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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正等着常云染的马车，萧羽暄依然是带着湖嫣、江雪。乘车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常府。
常云染带着三人到了常老夫人的卧室，常老夫人盖着薄毯斜靠在软榻上，几个丫鬟在旁服侍着。
“娘。”常云染轻唤一声，虽只一声，却也能听出常云染对常老夫人的尊敬和爱戴。听到常云染的声音，常老夫人转过头，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看起来是个和蔼的妇人。
常老夫人看到萧羽暄的容貌，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艳和赞叹，挥挥手，几个丫鬟见了礼，偷偷瞄着萧羽暄和江雪，红着脸退了出去。
“这便是挽香公子吧，老身虽消息闭塞也曾听到过公子的大名。如此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常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过奖。”萧羽暄微微弯身淡淡道。
常老夫人笑着点点头，年轻人不骄不躁，很是难得“老身这破落的身子，麻烦公子了。”
萧羽暄点点头，对身后的江雪道“江雪，你去为老夫人看看。”
“是。”江雪应道，抬步上前。
常云染听闻，锐利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怒气，闪身挡在江雪身前，对萧羽暄道“公子不愿为家母医治？”
萧羽暄看着他，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受到他怒气的干扰，淡淡道“常统领要的是医好常老夫人，在下与江雪又有何不同？”
“染儿！”常老夫人开口，脸上依然挂着慈祥的微笑“让那个小公子过来吧，既是挽香公子说的，自然不会我这糟老太太。”
萧羽暄看了常老夫人一眼，这个老夫人倒有几分见识气度，不似平常人家的妇人。
常云染闻言，虽仍有些不悦，却也依言让开，让江雪通过。江雪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走了过去。
“江雪与在下师出同门，医术相差无几，常统领放心。”见常云染皱着眉不悦的紧紧盯着江雪的动作，萧羽暄道。
闻言，常云染才知道误会了萧羽暄，英挺的面容有些愧色，躬身对萧羽暄重重一礼，沉声道“是常某小人之心了，向公子赔罪。”
萧羽暄水眸中闪过一抹赞色，能屈能伸，能坐上禁军统领的位置，一手掌握京城的安全，必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虚扶了一把，淡声道“常将军严重了。”
“哼！”湖嫣冷哼一声，撇过脸不看他。
常云染听到也不以为忤，面色平静，只愧疚的看着萧羽暄。
“如何？”见江雪诊完脉，萧羽暄轻声问道。
常云染也一脸紧张。
江雪微微皱起眉“常老夫人并无其他病症，只是骨骼较常人更为脆弱，更是因为增长过多引起疼痛。”
萧羽暄点点头，这个病症与严重的骨质疏松相差不多，表现为骨骼疼痛，易于骨折，前世治疗多用激素。古代自然没有这些，却有更为有效的针灸，辅以内力，虽不能治愈，却也可以缓解疼痛，修复一些病骨组织。
“可有方法救治？”常云染急急问道。
因着刚刚的无理，江雪并不理会他，看着萧羽暄道“老夫人的病只可用银针刺其穴道，加以内力辅助救治。平日再用些药便可慢慢恢复了。”
“如此多谢公子，江雪公子，常某感激不尽。”常云染听到老夫人的病有救，又深深的躬身一礼。
“江雪小公子小小年纪便医术了得，我这病请了多少名医都不知的，小公子竟一下便说出病症所在，真是英才少年啊。染儿可要多谢谢公子。”常老夫人也很高兴，笑着对常云染道。
“是，孩儿知道。”常云染对常老夫人躬身道“孩儿先带公子下去休息。娘也歇着吧。”
