萧羽暄在说什么,茫然的应了声。
不过一瞬便反应过来,凤眸亮了几分,力的相互作用?虽没听说过,也大概知道了萧羽暄的意思。
“暄儿想用内力?”祁帆梓浅笑道。
“嗯。”萧羽暄点点头,定睛观察着白纱的方位和走向。
二十八根铁柱,皆按照各自既定的轨道运行移动,各个方位挤压过来,威力强大无比,非人力可以抗衡的。因此,一个人内力再深厚,力气在大,也不可能抵抗住铁柱的挤压。只是,若各个铁柱之间的力度相互作用,那便不一样了,强大的撞击力势必会改变阵势,他们也有了逃生的机会。只是,想要撼动铁柱却是不易的。
好在四个老头自小便给萧羽暄输送内力,萧羽暄身体较弱,虽吸收只有七成,十几年下来,内力也算深厚,是常人练上几十年所不能及的。
祁帆梓也接受了萧玉尘的全部功力,加上自己十几年所修,比萧羽暄更加强了几分。二人联手,必能撼动一根铁柱。
只有一次机会,想打到目的便须找到最好的时间和方位。
白色包围的范围越来越小,萧羽暄和祁帆梓都提起十分内力,等待那一击。
“丙火!”萧羽暄水眸一沉,轻喝一声。
二人同时出手,对着看好的那一处全力击出,便听到“嘭”的一声,如重物相撞般的钝响,白纱震了震,不再整齐紧密的向中间包围,开始变形,相撞的两根铁柱受到各自的冲击力都向两侧退了半尺。
萧羽暄收回手,脸色一片苍白,樱唇也失了血色,心口一阵钝痛。
她从来没有使出过十分内力,如今炸一用力,身体有些承受不住。
祁帆梓注意到萧羽暄的异状,凤眸一闪,快速的拿出鸿羽剑,找准方位,准确的挥出,一片剑光,退开的铁柱间白纱被齐齐斩断,裂开一个缺口。
一把抱过虚弱的萧羽暄,祁帆梓足尖一点,从缺口一跃而出,身后传来轰隆隆的玄铁相撞的声音,是剩余的铁柱接二连三的碰撞到了一起,各个铁柱混乱的撞击又被弹开,直到全部分开才停下来。
幸好这个荒院内遍布阵法,自成一方天地,外界丝毫收不到这处的干扰,即便是这里天塌下来,外面依旧太平繁华。不然,如此巨响,早就引来了百里家一应家众。
跳出包围圈,祁帆梓不顾相互撞击的玄铁柱,找了一处开阔的地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粒药丸,放入萧羽暄口中,轻轻托起萧羽暄下巴,让她咽下,便盘膝而坐,为萧羽暄调理起来。
不一会儿,二人额头上都冒出细密的汗珠。
萧羽暄体力透支,虚弱如纸娃娃般,脸色苍白一片,秀眉紧紧皱起,心口一阵疼痛。
祁帆梓却也好不了太多,毕竟不是自己的内力,如今全部使出,身体也是有些不适,但毕竟平日强壮健康,现在还有几分精力,便强撑着为虚弱万分的萧羽暄调理。
萧羽暄水眸紧闭,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稚嫩清脆的声音,和那个朦胧的弱小的背影。
“暄儿,看看,这个好不好看?送个你了,好不好?”男孩手中轻轻晃着一个莲花吊坠,莲花是用桃木雕刻而成,精美细致,散发着桃木的清香。说完,男孩把吊坠挂在婴儿的脖子上,小手捏住吊坠塞进了婴儿的襁褓内。
萧羽暄在一旁看着,手抚上脖颈,那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莲花吊坠……
“扑。”祁帆梓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喷溅到一旁的砖石地上,鲜艳的耀眼。
收回抵在萧羽暄背上的手,轻轻抱住软软倒下的萧羽暄,左手毫不在意的擦了擦唇角的鲜血,看着萧羽暄睡颜,凤眸闪动着温柔的光芒。
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萧羽暄微蹙的眉头,轻柔的按压,使得秀眉伸展开来,精美如水晶的小脸也放松下来,如云般宁静淡雅。
暄儿在想什么?梦中可有一丝我的身影?
祁帆梓目光胶着在萧羽暄的脸上,迷恋而哀伤。
云层缓缓的飘过,遮住火球般的夏阳,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给燥热的大地带来些阴凉。
二十八根铁柱早就静止下来,紧紧的挤在一起,强大的撞击力使得圆滑的圆柱变了形状。屋内也一片静谧。
祁帆梓深深的凝视着萧羽暄,却没有注意渐渐变暗的阳光。
直到屋内的砖石地开始倾斜,祁帆梓脸色一变,暗自责备自己大意。
手臂紧紧的抱着萧羽暄,凤眸如鹰般扫视空寂的房屋,地面如被什么东西支撑起一侧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突起。
看着东面墙壁上突兀挺立的铜质雕花灯架,祁帆梓抱起萧羽暄,保持着平衡,转身向西侧走去,行走快速而平稳,却让人无法看清移动的步伐。
房屋长度不过三四丈,祁帆梓走了近一盏茶的时间竟还未到达另一端。在屋子中央,祁帆梓以诡异的步伐反复移动几步,瞬间便出现在了灯架旁边。
而此时,地面已经倾斜到几乎无法站立的角度了,低洼的一侧突然下陷,显露出排列整齐紧密的三棱刀,明晃晃的刀快速的旋转着,人若掉落下去,必会瞬间被绞碎。
祁帆梓抱着萧羽暄,飞身跃起,足尖在墙壁上轻点借力,飞起右脚,踢在灯架上,便听“咔嚓”一声,一面墙壁向两侧开启,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祁帆梓在倾斜的砖石地上借力,一跃飞到了通道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蹴而就,手臂稳稳的拖着萧羽暄,没有半分颤动。
墙壁在身后关闭,发出沉重的声响。
祁帆梓胸口一阵闷痛,口内涌起一股甜腥,脸色又苍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