“去吧。”常老夫人点头道。
几人弯身告别。
几人到了常府前厅，分主客做好，便有小丫头上茶。滚热的茶水注入洁白的瓷杯中冒出团团的白雾，顷刻间，便有清淡的茶香氤氲在鼻端。
萧羽暄端起茶杯，放在鼻端嗅了嗅，并不饮。她习惯了喝用晶荆花炮制的茶，清淡的香气中带着丝丝的甜意，并不像茶叶般有种苦涩的味道。
茶香弥漫，忽然记起，有人曾对她说，将来要请她喝红香绿玉……
“可是常某的茶入不了公子的眼？”常云染突然道，打破了一室的静默。
萧羽暄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在下习惯和花茶，常统领勿怪。”
常云染点点头，他知道花茶，不过几年前才由一家茶庄推出的，短短时间便风靡了整个大釜。他也曾喝过，只觉得过于阴柔，适合女子，便不再喝了。
若是其他男子喜欢，他只会嘲笑他没有男子气概，可若是眼前精致如水晶般的挽香公子，他却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反而认为那形态甚美的花茶正是为他而生的般。
整个屋子又静默起来，萧羽暄静静的嗅着茶香，不急不缓，淡定从容。
常云染不禁又赞叹挽香公子不仅聪明还不骄不躁，耐心非常，竟一直等着他自己说出来。便不再等，开口道“常某已明白公子的意思，但公子可否给常某一个保证？保证皇位相争时，不危及大釜的百姓？”
萧羽暄水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没想到常云染竟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她不认为仅仅是因为她医治了他母亲的缘故。
“常统领放心，在下自不会那大釜百姓冒险。”萧羽暄坚定道，转而又道“常统领爱母至深，孝心如此，令人敬佩。”
常云染有些失笑，这挽香公子说话倒有趣，不直接质疑，只如此暗示。这便是主子和韩渊霁都对挽香公子如此另眼相待的原因吗？
“公子不必多疑。常某虽为人微官低，却也知道太子虽为人温和有礼却不得皇上喜爱，皇上一心想要废太子另立，三皇子难当大任，五皇子体弱多病，六皇子尚且年幼，放眼皇室，只有四皇子，深得皇上赏识，且有勇有谋，若登大统必有利于我大釜。皇上身体日渐衰弱，必设法废太子而立四皇子，常某不愿见大釜内乱，是以定会全力支持四皇子。”常云染解释道。
萧羽暄点头，常云染和调查中的一样，虽头脑精明却正直狭义，很是爱民，他如此说倒也说的过去。
“如此，便谢过常统领了，告辞！”萧羽暄起身道。
“常某送公子。”常云染也站起来。
回到女子会馆，收到笑颜和傲霜传来的消息，湖嫣呆呆的看着从信鸽腿上拆下的纸条，双手有些颤抖。
“湖嫣。”萧羽暄暗叹一声，握住湖嫣有些凉的手，她是被小时的遭遇吓到了。
“公子，你说，我们会不会失败？”湖嫣声音有些害怕，杏眸紧紧的看着萧羽暄，想从她那里寻求一丝安慰。
“湖嫣可相信公子？”萧羽暄反问道。
“嗯，嗯。”湖嫣重重的点着头，她自然是相信公子的，跟着公子十年，她就没有见过公子做不到的事和不知道的东西。
“那，你还害怕什么？”萧羽暄笑道。
“嗯，湖嫣不怕，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让那个猪狗不如的人身败名裂！”湖嫣恨声道。
“公子，距武林大会还有半月，我们何时启程？”江雪从外面进来问道。
“你准备一下，三天后启程吧。”萧羽暄道。
“是。”江雪应道，转身离开，着手准备。
“公子，祁帆钺会让公子离开吗？”湖嫣问道。“他已经派红衣去参加了。”
“他已经不是红衣了。”萧羽暄道。
“可是，红衣他……”湖嫣辩解道。
“他有他的责任。”萧羽暄皱眉道。
湖嫣不再说话，摇了摇头，心中暗叹，爱上公子便注定了要黯然伤神了。不仅仅是红衣，还有韩渊霁，哥哥和……江雪……
天香楼雅间。
祁帆钺懒懒的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幽深如井的棕色眸子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对面坐着的萧羽暄。